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玉器孕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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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考古发掘可知,旧石器时代尚不见玉器。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之后,在选择、打制、琢磨石器的劳动过程中,才逐步认识了比石材美丽的彩石。这种近似玉质的彩石,细腻坚硬,色彩美丽。人们把它磨制成生产工具、装饰品和祭祀用品。彩石玉器发展到一定时期,人们才识别了更为温润晶莹的和田玉,并慢慢地用它取代了彩石玉器,中国玉器的发展才随之逐步进入成熟阶段。在和田玉时代,彩石玉器并未消失,仍然保持一定的生产数量。严格地说,新石器时代并非和田玉时代。为了说明玉器的诞生与成长,我们应首先了解彩石玉器的发展情况。
从目前各个原始文化圈内出土玉器的情况看,彩石玉器的出土集中在我国东北、山东、江淮、江浙及广东等地。盛产玉材的新疆和田地区,迄今未见玉器出土,接近和田的陕甘地区,玉器出土数量也相当少,而且玉质较差。
我国辽宁西部、内蒙古东部与河北北部相邻地域,分布着距今约五千年的红山文化,出土了许多精彩的浅绿色玉器。较著名的有玉龙、勾云形器、马蹄形器等。这些玉器琢磨精细,形状奇特,为其他地区所未见。其中的玉龙,对后世影响较大,堪称殷商玉龙之鼻祖。
山东地区的大汶口文化遗址,出土了玉铲、玉璇玑、玉琀、玉臂环、玉串饰及人面形玉饰等。代表性的器物如玉铲,形制规矩,刻工细腻;人面形玉饰,做工简练,稚拙古朴。龙山文化遗址,出土了玉刀、兽面纹玉锛、玉玦、玉璜、玉琮和玉鸟等。
江淮地区原始文化遗址,出土玉器以环、瑗、玦、璜、管为主。质地属透闪石、阳起石、蛇纹石、高岭石等。
长江下游太湖地区及沿海一带已发现马家浜文化、崧泽文化和良渚文化。马家浜文化相当于中原的仰韶文化,该文化晚期遗址出土了玉璜、玉玦等小件饰品。崧泽文化遗址出土了璜、环、琀、镯等玉饰,较马家浜玉材为好,似透闪石。这地区的良渚文化玉器,除环、镯、珠、坠之外,还有璧、瑷、觹、琮、圭等,大多是阳起石、透闪石,少数为蛇纹石。李鉴宸先生指出这一文化区出土的玉琮,代表了我国原始文化南方玉器的最高水平。玉琮外方内圆多呈柱体,在造型上出现了两种几何形体的组合形式。琮心从两端钻圆孔,留下较窄的边,外面呈方形高筒,刻划成两层或三层,最多者达十几层。每面从中间分割,以四角为中心镌圆形或椭圆形眼和形式不同的鼻、口,具备了兽面纹的基本特征。琢刻最精细的一件是上海市青浦福泉山良渚文化墓葬出土的鸟兽纹玉琮,分两层,形体较薄,并以减地凸凹分刻两层八块方座,以四角中心线左右两边合组镌兽面纹,上层四角各阴刻细线鸟纹,中间平凸的额、鼻、口内刻极细的几何纹,刻纹细如毛发,十分精美。良渚文化玉璧的出土数量亦相当可观,直径多在二十至三十厘米,厚薄均匀,但大多数做工不甚考究,略显粗糙,留下了不少的弧形砣痕。这时的玉琮、玉璧完全失去了实用的功能,从它在墓中的位置与出土数量来看,不外乎用于信仰、祭祀或显示等级与财富。
浙江的宁波、绍兴一带的平原地区,发现的主要古文化遗址是余姚的河姆渡文化遗址,各期文化层均出土了以玦、璜、管、珠为主体的玉器。
岭南广东石峡文化,大约距今五千年至四千年,也出土了玉器。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墓葬中出土的玉琮,从材质、器形、纹饰及琢刻等特征来看,与江苏吴县草鞋山上层良渚文化墓葬出土的大玉琮极为相似。
此外,在中原地区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甘肃的马家窑文化、马厂文化,长江中游的大溪文化及屈家岭文化等文化圈内,虽然石器、陶器工艺均已达到较高水平,但玉器的数量、类型却都较少,琢磨工艺精湛者更为少见,与上述东部地区古文化圈内出土的玉器相比,大为逊色。
