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视野》ll散文天地·杨盛龙、彭中江作品ll总第5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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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文学期刊(双月刊)《作家新视野》面向全国以及海内外作家隆重征稿
本期制作:孟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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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物级别:省级期刊
国际刊号:ISSN:2079—3111
国内刊号:CN:32—0034
邮发代号: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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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杨盛龙、彭中江。(排名不分先后)
家婆没有遗愿
文/杨盛龙(湖南)
家婆去世时,我正在外上学,家里没有告诉我。我未能回家见家婆最后一面,未能为家婆的坟垒一把土,这是我心口难以弥合的伤,是我心上久久的痛。
那是1979年,我正在离家不远的吉首上大学。从我家到吉首,在改革开放多年后的今天说不远,而那时候对于我的家境来说是很远的。从我家到县城徒步翻山45里,要大半天时间;第二天再从县城乘客班车到吉首。弯弯曲曲的278公里沙石山路,走一整天两头黑。如果我回家为家婆送葬,至少会耽误一周学习时间。父母考虑到我耽误不起那么多时间的学习;再就是,路费开支是我们家境难以承受的一大笔。当时从我们县城到吉首的车费是5块7角。我考上大学第一次上学去,是请堂兄帮忙想办法托朋友找到一个去吉首的卡车司机,我搭上便车,节省了一大笔开支。从吉首往返回家一趟得耽误多少时间,花费多少路费!这是家里没有及时我告诉家婆去世消息的原因。
家婆是十分亲近的人。全中国都称母亲的妈妈为外婆,唯有我们家乡称呼为家家或者家婆。叫外婆,是与父亲的妈妈相区别,一个为内,一个为外?这就见外了。我们叫家家,发音为“GAGA”。呀呀学语的婴幼儿开口会叫的第一个音节是“mama”“baba”或者“gaga”。从以上两个意义上说,称呼家家是科学的。
我的家家二十多岁守寡,只生育一儿一女,我妈是家公去世后出生的遗腹子(当地人称“后背生”)。家家很疼爱她的女儿,疼爱到过分,别人都说她顾女儿。家家长期与她的儿孙分户而居,更多了些疼女儿的便当。贫农成分的家家土改时分到地主家的一张“太师椅”,悄悄送给中农成分的我家,那椅子一直摆放在我家里。
农村开大食堂那年,家家唱出一首山歌:“五两五的四两六,蒿子麻叶填寡肚。饿得头晕眼又花,晓得哪时才到头。”当时用的老秤十六两为一斤,那么少的用餐定量,挨饿的苦楚难言。老贫农家家受到批斗,批判她对社会主义不满。
人民公社的大呼隆大锅饭体制严重削弱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多少年歉收,生活困难。家家只要有一口吃的,就会匀给她的女儿家半口。人民公社大集体劳动,家家在大坡上劳动收工后,忍受着劳累和饥饿,拱刺蓬茏砍柴,捆成黄缸大一捆,背到我家放下,水都不喝一口,空手回家。
一个人出生时,世上最关心母子平安的那个人是家家。我家八个兄弟姊妹每个人出生前出生后,家家天天到我家,照顾关爱,来来回回多少趟,路都跑大了。
我和妹妹从小喜欢住在家家屋里,一住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自己号称“老客”。住的时间长,儿女都成“外人”了。妈去家家屋喊我们回家。我逃避追赶,妹妹也躲避追领,不肯回家。民办教师向老师在家家屋旁边的大队大屋带一个教学班。我在教室外面玩耍,课间休息时,老师问:“想不想上学?”我说:“想上!”因为长期住家家屋,我5岁就上学啦,比同班同学小两三岁到七八岁。我上到初二,遭遇文化大革命全国停课停止考试招生。我一直感叹,我这一辈子,因为住家家屋而提前上学,抢了两年初中读,后来成为七七级大学生;要不然,我终生就是一个带着一顶小学文化程度帽子的半文盲。
家家疼爱我。上学后,我还是经常长时间住在家家屋。我妈只有送点米,作为伙食补偿。家家每天早早起床做饭,催促我赶早上学。11岁的我,考上远在50里外的红岩溪龙山五中。家家总是担心:“娃儿这么小,路上那么远,被人家打了怎么得了啊!”
