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的石榴熟了
一阵凉风吹来,梧桐叶子不情愿地悄然飘落,转眼已是深秋。我忽地想到燕园的石榴也该采摘了。不由得加快步履的节奏,向着颖川先生的农家小院而去。推门进入,守候在院门前的窝瓜弯下了腰,迎接造访的客人;那一颗颗白里透红的石榴咧着嘴,朝我笑着,仿佛在说,久等你了。
先生有个习惯,每天清扫院内落叶。他挺着腰板和挥舞扫帚的动作,与其说在干家务,倒不如说是舞墨。多年的高血压和冠心病,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干练。
见我进门,先生放下手中的扫帚,看着枝头的石榴,笑着说:“春华秋实,好兆头啊!”师母忙不迭地递上剪刀和篮子,指点着采摘的诀窍。
就着赏秋的话题,先生引我进屋,品茶聊天。原来,先生不仅痴迷于文学,而且也痴迷于体育。学生时代,他参赛的八公里越野,在他所读的大学,能和他一比高低的人,还真不多。“老当益壮,不过自我解嘲罢了。”先生有他独到的见解。年过八旬的老人,眼不花,脑子灵,真可谓奇迹。这,或许是青壮年锻炼的回报吧!
先生书桌上的两本书,吸引了我的视线。那本装潢精致,丰子恺先生的《缘缘堂》,让我大开眼界。丰先生是享誉中外的现代画家。他的生活随笔涉猎广泛,图画与人生,情趣与感言,妙趣横生,着实让我惊叹!先生给予高度评价。老人家摘录了一段题在封四上的巴金语,书赠予我。
“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丰先生’的形象:一个与世无争、无所不爱的人,一颗纯洁无垢的孩子的心。”看着巴金先生给丰子恺先生的赠语,我茅塞顿开。颖川先生,不正是充满着一颗童心,和花草交流,与昆虫对话,寄寓对大自然的关爱,对祖国一片深情的“老顽童”吗!
另一本书《朋友》,是原河北省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主任,龚殿舒先生的作品。书中汇集全国各地的名人及照片,很有收藏价值。写给颖川先生的藏头联,更显珍贵。“颖异酬勤爱童心未泯,川流汇海听老凤新声。”颖川先生的声誉,缘于他对文学艺术的贡献,缘于他培育的桃李芬芳!
当我回到小院,一抹阳光恰好照在枝头的石榴上。那些饱胀得咧开嘴的石榴,露出颗颗晶莹剔透的果实,二十多年了,它经历了春夏秋冬,风风雨雨,从花开到花落,再到硕果累累。燕园的石榴,真的熟了。
作者简介:范亚非,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涿州市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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