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你那只颓废的手 / 四六文摘

因此她梦见自己成了那棵树，
风占有了她，编织她稚气的静脉，
把她举到天空和它迅疾的蓝色中，
在阳光中溺死她手心中的热。
她没有记忆、没有畏惧、没有希望
在她脚底的草和阴影之上。

by 克莱恩

伸出你那只颓废的手

近几年来，邱华栋老师的小说销量还不错，而且邱教授形成了教授他人如何写作、写小说的态势。小说不是子丑寅卯清清楚楚的故事，小说家的天花乱坠有可能只是螺丝道场。

另外的小说如何教授，是邱教授的事情，文学到底属于先天性和后天性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他的小说阅读得很少，纯属个人口味，但是他小说中偶尔溢出的颓废，倒使我不断想起郁达夫。

首先《春风沉醉的晚上》和《沉沦》是必读的，对于郁达夫究竟死于1945年抑或1946年，以及哪一个晚上不感兴趣，至于那个晚上究竟是月亮的清辉辐射了乌云，还是阴云密布遮住了月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五四”浪漫文人郁达夫从此显得多么遥不可及。

郁达夫的孤独与我们的没有什么不同，男男女女也在做着不三不四的勾当，这些从他自述性的散文和小说中，不难臆测到写作者的影子。我是怀着无限梦想和炽热的渴望，坠入失败的，时代一百多年前，个人腐朽沉沦堕落的姿势，基本没有多少改变。

谁没有过春风沉醉的晚上？郁达夫文学作品中的“颓废”，无疑具有较强的破坏力和反现代特性。这不属于我感兴趣继续讨论的范畴，文字的愉悦和快感，分分秒秒会在下一刻的阅读里消失殆尽。

《鲁滨逊漂流记》的写作者笛福，他的另一部小说《摩尔·弗兰德斯》可能更合我的阅读脾气，小说是个什么都可以装下的篮子，有时候它的延展，甚至比小说家本人还神秘魔幻，不知晓会有哪些千奇百怪的阅读者，进入小说与写作者附着的灵魂恶狠狠地对视。

以女性为视角的第一人称小说，男性阅读者需要克服最初的别扭，随之而来的精彩绝对物超所值。女主自称和五个男人结过婚，和十三个男人睡过觉，应该是前五个男人之外。“现实有限，欲望无穷”，瞧着女人与自己的虚荣心斗得不死不休，壁上观倒是不错。

但是不推荐Pretty woman阅读此类书籍，笛福的男版和女版，颠倒过来阅读，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趣味，前提是女人对《鲁滨逊漂流记》之类的书籍有阅读的需求，毕竟《摩尔·弗兰德斯》是男人的一面镜子，我们大抵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况且最终也控制不了。

无所事事的颓废美，又逃不脱太宰治，他或许并没有那么“丧”。我们总喜欢先入为主的想当然，说不定许多文字被不同的阅读者，按照自己的心情暂时灌注了的“丧”，并不属于写作者本身。

其它抽象的“丧”，你可能会欢喜《呼啸山庄》男主希思克利夫的离经叛道，以及《悲惨世界》曾经陷入泥沼的姑娘爱潘妮，对于人生结束时的真诚，她的诸多缺点，似乎这时都可以忽略不计。

只有那傻姑娘临死前的一句话，“马吕斯先生，您不知道我有多爱您吗？”爱是走向光明唯一的捷径，就像《挪威的森林》里的女二号绿子，能让迷失的男主渡边，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不过，还是好好珍惜身边人吧，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不会那么凑巧。

插画：Elaine Pamphi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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