中国的一座小山城拯救了半个世界

位于重庆直辖市西部的合川区,名气不是很大。但合川区境内有一个全国甚至全世界都知名的景点,这个景点名叫钓鱼城。改变世界历史走向的钓鱼城之战,就发生在合川城区不远处的钓鱼城。

公元1234年,统治中原的金朝被蒙古灭亡,南宋参与了灭金行动。金亡之后,蒙古与南宋展开了长达四十多年的艰苦拉锯战。

公元1251年,成吉思汗的孙子蒙哥登基。之后命他的弟弟旭烈兀发动了第三次西征,而他自己则挥师攻打南宋。当蒙古西征军所向披靡即将攻打埃及,却在此时传来了蒙哥在南宋钓鱼城战死的消息,蒙哥汗的去世使团结的蒙古统治集团内部发生分裂,蒙古各路军队返回草原争夺大汗之位,蒙古人的大规模对外扩张战争逐渐沉寂下来。“上帝之鞭”蒙古铁骑的离去,使得欧洲、西亚和非洲各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正是因此,钓鱼城被欧洲人称为“上帝折鞭处”,西亚阿拉伯人则认为钓鱼城是拯救了伊斯兰教世界的圣城,称其为“东方的麦加”。甚至有的学者评价说钓鱼城之战挽救了半个世界。今天我们讲讲钓鱼城的故事。

公元1258年,蒙哥汗率领蒙古4万大军,号称10万,兵分3路进攻宋朝,按照蒙哥的构想,三路大军最终将会在长沙附近顺利会师,然后集结部队继续向东挺进,最终一举攻灭南宋朝廷。不难看出,蒙哥此战意在灭宋。但令蒙哥汗想不到的是在1258年底就被阻击于重庆合州钓鱼山城下。

钓鱼城位于今天的重庆市合川区,这座山城是在南宋名将余玠的主持下,于1243年重新筑造而成的。作为余玠所打造的山城防御体系中的重要一环,同时也是作为拱卫重庆府的最后一道屏障,钓鱼城依傍雄峙一方的钓鱼山,专为抵御蒙军而建。

从地理上来看,钓鱼城夹在涪江、嘉陵江、渠江三条大河之间,三面环江,易守难攻,如果蒙古大军要从这里顺江而下进入长江主动脉,那么钓鱼城无疑是蒙古大军无法绕开的城池。此外,钓鱼城依山而建,城墙高大牢固,且城内军民生活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所以即使蒙古大军将其围得水泄不通,钓鱼城亦有条件长期坚守。

不得不说,余玠选择此地筑城的眼光是十分精准的。当蒙哥在十多年后率大军攻入四川,并如风卷残云般攻陷川西、川北等川蜀大部分地区后,这座伫立在川东的小城,依然坚挺如初。1259年,二月,蒙古军来到了钓鱼城下,此时王坚任知合州镇守钓鱼城。

蒙哥先是派人招降,被王坚斩首示众,以表拒降抗元决心。蒙哥大怒,派先锋元帅汪德臣率军队强攻钓鱼城。

1259年,蒙哥连续调兵遣将攻打钓鱼城三个多月,但始终未能破城,到了这年夏季,雷雨大作长达半月,蒙古军队只得停战。雷雨停后,蒙古军队接连采用偷袭、夜攻战法,但始终未能破城。

此时,受挫的蒙古军队中有将领提议以少数军队围城,大军主力绕路与中路忽必烈大军会师,一举攻占南宋都城。但骄横惯了的蒙古诸将却忍不下被阻于小小的钓鱼城下这口气,仍然坚持先打钓鱼城,蒙哥汗最终决定继续攻城。

6月5日夜,蒙古军队前锋元帅汪德臣指挥攻城,突破外城军马寨,但此时又下起雨来,宋将王坚率军鏖战,将蒙古攻城云梯毁掉,汪德臣也被宋军城上飞石所伤,十数日后死于重庆北郊缙云山温泉寺中。此时,宋朝四川援军也曾设法援助钓鱼城,但被蒙古军队所阻。

