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旺昆：记忆里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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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旺昆

闲来无事，和几个朋友说起了儿时的趣事儿。

我的家在乡下，乡下的孩子都“野”，喜欢掏鸟窝、摸鱼虾等事儿，上树、游泳更是无师自通。

记得每逢春天，天暖和了，便和小伙伴们玩疯了。家里大人忙着下地挣工分，没空、也懒得管俺们。

一次，我们三个小伙伴在玩泥，就是把坑边挖来了黄胶泥，掺水和的柔软一些，然后再把泥摔在地上（俺们这儿叫东大炮、西大炮）。大一点儿的孩子有经验，把泥做成一个圆圆的罗圈烧饼样，四周尽量捏高，吐口唾沬，在上面用大拇指肚一捻，底就很薄了，然后平端在右手，狠劲地摔向平坦的地面（多在石板或水泥桥翅上玩儿），口口还念念有词：东大炮，西大炮。关老爷，响大炮。念完再“欧儿”一声尖叫，随即狠劲地甩出去，就听“嘭”的一声响，那罗圈底就被窝在里面的气流，崩开老大一个窟窿。摔过后，再用辛辛苦苦挖来的泥给补上。

我人小力微，论到我了，学着他们的样子喊到“东大炮，西大炮，响不响？响。”随着响字出口，狠劲一摔，“噗”地一声，罗圈泥底反面鼓起一个铜钱大小的包，而且只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破洞。旁边带我来玩儿的小叔叔却兴奋不已，大叫着:“燕子窝！燕子窝裂三把。”说着用双手将罗圈裂开，补是补不上了，但裂开一把，三个人的泥都要给我。

于是，大家心有不甘的，将他们辛辛苦苦挖来的泥，都给了我。

摔东大炮的游戏被搅了场，我和小叔叔带着战利品（好大一块黄胶泥）去找他的伙伴们玩儿。

小叔叔大我四岁，已经上三年级了，他认识好多人，其中就有飞扬。

飞扬是支书的孩子，他老子是大人的头儿，他是所有孩子的头儿。飞扬也玩泥，他看见我和小叔叔带着一大块上好的黄胶泥来找他，他很是高兴，让我和小叔叔在村口的石桥上等他。

不一会儿，他带着几个小伙伴跑了过来，而且带来了稀罕玩意，模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神奇的东西。

只见大伙七手八脚的将泥又和软了些，摔了又摔，直到飞扬说:“行，熟乎了。”

我和小叔叔负责拍泥片，将泥搓成核桃大的圆球，然后压扁。他和另一个孩子负责印模子，模子是一个烧成红砖颜色瓦制品。

飞扬的模子印岀来是一个孙悟空，而另一个人的模子却是猪八戒，还有一个是一朵花。

六七个人忙活了好大工夫，终于将一大块泥脱成了几十个扁扁的模子。

到天傍黑时，晾的模子干了，飞扬、小叔叔和我一组，另几个一组，各拿了十来块模子沿街吆喝:“拾柴火来呀，换模子，拾不了呀，换不了去呦。家里小孩不愿意呀。他娘说给他吃吃妈妈呗，他还是淘气呦。”

引得村中其他孩子们，跟看耍猴的似的跟着跑，也有被模子吸引起贪欲的，紧忙去拾柴火，拾来一大把树枝、棒子秸叶、高梁杆，换了一两块自已喜欢的，欢快的飞跑着、呼喊着，向家跑去。

我见他们换走的大多是孙悟空，担心孙悟空都被换走了，悄悄地藏起来了一块。

可是不一会儿，臭三儿拿着十来根拇指粗细、一胳膊来长的干柳枝来换，指定要一块孙悟空、一块猪八戒的。

这在当时是上好柴火，小叔叔说这几根顶刚才的一堆。

飞扬让小叔叔拿模子给臭三儿，可小叔叔手上只有猪八戒的，于是跟我要，我说没孙悟空了。

飞扬急了大声道:“明明五块孙悟空的，怎么才换出去四块就没了？是你小侄藏起来了。这么小就会藏东西，大了肯定会投机倒把。”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啥罪名，但见过民兵用绳子捆过人，说被捆的人在搞投机倒把。

吓得我“哇“就哭了。

小叔叔见飞扬把我给吓哭了。也急了争辩道:“大不了今天换的柴火都给你。我的也不要了。可你别说他投机倒把。”

我当时还小，要是现在，我一定不会用心爱的模子，去换没用的柴火。

作者简介

远旺昆，实名远中海，河北省沧州任丘市人，现年48周岁，农民，小学文化，爱好文学，草根写手，现为古淀文学社一员，古、今体诗词均有涉猎，偶尔写散文，剧本（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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