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连载:第二十四章 出墙的红杏 (中)

第二天早晨,王红旗早早地起了床。起了床的王红旗,开始刷牙,洗脸,洗头!王红旗洗得很仔细,刷得很仔细。他用香皂,把脸洗了三遍,把头发洗了三遍,把手洗了三遍。

王红旗洗刷净了,就开始侍弄自己的头发。近阶段,王红旗心神不宁,头发又落了不少。他对着镜子,仔细地把四周的头发往中间梳。头顶的谢顶太大,四周的头发盖不住,稀稀疏疏的。不过,王红旗还是很满意的。他穿上那身只有到县城开会才穿的中山装,外面,又披上了一件军用大衣。王红旗闻了闻自己,浑身上下,弥漫着浓郁的香皂味儿。

棉花还在睡着。棉花疼得一夜没有合眼,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王红旗看了看老婆,用嘴儿亲了亲棉花的额头,便出了门儿。

王红旗往大队部的院子里走。今天,他是春风满面,荣光焕发。他再也不用怕魏组长了,再也不用怕那个省里来的狗屁工作组,再也不用怕方方大队那些刁民了。想告我?你们是我王红旗的对手吗?老子的脑子,跟诸葛亮一样,是双脑子。一个脑子睡觉,一个脑子工作呢!我王红旗转一个圈儿,你们转十个圈儿也撵不上。

不过,最让王红旗高兴的是自己的老婆棉花。王红旗边走边想,我以前没有发现,我老婆也太有魅力了。不仅白喇叭上了自己的老婆,连魏组长那么大的官儿也上了自己的老婆。在王红旗的眼里,白喇叭是艺术人才。虽然白喇叭家里穷,虽然白喇叭是移民,但是,白喇叭会吹喇叭。白喇叭的喇叭吹得真是太好了,王红旗的老婆喜欢,王红旗也喜欢。既然白喇叭是艺术人才,艺术人才能上自己的老婆,说明自己的老婆还是有品位的。况且,魏组长也上了。王红旗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当然,最实惠最直接的是魏组长。那个糟老头,你也不用在我的面前装大了。你龟儿子把我的古砚台拿去。拿去也就算了,你还要作为证据,调查我王红旗。现在,你还敢调查我?你睡了我的老婆!我老婆棉花可是一个美人呢。老子与他做了10余年夫妻,我才上了两次。你龟儿子沾光了呢!我不仅要你把我的古砚台退给我,还要到省里给王红旗歌功颂德。要总结我王红旗的成绩,要总结方方大队的成绩,要总结我们在文化大革命上的成绩,要总结我们在安置移民方面的成绩。一个乱如牛毛的方方大队,在我王红旗的手里,治理得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富有,人人心红。在全省,不,在全国,恐怕没有我方方大队这样的好经验了。要是我王红旗当上省里的模范,省里的典型,弄不好,会到省里、县里当脱产干部!王红旗想到这里。便脚下生风,快步往大队部走去。

王红旗来到大队部的时候,魏组长刚起床不久。起了床的魏组长,正抱着那只写有“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字样的搪瓷茶缸刷牙。魏组长刷牙的频率像魏组长的人一样,很快,很有节凑。王红旗走到门口,看着刷牙的魏组长,心里便暗自得意。王红旗心里道,老头子,你昨晚吃了我媳妇的奶子,你就是再刷,也刷不掉我媳妇的气味呢!王红旗这么一想,心里便像春风吹开了一湖春水,荡漾着无穷无尽地涟漪!

王红旗走过去,走到了魏组长的身边。王红旗对魏组长说,老魏,你早呀!

王红旗没有喊魏组长叫魏组长,而是直接叫魏组长老魏。这个称呼,只有省委书记才敢这样喊魏组长。可是,王红旗却直呼魏组长叫老魏了。仿佛自己的官儿,比省委书记也低不了多少。魏组长见是王红旗,没有说话,用手向屋里指了指。王红旗知道,魏组长的意思是让自己到他的住室里坐。王红旗也不客气,就推开了魏组长住室的门,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魏组长的床上。

魏组长的床还没有整理,被子、书籍、还有两只枪,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床。王红旗一看,就知道昨晚自己的媳妇与魏组长在这床上的动作有点大,要不,床也不会这么乱。王红旗闲着没事儿,就随手拿起了魏组长的手枪。魏组长的手枪是美国货,枪身短。这对儿手枪,还是解放的时候,魏组长跟着井双枪一起打武汉,从一位国民党上校手里缴获的。魏组长很喜欢这对儿手枪。后来,魏组长转到地方工作,组织上同意魏组长继续用这对儿枪。

王红旗刚拿起魏组长的手枪,魏组长就走了进来。魏组长说,王支书,这东东你还是别玩,他认人,弄不好,会走火儿的。

王红旗知道,当官儿的,枪就是自己的命。人在,枪在。人不在,枪还要在。要是没了枪,就等于丢了命。王红旗笑道,俺长这么大,还没有玩过手枪,俺就是想看看。

魏组长说,你真的想看看?