到了7月,蒙古军队后期补给不力,军中缺粮,再加上久旱酷热导致瘟疫流行,士气极为衰落。而钓鱼城守军则从城上抛下上百的蒸面饼和两尾重达30斤的鲜鱼,并投书蒙军说:“尔北兵可烹鲜食饼,再守十年,亦不可得也。”意思是告诉蒙古人,宋军城中粮食充足,斗志昂扬。

汪德臣受伤而死本就给蒙哥精神上以很大打击,钓鱼城始终不能攻克,守军又抛鱼嘲讽,更使得蒙哥大怒。7月21日,又气又急的蒙哥汗亲自登上东门外蒙军修筑的高台上观察宋军军情,又命士兵爬上桅竿从更高处瞭望宋营,城上宋军发炮击之,爬在瞭望杆上的士兵当场阵亡,蒙哥则重伤。不久之后蒙哥伤重逝于温泉寺,临终遗诏说:“我之婴疾为此城也,不讳之后,若克此城,当屠城剖赤而尽诛之。”其意思是说:“我受伤是因为钓鱼城,去世之后,如果能攻克此城,当屠尽城中宋朝军民”。(另一种说法是蒙哥死于痢疾)

蒙哥汗在钓鱼城下的败亡,是钓鱼城乃至宋朝的巨大胜利。

首先,进攻四川的蒙军被迫撤军,护送蒙哥汗灵柩北还。蒙哥的死造成蒙古帝国内部的汗位之争非常激烈,蒙哥之弟忽必烈为了和阿里不哥争汗位,正进攻鄂州的他不得不撤军北上。蒙古的南下攻宋计划,因西边主攻战场的失败而功亏一篑。南宋的西路和中部得到了保全,南宋又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了。

其次,它使蒙军的第三次西征行动停滞下来,1252年,蒙哥汗遣其弟旭烈兀发动了第三次西征,先后攻占今伊朗、伊拉克及叙利亚等阿拉伯半岛大片土地。正当旭烈兀准备向埃及进军时,获悉蒙哥死讯,旭烈兀遂留下少量军队继续征战,而自率大军东还。结果蒙军因寡不敌众而被埃及军队打败,蒙军始终未能打进非洲。蒙古的大规模扩张行动从此走向低潮。

第三,同样为蒙哥之死欢呼的还有欧洲人,蒙哥曾经率部西征,把欧洲人打得落花流水,欧洲人惊恐地将蒙哥称为“上帝之鞭”。当听说蒙哥死了,欧洲人大喜曰:“钓鱼城是上帝折鞭处!”

钓鱼城从1243年到1279年,与元军周旋36年,钓鱼城军民浴血奋战,历经大小战斗200余次,多次重创元军,创造了守土抗战36年这一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罕见的奇迹。间接挽救了欧、非、亚各国,可谓是救了半个世界。

公元1276年,南宋主赵显降元,钓鱼城上依然飘扬着大宋的旗帜,直到1279年,钓鱼城才在守将王立的率领下投降元朝,条件是元军不能屠杀城中的抗元军民。

元军入城后,一改以往的规矩,确实没有屠城,对这座川蜀之地最后的屏障致以崇高的敬意,蒙哥汗当年发下的恶愿终究没有实现。蒙古人在全世界的征战中据说杀人过亿,凡是抵抗过的城市全被屠城,钓鱼城是极少的例外。

据裨史载,开城之日,全城宋军将领全部自刎,以身殉国。虽是传说,但我愿意相信它是真的,因为当时孱弱的汉民族太需要这种烈性。

钓鱼城守军投降后,蒙古军队虽没有屠城,却对钓鱼城进行了蓄意破坏,既抹除这段抗元历史,又防止今后成为其他反对力量可利用的山寨。元代之后,每逢战乱与动荡时,钓鱼城就不断被重新利用,目前我们看到的钓鱼城“护国门”以及城墙主要是清代修筑的,在地面上很难看到宋代遗迹,一些城墙直接叠压在宋代墙基上。

历经沧桑,现在的钓鱼城不再有烽火硝烟,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那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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