遭遇文化大革命停止考试招生停止办学,我回到家,在生产队劳动,一蹲就是十年。我家离家家屋近,那些年,三天两头就到家家屋,经常都可以见到家家。
家家逐渐年老。人到年老,就会经常想到过世之类的一些事情。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我参加了高考。家家说:“菩萨保佑我孙崽子莫考上啊!我死了以后,他能给我坟上蒙几把土。”
我考上大学,成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大学生。没想到,年老的家家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就去世了。父母没给我信息,我未能送家家上山,未能为家家坟上培一把土,这是我一辈子的心痛。
【作者简介】杨盛龙,湘西人,土家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千多篇,出版散文集《西湘记忆》《二酉散简》等多种,被《中国当代文学史》等十多种文学史著论著专节专题评介。
小学往事
文/彭中江(贵州)
6岁那年,我背着母亲缝制的布口袋——书包,到水塘小学发奋读书了。
水塘小学,是鼎新乡北面颇为边远的一所村级民办学校,距乡政府十来公里。学校建在一座小山坡下,坐北向南,左右两边都有小山相围,向西一侧的是傲然而立的水井大坡。正前方视野开阔,学校处于群山环抱之中。春天,学校周围的山上树木绿叶丛生,鲜花点缀,鸟儿喳喳,很美的一个学习环境。学校主体外墙为砖,内为纯一色的杉木木柱头,整座教学楼属砖木混合而建的两层土瓦房。粗柱头横大梁,青砖青瓦,看上去高大宏伟,很有气势。一楼有5间屋,其中4间做教室,中1间隔为两间小屋,其一为村医务室,另一为楼梯间,一架宽为1米左右的木楼梯,连接着二楼。楼上东西两头各有1间教室,剩下的部分均隔为6个小间,由一条长长的走廊相连。这些小间屋,1间为学校办公室,1间是村委办公室,余下的有时用作教师宿舍,有时又作为保管室。
乍一看,学校是一个综合办事处,有时候,学校在上课,村委在开会,村医在抢救病人,一片繁忙。
楼下的教室,主要是四年级以下班级用的,楼上只有高年级的学生才能享用。如果楼上高年级中有捣蛋的学生,就会在下课时,从楼上发出叮叮咚咚乱跳声,灰尘便会从木楼板缝隙里落下,撒在楼下低年级的脑壳上,便会有人叫嚷着:“老师,快收拾楼上的人,灰尘落下来了!”老师便会把捣蛋的学生叫来教训:“喂——你们楼上的学生,要像一个当大哥大姐的模样,要爱护楼下的小弟弟小妹妹嘛!”所以,楼下的学生都想争取把学习搞好,更上一层楼,免受灰尘之苦,叮咚之烦。
学校的教师,多数是本村的文化高人,少部分是邻村的。他们属民代教师,主要靠学生的学费来维持生活。清水衙门般的生活,让到学校来教学的老师支撑不住几年又走了,老师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批又一批,所以教过我的小学老师就有好几位。虽是这样,但他们对推动水塘村教育事业的发展,功不可没。其中有个叫汪老师的,教学方式很好,用话语代替教鞭,几句话就会把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批评得泪流满面,自觉改掉不良习气。我读一年级时,他正好是我的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听说他会用针来顶住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学生的眼皮,我很担心他会对我那么做,因此在他上的每一节课,我都不敢在课堂睡觉。可是,当一个学期过去了,没有看见汪老师用针顶过谁的眼皮,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记得有一次,背诵加减法则时,我和几个学生都贪玩,没背诵出,他严肃起来:“把没背诵加减法的学生留在教室,其余的回去吃中饭!”听了这话,我一急,竟然边流泪边把加减法则背诵得完完整整,老师满意地笑了笑,我也破涕为笑。从此,每逢汪老师上课,我不再疏忽懈怠,我的学习态度开始发生了改变。只可惜,到二年级时,汪老师因事而没再教我们。
乌蒙山区,冬季来临,空气会冷得让人发抖。学校抓紧防寒方面的工作,各班级的老师都在组织学生打制火炉。楼下教室地坪为泥土面,火炉打制起来容易,只要用砖与稀泥堆砌即可;而楼上的教室不能随便打制,弄不好,火炉燃起来,会把楼板烧穿,引起火灾,楼下的学生就会受到伤害的威胁。因此高年级的班主任往往事必躬亲,在安置火炉的地方加厚隔热泥土层,做到万无一失。学生的烤火煤主要由家长送来,每人二十来斤,有时高年级的老师也会带上学生去煤场上背运。
火炉烧起来了,火苗旺旺,教室里暖烘烘的,学生看书学习,不因屋外寒风嗖嗖、雪花飘飘而受到影响。
学校周围的山上,是我们课余游玩的地方。山上草木长势很好,一片翠绿。我们坐在小山的石头上,或草甸上,看蓝天上的云卷云舒,看飞鸟翱翔。要是在三四月间,灌木丛里的杜鹃花树开满火红火红的花朵。我们做“抓特务”等活动时,总喜欢把活动场地选在这几座小山上,山上也会传出来笑声和歌声。
学校旁边有一大片校地,春耕时节,学校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脏”的劳动精神,全校师生积极参加义务劳动,在校地上种玉米,栽黄豆。为了积肥,学校开了动员会,要求两个学生做一组,捡一撮箕粪肥交给学校。一时间,学校周围山山岭岭,都有学生拿着撮箕和小锄寻找粪肥的身影。有的同学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直接到自家的牛圈里,弄了一撮箕牛粪,兴致高扬地抬到学校交差。其次是学校在星期二的劳动课组织学生背砖建校舍。虽然学校有那么几间教室,但实际上是村委、村卫生室及学校合用。所以,要另修建教室。记得要去背砖的砖厂在离学校4公里外一个叫大寨的地方。老师规定,低年级的学生允许最多背两块土砖。背砖的学生队伍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形如长龙。一路上,师生说说笑笑,好不闹热。
那时读书,许多学生家庭都不富裕,穿的都是上了补丁的衣服。 每天放学时,学校都要开校会的。各班级学生列队操场,听取校领导的开会发言,听学校的安全教育,听学校活动的安排。一排排的学生,背着各种款式的书包站立着。背上帆布书包的,说明家庭要好一些,余下的同学,用布口袋的多。一眼看去,各种纹路图案的书包应有尽有,有的甚至用洗脸帕缝成书包。这种书包制作简单,把家里用的洗脸巾卷过来缝补几针便是。有的同学离家远,还在书包里装几个煮熟了的洋芋,或者是炒苞谷米花做中午饭的干粮。这样一来,书和干粮放置一块,一个学期下来,有的学生的新书就会变成又脏又破的书,给喜爱收藏书的同学带来一定的影响。
现在,老学校已经拆除,已经修建漂亮的新学校了。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村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孩子读书,穿衣要好的,书包款式要时髦的。不管怎样,家长们都舍得开支,只差星星和月亮伸手摘不了。自从国家实行学校营养餐的制度以来,什么在书包里放置洋芋、苞谷米、花之类作为午餐干粮的状况已经不存在了,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作者简介】彭中江,贵州省毕节市大方县人,穿青人。毕节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毕节日报》《乌蒙新报》《川江都市报》《高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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