王红旗说,想!

魏组长说,那好,你先给给我,我把膛里的子弹下了,你好好玩玩。

王红旗把两只枪递给了魏组长。魏组长一手拿一只,在手中转了几圈儿,又递给王红旗。王红旗还没有看清是咋回事儿。问,子弹下了?

魏组长“嘿嘿嘿”地笑了笑,把手伸开。魏组长的两手上,攥着两把子弹。王红旗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这枪已经是魏组长这个老狐狸身体上的一部分了。他没有心思再玩,就还给了魏组长。王红旗说,老魏好身手呀!

魏组长笑了。魏组长说,打土匪的时候,我百步之内,下了土匪头子手上的双枪。那土匪还没有弄明白是咋回事儿,枪已经到了我的手上。

王红旗知道,魏组长没有吹牛。这个枪林弹雨闯出来的老头,确实是一个谜。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魏老头再牛,不也照样上了我媳妇?不也照样喝了我的鹿鞭酒?不也照样要乖乖地听我王红旗的话?王红旗想到这儿,便又笑了。

王红旗说,老魏,昨夜睡得可好?

魏组长知道王红旗的意思。他正在等着这条鱼上钩呢!魏组长笑了笑,说,好好!谢谢你呀,王支书!

王红旗也笑了。王红旗说,老魏,咱们哥儿俩,你就不用客气了。咱们俩,是跟谁?还分什么你我?

王红旗的意思很明白。既然你上了我媳妇,就不能与我格外。咱们骑的是同一匹马,你还说啥?那可是我的专用品呢!就好像是你老魏来下乡,没有带牙刷,用了我王红旗的牙刷一样。谁也别嫌谁骚,谁也别嫌谁臭!

魏组长心照不宣地笑道,那是,那是!王支书,你今天来,有啥事?你就明说,咱们兄弟,你千万不要格外,咱们,谁跟谁?

王红旗又笑了。王红旗说,我是想,那台古砚台,不知你用完没有,昨天,杨老五的儿子来找我,说要要回去。他说,那是他们家祖传的宝贝,不是四旧的东西。我说,那东西交给省委工作组了。他不信,非要要。他在我家里闹,不给,就不走。没法儿,我这大清早就来找老哥了。

魏组长知道王红旗的意思。王红旗的心里,一定在想,你老魏睡了我老婆,就应该给我办事儿,那古砚台,我还是要要回去。这点,魏组长昨晚早就想好了。魏组长说,嗷,你说是那个破砚台呀。没事儿,我一定还给你。不过,昨天,老王会省城,带回去让省文物句鉴定,看是不是赝品。过三五天,不管那砚台是宝贝还是赝品,我一定还给你!咱们哥儿俩,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王红旗心里骂道,你这个老狐狸,一定是看上这砚台,不想还我。我就等三五天,看你龟儿子还有啥话说!我不怕你不换。我媳妇的裤头上,还有你的证据呢!王红旗想到这儿,就说,那是,那是!咱们哥儿俩,谁跟谁?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事儿的笑了起来。

魏组长说,王支书呀,听棉花说,你在方方大队干的工作不错嘛!我们这次来,除了调查一件与你不相干的旧案之外,就是想发现一些先进典型。今天上午,我们工作组想开个会,你来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们方方大队的工作经验,我们回去后,写个典型材料,在省委党报上发发,让全省的大队都来学习学习!

王红旗笑了。王红旗心里道,日他妈,那件价值连城的古砚台,也比不上女人的一个一条腿。就这一夜,这龟儿子的态度竟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他笑了笑说,上省报那可不敢当。不过,我们方方大队的工作,还是有一些可以肯定的。

魏组长也笑了。魏组长拉着王红旗的手,说,上午9点,在大队部会议室开会!你一定要来!

王红旗哈哈哈的大笑。笑声,把院中的几只觅食儿的麻雀吓走了!(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电话:13569243979 0377—69229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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