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77)必败的王玄谟之流

读通鉴(377)刘义隆再次北伐无功

1、刘义隆听不进劝

皇上想要伐魏,丹杨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等人一起劝皇帝大干;左军将军刘康祖认为“岁月已晚,请待明年。”

皇上说:“北方苦虏虐政,义徒并起。顿兵一周,沮向义之心,不可。”

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劝谏说:“我步彼骑,其势不敌。檀道济再行无功,到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玄谟等人,未踰两将,六军之盛,不超过往时,恐重辱王师。”

皇上说:“王师再屈,别自有由,檀道济养寇自资,到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者唯马;如今夏水浩汗,河道流通,泛舟北下,碻磝必走,滑台小戌,易可覆拔。克此二城,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比及冬初,城守相接,虏马过河,即成擒也。”

沈庆之又固陈不可。皇上让徐湛之、江湛为难他。沈庆之说:“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如今想要伐国,而与白面书牛辈谋划,事何济!”皇上大笑。

太子刘劭及护军将军萧思话亦劝谏,皇上皆不听从。

(胡三省说,刘劭这时就有逆反之心。)

2、拓跋焘激将刘义隆

魏主听闻皇上将北伐,再次与皇上书信说:“在这种和好日久,而彼志无厌,诱我边民。今春南巡,只是看看我民,驱之便还。如今听闻彼想要送上门来,假设能至中山及桑乾川,随意而行,来亦不迎,离去亦打灯相送你的人,可来平城居住,我亦往扬州,相互易地。彼年已五十,未曾出户,虽自力而来,奴二岁婴儿,与我鲜卑生长马上的人怎么能比!更无余物,可以相与,如今送猎马十二匹并毡、药等物。彼来道远,马力不足,可乘;或不服水土,药可自疗。”

3、刘义隆壮自己胆的诏书

秋,七月,庚午,下诏说:“虏近来虽遭摧挫,兽心靡革。比得河朔、秦、雍华戎上的表疏,归诉困棘,跂望绥拯,暗中相纠结以候王师;芮芮亦遣间使远输诚谷誓为掎角;经略之会,实在兹日。可遣宁朔将军王玄谟率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镇军谘议参军申坦水军入河,受督於青、冀二州刺史萧斌;太子左卫率臧质、骁骑将军王方回径造许、洛;徐、兖二州刺史武陵王刘骏、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各勒所部,东西齐举;梁、南.北秦三州刺史刘秀之征汧,陇;太尉江夏王刘义恭出次彭城,为众军节度。”申坦是申钟的曾孙。

这时军旅大起,王公、妃主及朝士、牧守,下至富民,各献金帛、杂物以助国用。又因兵力不足,全部征发青、冀、徐、豫二兖六州三五民丁,倩使蹔行,符到十日装束;绿江五郡集广陵,缘淮三郡集盱眙。又募中外有马步众艺武力之左应科的人,皆加厚赏。有司又奏军用不充,扬、南徐、兖、江四州富民家赀满五十万,僧尼满二十万,并四分借一,事息即还。

4、宋军初胜

建武司马申元吉引兵趋碻磝。乙亥,魏济州刺史王买德弃城走。萧斌遣将军崔猛攻乐安,魏青州刺史张淮之亦弃城走。萧斌与沈庆之留守碻磝,命王玄谟进围滑台。雍州刺史随王刘诞遣中兵参军柳元景、振威将军尹显祖、奋武将军曾方平,建武将军薛安都、略阳太守庞法起将兵出弘农。后军外兵参军庞季明,年七十余,自以关中豪右,请入长安招合夷、夏,刘诞同意;于是自赀谷人卢氏,卢氏民赵难接纳他。庞季明于是诱说士民,响应他的人特别多,薛安都等人借机,自熊耳山出;元晾引兵继进。

