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李公
这几天实在下不了笔,但还是要写几句关于李公的话。
12月3日晚上9:32分,突然得到消息:健平走了!
11月20日,听说他在本院挂水,我去他办公室。到他单位时,他正在开会。我在他办公室门口来回走了两趟,还没有认出正坐在那里说话的李公。倒是他看出我来了,他有些佝偻地像风一样的飘出来,睁着一双大而亮晶晶的眼睛:你怎么来啦?我说来看看你。他告诉我,我没关系,正在开会,布置关于二级创建的几件事。他说话已经是气声,气流已经带不动声带,但听得出,精神依然矍铄。我说,你怎么还不休息,他说布置结束,一会去挂水。
消瘦的脸,眼睛凹陷而更加明亮,头发还是那样卷曲,然而有些稀疏。他努力地想笑,终于没有笑出来,只是平静面虚弱地看着我。手里拿着一叠稿纸,那是二级创建中或许要解决的问题。他回头指了一下正在那里商量创建的同事,费力而轻声地说:我们把问题理一理,看看还有哪些要解决的。
不知道说什么,我几乎流下泪来。
见到他对待工作如此执着,我只是惭愧得诺诺而退。我说你先忙,明天再来看你,一定要保重。他依然虚弱而轻声地说:你放心,我没关系。
谁知,这一别,竟是永诀。
自从今年生病以来,到去世,没有多少天。手术、化疗、工作,更多地在工作。二级创建,单位具体繁杂的工作一样也不肯丢。尽管每个人都为之身体担心,然而,终于没有看到他有一丝的泄气,没有一点自我担忧,有的是自信、乐观和对工作的尽责。见人还是笑嘻嘻,说病还是无所谓,谈工作还是严肃。
手术结束不久,第一次到委里,站在办公室门口,头发全部脱落。竟然没有认出来是李公。光秃的头、消瘦的脸、深凹的眼窝,深邃到目光。咧着嘴,像原来那样,立在门口不动,然后笑。
半天他才说话,半天才认出他。
除了外形有些变化,神态、精神、语气和激情一点没有变。只是有些瘦,只是有些虚弱,就像刚刚做了一次体检回来,轻松而淡然地说:没事,再做几次化疗就好了。开始汇报工作,说问题,提方案,讲进度。
其实,从医生和同事那里知道,他的病情应该很严重,甚至已经转移。作为一名多年从医的他不知道吗,一定知道。但他不肯认输,也不能输。因为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他想尽自己的有生之年多做一些事。正如他的临终遗嘱时说,我是一名党员,就应该做一名党员能做的事。
化疗,不断地化疗,工作,不停地工作。
在临终前的几天还在操心工作上的事,还在与同事商量几件未了事宜。他不放心,也放不下心,因为他曾经许诺过,在自己手上一定要完成创建任务。
然而疾病天生是一个魔鬼,历来不会满足任何一个善良的愿望,也不可能让一个美好的心愿得逞。
一面与病魔搏斗,一面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谋划工作,即便在病榻上他还在询问工作的推进情况。不料的是,病魔终于伸出锋快的利爪,乘其不备,将他击倒。
12月3日晚9:35,陈君发来信息:健平走了!当时我竟然愣了片刻:不至于这么快吧。证于王君,果然如此,消息确切。
唉,人一生如此短暂,犹如匆匆过客。然而,在人头攒动的送行队伍中,我看到一名卫健人崇高精神的感召力,看到一名医务工作者的纯净灵魂和敬业精神。
尽管就单纯的生命而言,于他有些不公。然而,如此的送行场面,李公也心有如愿,正如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一定会照亮后来人前面的路,鼓励后来有些懈怠的同事拾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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