从上述自我国东北红山文化至岭南石峡文化等几个古文化区均出土大量优秀玉器的情势来看,我国古玉器的摇篮在东部,不在中原地区。以下对这一时期的玉器,李鉴宸先生谈了几点认识。
(一)此时尚无纯粹之“石之美,有五德”的和田玉,仅有相当于“石之美者”的琨、珉、瑶,或“石之次玉者”的玲、玖以及“石之似玉者”的琂等彩石玉。按古人的分类,东部玉器带应属夷玉系统,红山文化古玉则是珣玗琪玉或医无闾玉,东南玉材即瑶琨。条理分明,从不混淆。今天有了先进的岩石学科学,掌握了一系列检验手段,足以对这一时期的玉材作出准确的判断。红山文化玉材,类似岫岩玉,属透闪石和蛇纹石(包括鲍纹石)类。马家浜、良渚文化玉材多为透闪石、阳起石、蛇纹石,亦有大理石(碳酸钙),其以深浅绿色为主,或泛青,或透黄,杂有深色点状或石质。相对来说,红山文化、马家浜文化玉器,质地较细润,略有透明感。而良渚玉器形体较大,用玉量较多,玉质单一者较少,多杂有其他石性,色以绿为基调,夹杂近乎黑色的斑点。良渚文化玉材据称也取自太湖周围地区。
(二)这一时期的的玉器除了玉铲、玉斧等生产工具外,还有佩戴装饰和仪礼祭祀玉器。装饰用器有玦、璜、坠等,多发现于河姆渡、马家浜、良渚文化等遗址。主要是佩戴在人的头和躯干部位。其数量、品种逐渐增多,由单件首饰向多件的串饰、佩饰演进,经历了以玦、璜及针状坠为主要佩饰的三个发展阶段。这种演进序列与其文化发展阶段相适应,是当地经济生活、社会习俗、思想意识等发展的必然产物。红山文化的玉龙和勾云形器的功用为非生产工具。玉龙取C字形结构,可能由玦演变而成,亦可供佩挂。龙形不仅具有装饰性,可能还有图腾的意义。这一点还有待深入研究。典型的仪礼祭祀用玉是良渚文化的璧、琮。从《周礼》、《礼记》、《尔雅》等古文献可知,璧、琮在奴隶社会成为“六瑞”之组成部分,由玉府掌握。其苍璧用于祭天,黄琮用于礼地。此外,它们还用于聘礼和殉葬。
(三)河姆渡、崧泽、良渚文化的玉器以圆形和方形为主。璧是圆形器,钺近似方形,而玉琮则是圆方结合体,纹样装饰接近扁方,细部则是方中有圆。东北红山文化玉器分为动物形与几何形两大类。动物形玉器又分现实的动物和幻想的动物两种。现实的动物玉雕有鹗、蝉、龟等,幻想的动物玉雕有龙。几何形玉器有马蹄形器、勾形器、勾云形器等。以玉龙来说,它已脱离单一的直方或圆曲的形制,而是以C字形为骨干,头部形象又综合了两种以上的动物特点,尾部极简单。从上述古文化遗址出土玉器的造型与装饰来看,原始玉器工艺美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四)这一时期红山文化的玉龙、良渚文化的玉琮等精品,分别代表了原始社会我国东部南北两地玉器的工艺美术水平。其制作要经过审材、设计、开料、镂空、砣琢、磨光等工艺过程。玉龙需要用较大较厚的板料画出龙身,再将身首之外的玉料全部锯下,现出糙坏之后才能琢磨。在硬度为4的玉材上琢刻,要用特殊的琢玉工具。此时可能已经发明了旋转的圆盘状工具,即原始砣具。东南的河姆渡、马家浜、青莲岗诸文化的古玉多呈素面,或是极其简单的阴刻线。良渚文化时期制玉,肯定也是用砣的旋转,带动蘸水的金刚砂,磨错玉材成器。前面讲的良渚文化玉璧面上留下不少弧形砣痕,则是使用砣具的有力证据。此时砣具的构造,有文献可供研究。至于砣如何旋转,可从空心钻的旋转钻孔中得到启示,这里不再赘述。因这时尚无金属,所以圆形砣只能用髙硬度而又有韧性的石材或骨、角、陶等制成。所谓“他山之石可攻玉”这句古谚的本义,大概即是指此。
红山文化与良渚文化治玉,其工艺业已达到较高水平,并为后世玉器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已发明及使用砣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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