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遣中兵参军胡盛之出汝南,梁坦出上蔡向长社,魏荆州刺史鲁爽镇长社,弃城走。鲁爽是鲁轨的儿子。幢主王阳儿攻击魏豫州刺史仆兰,击破,仆兰奔虎牢;刘铄又遣安蛮司马刘康祖将兵助申坦,进逼虎牢。

魏群臣初闻有宋师,言于魏主,请遣兵救缘河谷帛。魏主说:“马如今未肥,天时尚热,速出必无功。若兵来不止,且还阴山避开他们。国人本着羊皮,何用绵帛!展至十月,我无忧了。”

九月,辛卯,魏主引兵南救滑台,命太子拓跋晃屯漠南以防备柔然,吴王拓跋余守平城。庚子,魏发州郡兵五万分给诸军。

5、王玄谟志大才疏

王玄谟士众甚盛,器械精严;但是王玄谟贪愎好杀。初围滑台,城中多茅屋,众人请以火箭烧这些房屋。

王玄谟说:“彼是我们的财,何遽烧之!”城县即撤屋挖地道居住。这时河、洛之民竞出租谷、操兵来赴的日以千数,王玄谟不即其长帅而以配私昵;家付匹布,责太梨八百;于是众人心中失望。攻城数月不下,听闻魏军救兵将至,众人请发车为营,王玄谟不从。

〔胡三省认为:王玄谟岂不知为车营可凭而战哉﹖盖于时已有走心。〕

冬,十月,癸亥,魏主至枋头,让代人陆真夜与数人突重围,潜入滑台,抚慰城中,且登城视王玄谟营曲折还报。乙丑,魏主渡河,众号有百万,鞞鼓之声,震动天地;王玄谟惧,退走。魏人追击他,死者万余人,麾下散亡略尽,委弃军资器械山积。

先是,王玄谟遣锺离太守垣护之以百舸为前锋,占据石济,在滑台西南百二十里。垣护之听闻魏兵将至,驰书劝王玄谟急攻,说:“当年武皇攻广固,死没者甚众。何况如今事迫於往日,岂得计士众伤疲!愿以屠城为急。”

王玄谟不采纳;等王玄谟败退,不暇报垣护之。魏人以所得王玄谟战舰连以铁锁三重,断河以绝垣护之还军大路。河水迅急,垣护之中流而下,每至铁锁,以长柯斧断之,魏军不能禁;唯失一舸,余皆完备而返。

萧斌派遣沈庆之将五千人救王玄谟,沈庆之说:“玄之称:'玄谟士众疲老,寇虏已逼,得收万人才可进,小军轻往,无益。”萧斌固执遣派。正好王玄谟遁还,萧斌将斩他,沈庆之坚决劝谏主:“佛狸威震天下,控弦百万,岂王玄谟所能当!且杀战将以自弱,非良计。”萧斌才停止。

6、萧斌的决策

斌欲固守碻磝,沈庆之说:“如今青冀虚弱,而坐守穷城,若虏众东过,清东非国家所有。”

这时皇帝诏使至,不同意萧斌等人退师。萧斌重新召诸将商议,并认为宜留,沈庆之说:“阃外之事,将军得以专管。诏从远来,不知事势。节下有一范增不能用,空议何施!”

萧斌及坐中的人一起笑着说:“沈公是想要改学问!”

沈庆之厉声说:“众人虽知古今,不如下官耳学(听到的多)。”

萧斌于是让王玄谟戌碻磝,申坦、垣护之据清口,自帅诸军还历城。

7、柳元景的战斗意志很强

闰月,庞法起等诸军入卢氏,斩县令李封,任命赵难为卢氏县令,使率其众为乡导。柳元景自百丈崖从诸军于卢氏。庞法起等人进攻弘农,辛未,攻拔之,擒魏弘农太守李初古拔。薛安都留屯弘农;丙戌,庞法起进向潼关。

