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么大,且捧一杯茶
冬日深寒,烧壶水泡盏茶,红茶。透过玻璃杯看那茶色莹润温醇,又瞥见了杯中斜斜飘出些水气,心里倒也安静。
这安静自内而外漫出来,耳朵还听着客厅里他们安装桌台的嬉笑讨论声,以及窗外有人拿着大喇叭提示居民严防火灾发生的传音,有远有近,身在其间,关系却似乎并不大。
心底很静。倒不是因为茶,不过的确也藉由着茶舒舒缓缓地引出,像那从水面上飘散出的水气般,不惊不扰,不知不觉。好像这人一坐到书桌前,纸笔书卷茶在身侧,就安稳了。
是的,安稳。生活是鸡飞狗跳和鸡毛蒜皮搅和在一块儿的艺术,总能让人如遭雷击或是电击,但这倒也并非全部,总还有些岁月静好所在,给人以具体的美好的体验。
路过花店总是忍不住瞄,忍不住地想要买些花儿,忍不住地驻足停留那么些子时候,然后或买或是不买,或捧把花或是空手而归。
为何?因为花很美啊。当人站在寒风凛冽的车水马龙里,除了抬眼望见因冬天为这座城市而灿金的银杏,还有那些花儿。
玫瑰总是娇艳欲滴,香水百合清丽如故,桔梗美丽而又娇气,还有应时令的山茶腊梅红艳艳黄灿灿的展示自身······
对于美的存在,无人能够拒绝。因此外出路上,总能见花。见花娇,见花俏,见花好;见花比人颜色好。
那回到屋里呢?回到屋里自然也种花,栽盆绣球,种株蓝雪,还有些等来年再养的花草。然后撩开了窗帘,管它晴天雨天,任它夏天冬天,人就傍着窗户坐在桌前,来一盏茶。
来一盏茶,春日迟迟里头来杯故乡的绿茶,夏日炎炎里头来碗冷泡的白茶,秋日清朗里来口新出的乌龙,冬日漫漫里来壶脉脉的红茶。
这不这正是冬,人便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道理下和季节天气达成了默契,不必问不必说,就自然而然去柜中挑选出一款红茶来。
随手泡了随意倒进玻璃杯中,看自己粗糙地弄出了大大小小的泡沫,就着泡沫消散的节奏随便入了口。是何滋味?
滋味有两重的。一是味觉上的,无非也就那些耳熟能详的表述和形容,香气如薯味道甜润;一是心灵上的,是宁静,是温暖,也是熟悉以及安稳。
一个人在物质上的处境和一个人在精神的处境大抵是正相关的,虽不尽然如是。宁静难得,在这热闹到喧嚣的人间里格外珍贵。
而一个人若能在什么物事里头找到宁静,大约是要痴沉其中的罢,毕竟见了些许人事物情,如今走笔至此,竟就这么道出这猜想,竟不需要苦思冥想了耶。
有人痴于此,有人痴于彼,三万六千场,尽皆梦一场。这人间一梦里,照观我心,已然是痴于:柴米油盐茶,纸笔书卷花。于是在冬日深寒里,浸没入茶中,走笔于墨间,挥洒些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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