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选征文.散文】鲁昌贤||酸棠榴树 / 四六文摘

审核/编辑：肖龙总第420期

酸棠榴树

文/鲁昌贤

霜一下，层林尽染，雁阵南归。村庄上幸存的一棵酸棠榴树绿叶泛黄，中间夹杂着少许的红。整棵树在秋的打扮下，既不单调也不浓烈，一切都恰到好处地展示着秋的色彩。成熟的酸棠榴果，一颗一颗泛着淡黄色，从叶丛里探出头来，展示着硕果累累的形象。

我童年时，村庄四周都生长着酸棠榴树。但酸棠榴果是等不到深秋季到来才采摘的，酸棠榴果与霜也很难相会。因为我们乡下孩子们在酸棠榴果还泛着青墨色时就争抢采摘了。青墨色的酸棠榴果是苦涩的。如果吃上一颗满嘴的涩味会直闯喉咙，逼得你不得不快速吐出。

我们便把未成熟的酸棠榴果用枯萎的荷叶或薄膜纸包裹着，塞进草堆里捂着。大约一个多星期后便可取出来。打开包裹层，一股酸甜的棠榴味便扑面而来，原先青墨色的酸棠榴果已变成黑黄色。拿出一颗放进嘴里，酸棠榴果软软的甜甜的滋味会溢满口腔。此时，我们会互相邀请对方品尝自己捂熟的酸棠榴果。吃着甜甜的酸棠榴果，彼此都会有收获后的欣喜和满足感。

我们也会把捂好的酸棠榴果带到学校，每人拿出几颗凑在一块送到老师办公室去，请老师当面品尝，请老师品评谁捂的火候最好。得到老师夸奖后，我们便欢笑着离开办公室，嘴角里还留着酸棠榴果那甜甜的味道。

时过境迁，承载着秋色和孩子们欣喜与欢乐的酸棠榴树，在村庄改造和扩建中大多被砍伐掉了。部分被砍伐后留下的酸棠榴树根还静静盘结在村庄地头上，依旧发挥着阻挡雨水对村庄泥土侵蚀的作用。当年从它们身上摘酸棠榴的孩童们，现已成壮年或老人。但酸棠榴树那婆娑摇曳的样子，青墨色的酸棠榴果谁又能忘却呢？

此次回老家，见到村庄上幸存的唯一一棵酸棠榴树，吃到了多年未曾吃过的酸甜的酸棠榴果。我抚摸着酸棠榴树和那被砍伐多年后，一圈圈年轮依然清晰的酸棠榴树桩，便感慨：酸棠榴树在，把果实奉献；酸棠榴树没了，根留在村庄的土地上，仍发挥着作用。

家乡的酸棠榴树等着远方的游子归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