魏主命诸将分道并进:永昌王拓跋仁自洛阳趋寿阳,尚书长孙真趣马头,楚王拓跋建趣锺离,高凉王拓跋那自青州趣下邳,魏主自东平趣邹山。

十一月,辛卯,魏主至邹山,鲁郡太守崔邪利为魏军所擒。魏主见秦始皇石刻,使人排而仆之,用太牢祠孔子。

楚王拓跋建自清西进,屯萧城;步尼公自清东进,屯留城。武陵王刘骏遣参军马文恭将兵向萧城,江夏王刘义恭遣军主嵇玄敬将兵向留城。马文恭为魏所败。步尼公遇嵇玄敬,引兵逼苞桥,想要渡清西;沛县民烧苞桥,夜于林中击鼓,魏以为宋兵大至,争渡苞水,溺死的人过半。

诏任命柳元景为弘农太守。柳元景命薛安都、尹显祖先引兵就庞法起等于陕,柳元景于后督战。陕城险固,诸军攻之不拔。

魏洛州刺史张是连提率众二万度崤救陕,薛安都等人与其战于城南。魏人纵突骑,诸军不能敌;薛安都大怒,脱兜鍪,解铠,唯着绦纳、两当衫,马亦去具装,瞋目横矛,单骑突陈,所向无前,魏人夹射不能中。如是数四,杀伤不可胜数。正好日暮,别将鲁元保引兵自函谷关至,魏兵乃退。柳元景遣军副柳元怙将步骑二千救薛安都等人,夜至,魏人不得知。

明日,薛安都等人列阵于城西南。曾方平对薛安都说:如今劲敌在前,坚城在后,是我取死之日。卿若不进,我当斩卿;我若不进,卿当斩我!”

薛安都说:“善,卿说得对!”于是合战。柳元怙引兵自南门鼓噪直出,旌旗甚盛,魏众惊骇。薛安都挺身奋击,流血凝肘,矛折,易之再冲入,诸军齐奋。自旦至日昃,魏众大溃,斩张是连提及将卒二千余级,其余赴河堑死的人甚众,生降二千余人。

第二日,柳元景至,责让投降的人说:“汝辈本中国民,如今为虏尽力,力屈乃降,为什么﹖”

众人皆说:“虏驱民使战,后出的人灭族,以骑蹙步,未战先死,此将军所亲见。”诸将想要尽杀了他们,柳元景说:“如今王旗北指,当使仁声先硌。”

尽释放而遣还,皆称万岁而去。甲午,攻克陕城。

庞法起等人进攻潼关,魏戌主娄须弃城逃走,庞法起等人占据之。关中豪桀所在全都起兵,以及四山羌、胡皆来送款。

皇上因为王玄谟败退,魏兵深入,柳元景等不宜独进,皆召还。柳元景命薛安都断后,引兵归襄阳。下诏任命柳元景为襄阳太守。

8、刘康祖英勇战死

魏永昌王拓跋仁攻悬瓠、项城,攻拔。皇帝担心魏兵至寿阳,召刘康祖使还。癸卯,拓跋仁将八万骑兵追及康祖于尉武。刘康祖有军众八千人,军副胡盛之想要依山险间行取道而至城,刘康祖大怒说:“临河求敌,遂无所见;幸其自送,柰何避之!”于是结车营而进,下令军中说:“顾望的斩首,转回头走的斩足!”

魏人四面攻之,将士皆殊死战。自旦至晡,杀魏兵万余人,流血没踝,刘康祖身被十创,意气弥厉。魏分其众为三,且休且战。会日暮风急,魏以骑兵负草烧军营,刘康祖随补其阙。有流矢中刘康祖颈,坠马死,余众不能战,于是奔溃,魏人掩杀殆尽。

南平王刘铄使左军行参军王罗汉以三百人戌尉武。魏兵至,众人想要依卑林以自固,王罗汉以受命居此,不离去。魏人攻而擒住,锁其颈,命二个郎将看着他;王罗汉夜断三个郎将人头,抱销逃亡奔盱眙。

