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三朝之——女真兴衰（八）

金大安三年、蒙古太祖六年（1211年），铁木真正式对金国用兵，率大军攻入金国西北边墙，攻克昌州（内蒙古太仆寺旗）、桓州（内蒙古正蓝旗）、抚州（河北张北）等山后诸州。八月，金军四十五万与蒙古军十万会战与抚州野狐岭，铁木真利用金军步阵时的漏洞，以勇将木华黎率亲卫敢死队直冲金军中军大营，将金军主帅完颜承裕大帐击破，金军群龙无首，庞大军队顿时在混乱中溃散。铁木真自率主力于后路掩杀，金军仓促间无法组织有效抵抗，主帅完颜承裕丧失收拢军队指挥能力，只得仓皇后撤，蒙古军一路追杀，金军死者数以十万计，蔽野塞川，伏尸百里。

金军残部退至浍河堡（河北怀安）后，收集撤退军队数万人，拒守抵挡。蒙古军队随后杀到，围攻浍河堡，经过三天激战，再次击败金军，铁木真亲率三千精锐突进金军阵内，四面冲杀，蒙古主力跟着发起总攻，金军丧胆，不敢抵抗，溃围而逃，途中再遭蒙古军尾追砍杀，横尸四野，尸体堵塞浍河，河水尽成血红色。

野狐岭之战后，金国倚重的重兵机动军队不复存在，与蒙古进行野外决战的条件荡然无存。北方国境无兵可守，蒙古大军随时能够深入金国境内劫掠。

此后，铁木真携大胜军威，在当年九月顺势拿下德兴府（河北涿鹿），直抵居庸关，金居庸关守将胆寒之下弃守关城逃跑，于是铁木真率军破居庸关，直抵金中都城下。金卫王完颜永济束手无策，面对蒙古大军来袭毫无御敌之策，只能和臣下在朝议中相对哭泣，甚至有南逃南京（即河南开封）的打算。

幸好中都城城垒坚固，又有重兵防守，守城军士也殊死奋战坚决抵抗，这才使得蒙古屡次攻城失利，遭受挫折，不得不撤围中都（这也是蒙古初次展开攻城作战，经验不足，所以才让完颜永济逃过一劫。如果时间推后二三年，蒙古军队熟练掌握攻城之法，则完颜永济必死无疑，金国将提前二十年灭亡）。

撤围中都后，蒙古大军分左、中、右三路攻掠金国京畿、及西京（山西大同）诸地。右路以铁木真诸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率领，破奉（河北尚义）、净（内蒙古兴和）、武（山西五寨北）、朔（山西朔州）、代（山西代县）诸州，并于十月袭击金国云中群牧监，夺取大量牲畜马匹。此后又侵掠金云内（内蒙古土默特左旗）、东胜（内蒙古托克托）等地。金西京守将胡沙虎不能抵挡蒙古大军，弃守西京后逃回中都，西京被蒙古西路军占领，劫掠后放弃。

中、左二路则为铁木真亲领，破弘（河北阳原）、妫川（河北怀来东南）、缙山（北京延庆）、青（河北青县）、沧（河北沧州）等州府，大肆掠掳。十一月，三路会合于临潢府（内蒙巴林左旗南），十二月，蒙古将领哲别再攻金东京（辽宁辽阳），以轻骑昼夜兼程，一举攻克东京，大掠后全军破金国边境，返回漠北。

金崇庆元年、蒙古太祖七年（1212年），铁木真再次亲征金国，再度包围前一年占领过的金西京大同府，于西京东北密谷口设伏，消灭金来援救西京之兵。不过随后攻城时，铁木真不慎中箭，于是下令撤兵。同年，原契丹属人耶律留哥，在金国东京府（吉林境内）起兵，反抗金国政权，之后耶律留哥依附蒙古，在迪吉脑儿（辽宁昌图）击败前来征伐的金军，金国内外乱局不能平定，处境更加不妙。

金崇庆二年（至宁元年）、蒙古太祖八年（1213年）七月，蒙古第三次伐金。铁木真率大军经西京府入侵，逼近中都。金卫王完颜永济遣尚书左丞完颜纲、元帅右都监术虎高琪率领十余万军队迎击。两军在怀来（河北怀来）遭遇，展开激战。之前金军已数次败于蒙古，士气萎靡，面对强敌无必胜信念，接战不久即失去战意，纷纷后退，术虎高琪再三严令不得后退也无济于事，于是金军大败，逃往缙山(北京延庆)据城而守。

蒙古军随后赶到，围城断绝援兵，然后轮番进攻。经过数年战争，蒙古军攻城手段日臻娴熟，金军抵挡不住，终于被攻破缙山城，被俘斩数万，完颜纲、求虎高琪于乱军中逃走。经过战，金军最后的精锐丧失大半，曾经不可一世的女真大军元气大失，金国再也无法抵挡蒙古越来越凌厉的频繁进攻。

怀来、缙山之战获胜后，铁木真乘胜率军直抵居庸关。金军不敢出战，只以烧红的铁水封闭关门，再在关外要到布满铁蒺藜，长达百余里，以此依靠坚固关城抵抗蒙古大军。铁木真假装攻城，留少量军队在自己带领下佯攻居庸关，牵制金军注意力；而将主力在出使过金国的使者、间谍札八儿火者引导下，以哲别率领，越过居庸关右小道，出其不意袭取南关，南北夹击之下，一举夺取居庸关；之后大军迂回南下，攻破紫荆关（河北易县西北）、涿州（河北涿州），然后分三路攻金，以长子子术赤攻掠山西、弟弟哈撒儿讨伐河北，自己和幼子拖雷前往山东征伐。在蒙古大军的四面出击下，金北方一片混乱。

就在金军败于蒙古大军、各地纷纷失守的同时，中都内部又发生了政变。负责防守中都北面的右副元帅胡沙虎发动兵变，弑杀了卫王完颜永济。

胡沙虎原来是金西京留守，在两年前蒙古伐金，进攻西京的时候，不战而逃，丢掉西京逃回中都。卫王完颜永济考虑到用人之际，没有将他治罪，还是倚重于他，授予其右副元帅，寄希望他能够护卫中都，抵抗蒙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