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左边 跟我一起画个龙
古代,龙被视为权利、威严的象征,历代统治者以龙喻己,头戴龙冠,身着龙袍,曰:真龙天子也。
龙,没有真实的形象,只是借助神话传说来想象塑造其形象:传说是在大蛇的基础上,总汇了各种动物的特征编制而成的(如牛的首、虎的尾、鹿的角、狗的爪、鱼的麟)。
对龙的形象,五代南唐画家董羽在《画龙辑议》中有详细记载:
其状分三停九似而已。自首至项,自项至腹,自腹至尾,三停也。九似者,头似牛,嘴似驴,眼似虾,角似鹿,身似象,鱗似鱼,须似人,腹似蛇,足似风,是名为九似也。雌雄有别,雄者角浪凹峭,目深鼻豁,须尖鳞密,上壮下杀,朱火煜煜;雌者角靡浪平,目肆鼻直,须圆鳞薄,尾壮于腹。
明 佚名 罗汉降龙图 (局部)绢本设色
109.2cmx 58.5cm 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藏
在中国绘画史上有不少擅画龙的画家,比如那个“画龙点睛”的梁朝张僧繇,可惜张并无画迹存世。要说善绘龙者,非南宋画家陈容莫属。
陈容(1189-1268)是中国绘画史上以画龙著称的杰出画家。字公储,号所翁,福建福唐(今福建福清)人,是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的进士。关于他的生平,历代史籍记载极为简略。现有资料显示,陈容曾在江西临江(今江西清江)任副职,后升任国子监主簿,最后出任福建莆田县主簿,曾被权臣贾似道(1213-1275)招致旗下做“宾僚”,据说在醉酒时常常“狎侮”贾氏,而“贾不为忤”,据此可看出陈容落拓不羁、特立独行的个性。
其所绘墨龙极尽变化之意,丝毫不让张僧繇,可惜世人知之不多。其作品存世有四幅,其中《墨龙图》两幅,一存广东省博物馆,一存北京故宫博物院;《五龙图》,藏于美国纳尔逊艺术博物馆;《九龙图》幅,藏于美国波士顿博物馆。
南宋 陈容 墨龙图 绢本墨笔
205.3cm×131cm 广东省博物馆藏
这幅《墨龙图》是南宋龙画的代表作,极具学术价值,现珍藏于广东省博物馆,为该馆最名贵的古画之一列为国家一级文物,不对外展出。
《墨龙图》不仅绢体大,艺术水平高,而且品相完整,不愧是国宝级文物。凡讨论中国美术史者,尽管观点或流派不尽相同,此幅《墨龙图》都是必选之作。
其画面构图是一条四爪巨龙曲颈昂首腾跃于太空,搅动云气,须目怒张,鱗爪锐利,势不可挡。这是不屈不挠、雄视天下的一条华夏神龙。作者在画幅右下角自题一诗曰:“扶河汉,触华嵩,普厥施,收成功,骑元气,游太空。”诗句中可以看出蕴涵着画家的爱国志向。
南宋 陈容 墨龙图 绢本墨笔
34.3cmx50cm 故宫博物院藏
该卷绘蛟龙遨游于云天之间,泼墨作浓云,衬托出蛟 龙的矫健和神奇变化之姿,得龙神妙之态。
南宋 陈容 五龙图 纸本水墨 34.3cmx59.1cm
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藏
此图与日本国立博物馆所藏《五龙图》极为相似,只是少了卷首与卷尾的景物绘制。绘洞中五龙聚集在一起,五龙皆不同,或只见其头不见其尾,或只露面不见身。
波士顿美术馆《九龙图》,这幅画风格独特,没有艳丽色彩,仅用黑白两色就勾勒出九条龙的磅礴气势:
卷首第一条龙从岩石里横卧跃出:
第二条龙升腾于云气之上:
第三条龙躬身怀抱岩石:
第四条龙深陷漩涡:
第五条龙与第六条龙辗转相斗于云中:
第七条龙隐身于巨浪之中:
第八条龙又跃入云层:
第九条龙则俯伏山石之上:
不仅是龙,连山石、云雾、急流的不同姿态,都惟妙惟肖,足见画家高超的绘画功底。
另一类风格则是以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所藏《九龙图》卷、美国纳尔逊美术馆和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所藏《五龙图》卷为代表。
五龙图卷 纸本水墨淡设色
21.7cmx146.6cm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这类作品大多为手卷,多有山石衬景,云海翻腾,较为恣肆淋滴,画风较为粗犷。所画巨龙或腾云驾雾,或若隐若现,更或者互为亲昵,交互缠绕,表现种动态中的龙的各种形态。这类作品一般很少署款(即便有署款也较为可疑),只有钤印,是陈容的另类风格。
据说陈容喜欢酒后乘兴作画,用泼墨法画云水怪石,衬托出矫健遒劲,追逐纠结,出没隐现的群龙,用墨沉厚,笔势雄健老辣,具有很强的动态、实体感和神秘气氛。后人以“云蒸雨飞、天垂海立、腾骧夭骄、幽怪潜见”来形容他的作品。
南宋 陈容 云龙图 绢本水墨
112.5×48.5cm 中国美术馆藏
传世署名陈容名款的画作有20幅,全部为水墨绘画,但史籍记载也有降色风格的作品,可惜今已不可见。
陈容画龙,在当时已经名重一时,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宋元两代得到不少文人雅士的推崇。但绘龙题材毕竟只是中国画的小科目,历来不受重视,然它的存在无丰富了中国古代绘画,这是毋庸置疑的。
参考文献:
1.谈福兴,老笔纵横,舒英吐葩——南宋陈容其人其事,《荣宝斋》,2011年05期。
2.朱万章,陈容画龙研究,《中国美术研究》,2012年03期;
3.朱万章,泼墨成云,噀水成雾——陈容画龙解读,《文物天地》,2017年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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