魏永昌王拓跋仁进逼寿阳,焚掠马头、锺离;南平王铄婴城固守。

9、张畅死谏刘义恭

魏兵在萧城,距离彭城十余里。彭城兵虽多而食少,太尉江夏王刘义恭想要弃彭城南归。安北中兵参军沈庆之认为历城兵少食多,想要制作函箱车陈,以精兵为外翼,奉二王及妃女直趋历城;分兵配护军萧思话,使留守彭城。太尉长史何勖想要席卷奔郁洲,自海道还京师。

刘义恭去意已决,惟在二议弥日未决。

安北长史沛郡太守张畅说:“若历城、郁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赞!如今城中乏食,百姓全有逃走志向,只是因为关扃严固,想要离去没有路可走。一旦动足,则各自逃散,想要到达所在,怎么可能可得!如今军食虽寡,朝夕犹未窘罄;岂有舍万安仄术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计必行,下官请以颈血污公马蹄。

武陵王刘骏对刘义恭说:“阿父既为总统,去留非所敢干,道民忝为城主,而委镇奔逃,实无颜复奉朝廷,必与此城共其存没,张长史言不可异。”刘义恭于是停止。

壬子,魏主至彭城,立毡屋于戏马台以望城中。

10、刘骏从容应对拓跋焘

马文恭战败后,队主蒯应被魏人抓住。魏主遣派蒯应至小市门求酒及甘蔗;武陵王刘骏给与他,仍就魏人求骆驼。

明日,魏主命尚书李孝伯至南门,饷刘义恭貂裘,饷刘骏骆驼及骡,且说:“魏主致意安北,可蹔出见我;我亦不攻北城,何为劳苦将士,备守如此!”

刘骏使张畅开门出城见他说:“安北致意魏主,常迟面写,但以人臣无境外之交,恨不蹔悉。备守乃道镇之常,悦以使之,则劳而无怨。”

魏主求甘桶及借博具,皆给与;再反送来毡及七种盐胡豉。又借乐器,刘义恭回应他说:“受任戎行,不齐乐具。”

李孝伯问刘畅:“何为忽忽闭门绝桥﹖”

刘畅说:“二王以魏主营垒未立,将士疲劳,此精甲十万,恐轻相陵践,故闭城吧。待休息士马,然后共治战场,刻日交戏。”

李孝伯说:“宾有礼,主则选择。”

刘畅说:“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

魏主使人来言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我所﹖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须见我小大,知我老少,观我为人。若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干来。”

刘畅以二王命对答说:“魏主形状才力,久为来往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遣使。”

李孝伯又说:“王玄谟是个常才,南国何意作如此任使,以致奔败﹖自入此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逆。邹山之险,君家所凭,前锋始接,崔邪利遽藏入穴,诸将倒曳出出。魏主赐其余生,今从在此。”

刘畅说:“王玄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他为前驱。大军未至,河冰向合,王玄谟因夜还军,致戎马小乱罢了。崔邪利陷没,何损于国!魏主自以数大万制一崔邪利,有什么足言邪!知入境七百里无相拒者,此自太尉神算,镇军圣略,用兵有机,不用相语。”

李孝伯主:“魏主当不围此城,自率众军直造瓜步。南事若办,彭城不待围;若其不捷,彭城亦非所,就这么回事。我军如今当南饮江湖以疗饥渴。”

刘畅说:“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虏马遂得饮江,便为无复天道。”

先是童谣云:“虏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所以刘畅这么说。

刘畅音容雅丽,李孝伯与左右皆叹息。李孝伯亦辩赡,且去,对刘畅说:“长史深自爱,相去步武,恨不执手。”

刘畅就:“君善自爱,冀荡定有期,君若得还宋朝,今为相识之始。”

皇上起杨文德为辅国将军,引兵自汉中西入,摇动汧陇。文德宗人杨高帅阴平、平武群氐拒止杨文德,杨文德击杨高,斩了他,阴平、平武全部平定。梁、南秦二州刺史刘秀之遣杨文德伐啖提氐,不克,执送荆州;命杨文德从祖兄杨头戌葭芦,

