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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黄紫霞依依不舍进京城 王若愚恋恋不舍别佳人
王若愚虽然知道黄紫霞的家人根本认不出黄紫霞的，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她已经被黄紫霞的家人认出来马上要带她回家似地，心里慌慌地，总不安宁。他很想马上就去莫愁家向黄紫霞问个究竟，但又怕自己唐突，让她笑话，就不断地安慰自己道：“不可能那么巧吧？如果是真的被认出来了，今晚也不可能把人带回去吧？还是好好地陪陪娘和姐姐吧。”虽然他依然还是不放心，但总算不再那么慌乱了。他人在心不在地坐在昏黄的油灯的光晕里，看着秀才娘子纳着鞋底，聆听着秀才娘子的唠叨。“那你说，他既然成了神仙，那为什么他的尸首还在？”“恩——。我听说，神仙是一种高贵的气，就像人的灵魂。只不过一般人的气死了以后就消失了，……”突然，村里的狗狂吠起来。王若愚和秀才娘子都不说话了，专注地聆听着村里的动静。官兵包围李真人家不久，黄紫霞家的家人就带着一顶双人软轿，一盘锦缎，一盘银两来到了李真人家的门口。黄紫霞家的家人已经脱去了白天伪装的衣服，换上了一身褐色的细布长袍。他让软轿停在李真人家的门口，站定身子，望着县太爷拱手道：“请吧！”县太爷忙陪着笑脸，弯腰向着李真人家挥着左手道：“老爷请！”刘里长忙向前走了一步，朗声道：“李老爷子在家吗？”很快，门就开了。李真人跨出了门槛，淡定地望了望眼前的阵势，把目光锁定在了刘里长的身上。李真人挺直着腰杆，拱手道：“里长辛苦了。”刘里长忙赶上前，笑着道：“打扰李老爷子了。”然后回身指着来人一一介绍道：“这是县太爷，这是宰相府的韦大人。”黄紫霞家的黄紫霞家的韦姓家人赶忙上前拱手道：“李老爷子好。早晨访知我家小姐在你家安居，小人马上飞鸽传书把消息告知宰辅大人。宰辅大人就命我们连夜接小姐进城。还望李老爷子通知我家小姐，让她收拾收拾马上上路。尽早圆了宰辅夫妇的思女之情。”李真人并没有过多的惊愕，似乎早就知道黄紫霞的真实身份似地。黄紫霞家的韦姓家人向后挥了挥手，两个兵丁就端了锦缎和银两走到李真人跟前。黄紫霞家的韦姓家人恭敬地道：“这是两匹锦缎，二百两金子，是我家老爷给您的谢礼，感谢您这几个月来对我家小姐的庇护和照顾，还望您能够笑纳。”李真人不卑不亢地道：“谢谢宰辅的恩德。但救死扶伤是我们医家的责任和义务。这些礼物我们是不能接受的，请您带回去吧，并转达我对宰辅一家人的谢意。”那两位兵士把锦缎和金子放在了李真人家的门口的两个石墩子上，退了下去。李真人没有阻拦也没有望锦缎和金子一眼，只是回转身子向门内大声道：“莫愁，你和紫霞起来吧。紫霞家来人了，要接紫霞回家。”然后又转过身来，恭敬地道：“请大人、老爷和里长到家里喝杯茶吧。”里长恭敬地望着县太爷和黄紫霞家的韦姓家人，道：“喝杯茶吧？”黄紫霞家的韦姓家人冷冷地道：“不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李真人平静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回去催催紫霞，再帮她准备准备。”李真人直接进了药房，从药架子上面拿出一个精致的能装三碗水的灰色陶罐，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从药架子的最下面隐秘的地方搬出一个能装一桶水的陶罐，口对着小陶罐的口，倾倒了满满一小陶罐蚕豆大小的灰色颗粒。随后，又把大陶罐放到原位，用小木塞把小陶罐的口塞进。抱了陶罐拉住药房门，向莫愁的房间走去。
莫愁和黄紫霞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包了两个小小的包袱。一个是黄紫霞的衣服，一个是沙苑的特产——花生、黄花菜和馄饨馍。莫愁和黄紫霞坐在炕栏上，手拉着手眼含着泪倾诉衷肠。“是我不好。早上那个人问我你的情况，我不该说你住在我家里。”“这不怪你。你不知道我爹，他如果想干成什么事，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的。即使你不说，其他人也会说的。”“就是不知道若愚哥哥知不知道你就要走了。如果知道你要走了，他不知道会有多伤心的。”“我很舍不得你们啊。这几个月来，如果没有你和若愚哥哥，没有咱爹，我可能都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啊。”王若愚虽然还在聆听着秀才娘子的唠叨，但心却早已跑到了黄紫霞身边去了。“若若，你说，你爹既然做了神仙，那为什么不回来看望咱们呢？”王若愚马上冲出房门，跑进院子，跑到门口，打开大门。家里的长工老李正气喘嘘嘘地站在门口，望着慌乱紧张的王若愚道：“少爷，赶紧去看看吧。黄姑娘家来人了。县太爷和刘里长陪着，要接黄姑娘回京城啊。”王若愚马上转身跑进秀才娘子的房间，对着秀才娘子喊道：“娘，我有点急事回莫愁家了。你早早睡啊，不要等我。”说完，就急急地跑了出去，带上院门，冲进了村子。“少爷！等等我。”望着匆匆离去的王若愚，老李大声喊着，也匆匆地跟了上去。