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 | 立春诗意浓

文 / 悠悠我心

“立春一日，百草回芽。”立春，作为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第一个节气，标志着春天的开始。《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有云：“正月节，立，建始也，立夏秋冬同。”在人们心目中，立春是杨柳垂下的丝绦，是万物苏醒的春潮，是东风解冻的号角。

历代文人墨客以立春为主题，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在诗心蘸满浓情的轮回中，让我们迎接又一个春天的到来。

喜迎春回大地，是立春诗中最常见的主题。宋代李时吟的《十二月立春》：“东风昨夜到疏篱，早被游蜂探得知。花子又从今日好，人情须胜去年时。盘装荠菜迎春饼，瓶插梅花带雪枝。劝了亲庭眉寿酒，旋裁春帖换新诗。”前四句说，从立春日起，不仅鲜花将迎春盛开，人们也会精神振作奋发有为；后四句通过具体行动，展示人们的喜悦心情，栩栩如生展现出“心同草木乐春天”风貌。

宋代张栻在《立春偶成》中写道：“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意思说，立春了，天气渐渐转暖，冰冻霜雪虽然还有，但已很少，春天的到来，连草木也都知道。眼前的一派绿色，充满了春天的生机。除此之外，无论是朱淑贞的“从此对花并对景，和气先春动六街”，还是钱谦益的“铺蕨姻光来紫陌，追随笑语到红楼”，都写出了人们喜迎春天的激动与欢欣。

诗人以景入诗，将充沛而细腻的感情倾注笔端，褒赞明媚的春光。唐代罗隐的《京中正月七日立春》：“一二三四五六七，万木生芽是今日。远天归雁拂云飞，近水游鱼迸冰出。”白居易的《立春后五日》：“立春后五日，春态纷婀娜。白日斜渐长，碧云低欲堕。残冰坼玉片，新萼排红颗。遇物尽欣欣，爱春非独我。迎芳后园立，就暖前檐坐。还有惆怅心，欲别红炉火。”二诗以白描手法，细腻刻画了立春后冬天渐行渐远，春色越来越浓的过程，对大地复苏的愉悦之情，跃然纸上。

立春时节，行走于乡野郊外，优美的景色皆是诗。“竹拥溪桥麦盖坡，土牛行处亦笙歌。曲尘欲暗垂垂柳，醅面初明浅浅波。日满县前春市合，潮平浦口暮帆多。春来不饮兼无句，奈此金幡彩胜何。”宋代范成大的《立春日郊行》，把早春乡间景色，描摹得生动至极。春日踏青寻访，首选郊外乡村，也许无人打扰的春天，最为醉人。

立春日，吃春盘春饼，是为“咬春”。“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盘出高门行白玉，菜传纤手送青丝。巫峡寒江那对眼，杜陵远客不胜悲。此身未知归定处，呼儿觅纸一题诗。”这是杜甫晚年寄居奉节城时作的《立春》。诗人面对自家用生菜制作的春盘，触景生情，忆起曾在唐肃宗身边任左拾遗时吃春盘的豪华情景。此诗一说世道人情，二叙从京城皇宫到荒峡野地，从昌盛之世到动乱之秋，均有在立春吃春盘的习俗。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来临，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人们盼望着新春新气象。辛勤的农民要准备播种，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田野里有被唤醒的蛙叫声，河边的柳条慢慢披上了绿芽，花儿也将被春风吹红。王镃的《立春》：“泥牛鞭散六街尘，生菜挑来叶叶春。从此雪消风自软，梅花合让柳条新。”将春天的美，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卢仝的《人日立春》：“春度春归无限春，今朝方始觉成人。从今克己应犹及，愿与梅花俱自新。”别样表达出对春天的热爱，希望自己像梅花一样，伴随着春归，面貌焕然一新。

站在春天的门槛，徜徉于曼妙的诗歌之中，不知不觉间，我们的世界开始变得绚烂起来，每个人心底的种子也在悄悄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