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树
夏日黄昏,一个愁眉苦脸的年轻人来永宁寺问缘尘法师:我良善勤谨,别人却伤我、辱我,却是为何?
法师站在石阶之上,面容和蔼平静。他指了指院中央的三棵槐树问:“这树长势可好?”
那三棵树郁郁葱葱,非常茁壮。年轻人不解其意。
夕阳斜挂在天际,法师脸上闪动着微微的笑意。他缓步走下台阶,抬头端详树干上深深浅浅的褶痕,对青年人说:这三棵树十年前栽下,灾旱年人都没水喝,险些干死;那年狂风刮断了枝杈;十年来酷暑寒冬,秋霜虫害侵蚀,有一次,冰雹砸光所有叶子;还有一次,一个雷劈中树干......
法师顿了顿,朗声说:现在这些树还好好长着!
年轻人若有所思。
“人也如同这树呀!”法师说。
在山风的吹拂中,法师衣袖飘飞,神色庄严。只要脚下有根,八风摇自有定数。万般难皆是最好的肥料。别人辱我、伤我怎会损我半分,别人赞我,又怎会加我分毫。
年轻人似有所悟。
“那么,哪一棵是遭遇雷电的树呢?”年轻人看着夕阳下,静默不语的树,恭敬地问。
法师哈哈大笑,朗声道:“最高最粗的那棵!”
此刻,夜凉如秋水,空气迟缓而木讷地流动。欲寻找一份栖息于纸页的宁静,素笺似蝶,总被动荡而琐屑的俗世纷扰,思绪慌乱如昙花,疲惫间早已翩然飞离。
临窗,眼睛如隔了陈年的暮霭,与遮遮掩掩却从不推迟的岁月,隔了山水河流,隔了悲欢离合,在夜幕里遥遥对望。灵巧的双唇,竟如缠满了翠绿的青藤,失语于斑斓的生活对面。
于是,不再急于表达,夜,终会让宁静归于宁静。
窗外华灯霓虹张扬。饭庄里杯盏相碰,歌厅中情歌蔓延,路边戴了安全帽,满身油漆的民工三五成伴,路灯下数零票的卖红薯老人笑意温暖。生活明艳着,也卑微着,然而,每种生活都是生活。这是一个风情万种,多姿多彩的俗世人间。
伸出手,想推开闭窗观花的思念,酵香的温情,流淌成一纸婉转的小诗:
西风艳
菊花香满天
红袖如春幡
君心向哪边?
光阴流转,俗世的风雨沧桑,人间的世故冷暖早如纠结错杂的草蔓,盘结含笑的容颜。不知青春不再的朋友呀,趟过岁月的风霜,可还能够在菊之幽幽中,分辨出我早已憔悴的容颜!
时光的荒芜里,依旧像今夜一样默然不语,秘而不宣。因为我知道:最美的,无法用言辞表达。令人遐思的,常是留白和缺憾。
如今,我盛开在俗世的阳光里。在时光晃动的光影中,在熙攘纷杂的红尘,有欲而不执著于欲,有求不拘于求。一边变老一边“放下”红尘中可有可无的羁绊。心轻如云,云在青天,青天映在绿水间,尘世如此美好,我相信,人性的美好,生活的多彩终将会在人间开遍。
每日都有新鲜和不同,都有希望和幸福可询。每段时光都可有味有色的。
生老病死我们无力控制,人世间至美的爱情,也如握在手里的风,终归空空。然而美和爱还在继续,甚至永恒。
收拾肥硕的回忆,回归骨感的现实。熬一锅红薯玉米粥,讨价还价为母亲买一双厚厚的棉袜,殷殷地为女儿洗那件她最爱的毛衣。
这是时光赐予我的俗世生活,是实实在在,无梦无幻的人间烟火。
此时,在我心里,对红尘俗世充满感激,对荏苒静好的人间,无比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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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冉,河北故城人,著有诗集《鱼翔》,合集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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