李真人走进莫愁的房间，望着在和莫愁恋恋不舍絮絮不已的黄紫霞，道：“紫霞。你马上要走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这是能够喝三年的沙苑子茶，回去后记得坚持喝，每天一丸，喝完后，你的身体就彻底复原了。只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连你爹娘都不能告诉。千万不要说这药是沙苑子，就说是一般的茶丸。”“说了这个秘密，就会给沙苑带来灾难的。”李真人严肃地道。“恩。我知道了。”黄紫霞似懂非懂地道。然后站起身，双手接过陶罐，紧紧地抱在怀里，本来就没有擦净的泪眼，又涌出了两股泪液，模糊了她的眼睛。“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这是我师傅家啊。”王若愚声嘶力竭的愤怒声音传了进来。莫愁无言地轻拍着黄紫霞的后背，也不觉地留下了眼泪。“走吧。再不愿意走也得走啊。想来，你爹娘也很想你马上就能够见到你的，不然的话，不会催得这么紧的。回去后，呆上一段时间，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李真人强压住内心的不舍劝道。“李老爷子，收拾好了吗？让黄小姐赶紧上轿吧！”里长在外面开始催了。“老爷，让他进去吧。他是李老爷子的徒弟。”里长也在为王若愚求情。“不行。等小姐走了以后再进去。”这是黄紫霞家的韦姓家人的声音。黄紫霞突然挺起了头，擦干了眼泪，放下陶罐，盈盈地对着李真人施了三个福礼，道：“伯！谢谢这几个月来你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你和莫愁姐、若愚哥哥的照顾，我可能已经埋身沙堆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我还会回来看您和莫愁姐、若愚哥哥的。”说完，就提了包袱，向门外走去。黄紫霞一出院子，门外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黄紫霞出神。在淡淡的月光下和昏黄的灯笼的光晕里，黄紫霞就像一位从月宫飘下来的仙女，高贵，美丽，淡雅。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圣洁的光完全覆盖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和心灵。黄紫霞幽雅而轻快地迈着碎步，就像漂浮在淡红的彩云上一般。她美丽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被两位士兵挡在身后的王若愚。王若愚看见黄紫霞出来了，向自己走近了，就一把甩开了两位兵士的手臂，豁开人群，向黄紫霞跑去。王若愚激动地抽泣着，轻轻地道：“紫霞，你能不能不走啊？”黄紫霞也流着泪道：“若愚哥，我也不想走。但我也想我娘。”“你还会回来吗？”王若愚捧着黄紫霞瘦俏的双肩，盯着黄紫霞的眼睛道。“恩。若愚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就是我的唯一。今生，我非你不嫁。”黄紫霞望着王若愚紧张的，被眼泪模糊了的眼睛道。“李老爷子，我家小姐怎么还没有出来啊？快请我家小姐上轿。”黄紫霞家的韦家人这才缓过神来，道。王若愚不舍地放开了黄紫霞，道：“你赶紧上轿吧。估计你爹和你娘这会儿正等着你回家团聚呢。”“铁牛叔，你不认识我了？在延州时，你还领着我逛庙会了。”黄紫霞笑着望着韦姓家人道。铁牛憨厚地笑了，道：“几个月不见，小姐变化太大了。但小姐的声音我还是很熟悉的。请小姐上轿吧。我早上飞鸽传去消息后很快就接到了老爷的回书。他要你赶快回家，越快越好。”黄紫霞回转身，对着李真人和莫愁深深地福了三福，然后又深情地望了一眼王若愚，毅然决然地上了轿。轿子抬起来了，随着在前引领的打着灯笼的兵士前行了。黄紫霞掀起了轿帘向后望着，泪水溢满了眼眶。她实在不忍心看着王若愚痛苦的样子，就又悄然放下了轿帘。王若愚这才擦干眼泪，向远处望去，但那里又有黄紫霞的影子呢。看着黄紫霞一行人消失在了沙梁之后，又看了看痛苦的王若愚和莫愁，李真人转过身，叹了一口气，道：“回吧。”围观的人也都望着关闭了李家的大门和远处的被月光覆盖的沙梁默然地离去。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吃在大荔”和“大荔文学”主编，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追逃》、《蝉变》及《沙苑传奇》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办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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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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