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停电了!

 公开课进行时,停电了!

别说公开课停电了,就连公开课,都曾经是我心中的死结。

他们说的好像有道理

在同事眼中,我还算是个有想法的人,所以经常被学校推出上公开课。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青睐。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从大家偶尔的交谈中得知,也许是因为我的声音沙哑到不能听。好几个颇具“权威”人士,直接告诉我:“你呢,走公开课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声音是你致命弱点。”

声音竟然是我职业成长的拦路虎?我不信!继续参加公开课,落榜依旧。渐渐地,我信了。

2015年9月,我进入重庆市特级教师王小毅老师负责的“教师培训团队脱产置换研修班”学习。这个班里,有特级教师,有学科名师;有学校校长,有区县培训中心负责人;有的主攻习作已久,有的阅读教学已经有所建树。我,依然没有摆脱声音的魔咒,反而更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丢脸丢大了

12月,研修进入实战演习,荷枪实弹的实战演习。由班上区县培训中心的同学带着我们这个团队辗转重庆的部分区县,进行实地培训。

这样的实战演习,是不能有东郭先生的。整个班按照文体分成了五个小组,我所在的小组专门研磨“散文教学”,我承担示范课《花脸》。磨课的过程痛苦而又漫长,上着上着,跑偏是常有的事;背完教案,30分钟就下课也曾发生。

更惨的是,第一次实战:一间比普通教室大不了多少的会议室,50个学生,将近100位听课老师,密密麻麻全是人。这样的场面,不仅镇住了我,更是镇住了学生。课堂从问好开始,就没有一个学生说话。讲个笑话,学生不笑;再讲一个,学生还是不出声。万般无奈,我说:“来唱唱歌吧!”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文娱委员起头,声音低如蚊蝇。一首《少年先锋队队歌》,几乎就要唱断气了。我只好拉开我的破喉咙,扯着嗓子带着他们唱。估计,我的跑调不仅吓到了老师,更是吓傻了课堂中的学生。

上完课,不用看小毅老师,也不用看伙伴,我自己都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还有什么可说呢?你——就是这个水平了,认命吧!无需再挣扎了。“走公开课这条路,你走不通的。”那句话盘旋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屋漏偏逢连夜雨

培训还得继续,这是早就规划好的。对于我的示范课,教学设计已经没有什么好继续讨论的;至于其它的,伙伴们已经教得够辛苦了。

转眼就是第二次示范课,我和伙伴们都别无选择,硬着头皮上。

“五年级三班的同学,你们好!”我似乎全身都在颤抖。

“老师好。”勉强可以听见。

“今天,我们来学习冯骥才先生的散文《花脸》。请同学们自读课文,思考课文主要讲了什么,根据老师的提示说一说。”我背书一般快速说完。

孩子们叽叽咕咕开始了自读。我在行间走着,选了几个同学个别指导,为顺利完成学习任务进行充分的铺垫。自学完毕之后,选定的学生果真举手了。感知课文内容环节非常顺利,接下来就进入品读“买花脸”的环节。

“同学们,这是怎样的一张花脸?”我边说边切换PPT。“滴——”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底下老师一片骚动;台上的孩子们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等眼睛适应过来,我发现主席台上有一面墙开了一扇窗户。

脑回路神奇接通

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慌了,我的心奇迹般地落地了。不仅仅是落地,而且还感觉敞亮,天高地阔。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回到孩子们中间:“同学们,没关系。来,我们拿起笔在书上找一找描写花脸的句子。”

想到这节课再搞砸,原因终于不在我,而是停电了,差点没让我笑出声来。我脸带笑意,走在孩子们中间,他们竟然比刚才更加投入了。

抓住关键词句,品读课文;植入写作背景,体悟作者的情感。朗读、赏析,一切水到渠成。“一年之中,唯有过年这几天是孩子们的自由日,在这几天里,无论怎样放胆去闹,也不会立刻得到应有的惩罚……”在同学们声情并茂的朗读中,这节课结束了。

“小段,有你的!没有课件也把课上得这么好!”伙伴们纷纷走过来,把我围在中间。“临场应变能力不错!”“状态真好,真的上出了散文味道。”“完全表现出了我们的设计意图。”

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埋怨停电,竟然所有人都觉得课很有味道。而这一切,只因为电停了。

猛然间,我明白一堂好课,真不是由老师的音色决定的。那放松的状态,以及之前那无数次的思考、打磨,才是关键。

这么多年来,我的公开课没能如计划那般,冲出片区,冲出区县,走向市里,原因根本就不在声音上。只是,这样的误读让我在自卑中空耗了多年,忘记打磨自己。

你相信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那次之后,我的声音依然没有变得好听;是我的课,却越来越得到了大家的肯定。疗愈我的,是那次意外的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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