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些事】热火朝天开个学
我两脚酸麻、汗臭味十足，满心欢喜地回家去了。
九月一号，35.7℃，学校正式开学。
七点多，我在校门口强行把女儿丢下，让她自行走回爷爷奶奶家。她有点小情绪。假期里她总是八九点才起床。这么早，她还在犯迷糊。
上班第一天，我值班，在校门口。我心里是有点紧迫感的，今天是一年级小娃娃上学第一天。他们一脸懵懂，他们的父母一脸掩不住的焦虑。
年年的今天，全国各地幼儿园的门上墙上都长满了家长。
疫情期间，所有师生都要测温进校，所有家长一律不得入内。
家长们只能站在校门口，目光粘在孩子身上，送孩子一步步走进校园，直到转角处，孩子消失了，他们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心里滋味杂陈。
有的父母不甘心，想着再努力一把，能牵上孩子的手送孩子进到班级。
“老师，我孩子不知道班级在哪？我送他进去，马上出来。”
“不行，疫情期间，家长一律不得进校。希望你能理解。”
“那我孩子找不到教室，怎么办？”
“我们这儿有学生志愿者，会把你的孩子送到他的教室。请你放心。”
……
学生志愿者来到他孩子的面前，牵起孩子的手，进了校园。父母在身后拿起了手机，拍了张照，录了段相。久久没有离去。
哭的孩子，只有一个。是个男孩，留了个小辫子，他把脑袋埋在妈妈怀里，默默地流眼泪。他在害怕。我牵起他的小手，他没有反抗，进了校门。
还是有个孩子的爸爸与爷爷进了校门。
是个女孩，一身雪白的纱裙，一双如烟带雾的眼。她在高大的爸爸的怀里。我以为她是个要上幼儿园的孩子。
她爸爸问：“我们可以进去吗？”
“不行。”
“她行动不便，我们是来陪读的。”爸爸又指了指身边的爷爷。爷爷立马上前来跟我打了声招呼。
……
看着他们祖孙三代的背影，我心里滋味杂陈。
也有孩子来得晚，在校门关上的那个瞬间。我不禁猜想：父母要么心大，一起睡过头了；那么在家里做了一系列要上小学的准备工程。
天真热，是一只很狠的秋老虎。35.7℃
值班的老师们衣服湿透了，蓝盾志愿者服务的家长们衣服湿透了，门卫保安大叔的衣服湿透了，学生志愿者的衣服湿透了。我顺带着黑了一圈，早上出门，脸上什么都没有抹。
我在教室门口走了一圈，老师们都在认真有序的组织课堂。我有了种错觉，二个月的假期是种幻觉。
中午提前去了食堂，帮着协助管理一下一年级娃娃的就餐。一个班级的孩子在教室门口排起了歪歪扭扭的队伍，老师努力费劲地整队。队伍前面有个孩子拉住一个老人的手，神情紧张。是那个行动不便的小女孩。
小女孩子紧紧抱住爷爷的胳膊：“爷爷，你要去哪？”
爷爷：“爷爷去食堂给你打份饭，一会就来。”
“我要有人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爷爷扶着她回到座位上，我跟了进去。跟爷爷说：“你去食堂打饭，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儿”
小女孩紧张地看着我，我安抚她说：“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爷爷打好饭就回来了。”
“那你别走。”她怯怯地说。
我俯下趴在她的课桌上笑着看着她，她那么小，那么漂亮，我都不忍心大声对她说话。
“我现在不走，一会再走。一个人在教室里是挺让人不习惯的（特意不说“害怕”两字）。”
她看着我，问：“食堂在哪里？”我边说边比划着指向食堂的方向：“一会儿，你可以让爷爷带你去看看。”
我心里还是想着去食堂协助班主任帮助一年级小朋友就餐。
“你很乖了，我一会儿去食堂看看其他小朋友吃饭乖不乖？你一个人等爷爷回来，好吗？”
她不说话，小手在抚摸她的新书包——独角兽式的粉色小书包。
“我不在，你可以让你的独角兽书包陪你，或者铅笔盒。”我打开她的小书包，拿出她的“公主”铅笔盒。她拿过她的铅笔盒。
“铅笔盒上小公主陪你一会儿？”我笑着问。她点头答应了。
转身离开时，我心里涌上一阵酸楚。我不喜欢自己这样，总是动不动就被触动到。
一年级的班主任们在食堂里安排一群小娃娃们吃饭，倒餐、整队……忙得满头大汗。
下午我二节课，一节美术课，一节信息技术课。都是六年级的。这群孩子我熟悉他们，他们也熟悉我，有的孩子我教了六年。只是信息技术课，二个空调并不是很给力，孩子们在微机室里汗如雨下，衣服慢慢地湿透了。我也是。
听说上海九月一号就没有开学，避高温。真是明智。
五点半，忙完了所有，女儿微信催我回家吃饭。
下班起身的当下，手机响了，一个爷爷打来的，欢天喜地！他的孙子今天上学去了！那份快乐喜悦从电话那头源源不断的涌向我。孙子已经辍学大半年了。爷爷奶奶急得不知哭了多少回了。这个孩子我是在假期介入的，介入了二个月时间。孩子今天能去学校，绝对是多方资源整合利用的结果，是打了个漂亮的“组合拳”。
教育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教育从来都是“举全村之力”的事。
我两脚酸麻、汗臭味十足，满心欢喜地回家去了。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很辛苦，也很充实。在这酷热的秋天里。
晚上，我看了几页哲学书，打了个草率的卡，躺在床上听着“案例督导”就睡着了。八点半不到，两个月来，第一次这么早就睡着了。朦朦胧胧中感觉女儿在画素描。俩猫在打闹。耳边欧美流行音乐轻轻流转……
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继续。听说会降温。
他系列回顾：
Flies
看看书
码码字
健健身
偶尔
放出些小欲望
来捣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