丁未,大赦。

魏主攻彭城,不克。十二月,丙辰朔,引兵南下,使中书郎鲁秀出广陵,高凉王拓跋那出山阳,永昌王拓跋仁出横江,所过无不残灭,城邑皆望风奔溃。

11、沈璞的奇迹

戊午,建康纂严

己未,魏兵至淮上。

皇上使辅国将军臧质将万人救彭城,至盱眙,魏主已过淮。臧质命仆射胡崇之、积弩将军臧澄之营东山,建威将军毛熙祚据前浦,臧质营于城南。

乙丑,魏燕王拓跋谭攻臧澄之等人,三营败没,臧质按兵不敢相救。臧澄之是臧焘的孙子;毛熙祚是毛修之的兄长所生子。

当晚,臧质军亦溃,臧质弃辎重器械,单将七百人赴盱眙城。

当初,盱眙太守沈璞到官,王玄谟犹在滑台,江淮无警。沈璞以郡当冲要,于是缮城浚隍,积则谷,储矢石,为城守之备。僚属皆非议这件事,朝廷亦以为过。等魏兵南向,守宰多弃城逃走。有人劝沈璞宜还建康,沈璞说:“虏若以城小不顾,有什么害怕的!假如肉搏来攻,这是我报国之秋,诸君封侯之日,柰何逃走!诸君尝见数十万人聚于小城之下而不败的﹖昆阳、合肥,前事之明验了。”

众心稍定。沈璞收集得二千精兵,说:“足够了。”等臧质失败,众人对沈璞说:“虏若不攻城,则无所事众;若其攻城,则城中止可容见力,地狭人多,鲜不为患。且敌众我寡,人所共知。若以臧质众能退敌完城的,则全功不在我;若避罪归都,会资舟楫,必更相蹂践。正足为患,石若闭门勿受。”

沈璞叹息说:“虏必不能登城,敢为诸郡保证。舟楫之计,固已久息。虏之残害,古今未有,屠剥之若,众所共见,其中幸存的,不过驱还北国作奴婢罢了。彼虽乌合,宁不惮此邪!所谓'同舟而济,胡、越一心’啊。如今兵多则虏退速,少则退缓。我宁可要专功而留虏!”于是开门纳臧质。臧质见城中丰实,大喜,众人皆称万岁;借机与沈璞共守。

魏人这次南寇,不备粮用,唯以抄掠为资。等过淮,民多窜匿,抄掠无所得,人马饥乏;听闻盱眙有积粟,想要以为北归之资。既破崇之等人,不攻城不拔,即留其将韩元兴以数千人守盱眙,亲自率大众南向。于是盱眙得益完守备。

12、刘义隆的志向受挫

庚午,魏主至瓜步,坏民庐舍,等伐苇为筏,声言要渡江。建康震惧,民皆荷担而立,壬午,内外戒严。丹杨统内尽户发丁,王公以下子弟皆从役。命领军将军刘遵考等将兵刀守津要,游逻上接于湖,下至蔡洲,陈舰列营,周亘江滨,自采石室于暨阳,六七百里。

太子刘劭出镇石头,总统水军丹杨尹徐湛之守石头仓城,吏部尚书江湛兼领军军事,处置全部委任给他。

皇上登石头城,有忧色,对江湛说:“北伐之计,同议者少。如今士民劳怨,不得无惭,贻大夫之忧,你的过错。”

又说:“檀道济若在,岂使胡马至此!”

皇上又登莫府山,观望形势,购魏主及王公首,许以封爵、金帛;又募人齎野葛酒置空村中,想要以毒魏人,竟不能伤。

魏主凿瓜步山为蟠道,于其上设毡屋,魏主不饮河南水,以骆驼负河北水自随。饷上骆驼、名马,并求和,请婚。皇上遣奉朝请田奇回报以珍羞、异味。魏主得黄柑,即吃,并大进酃酒。左右有附耳语的,疑食中有毒。魏主不应,举手拘天,以其孙示田奇说:“我远来至此,非想要为功名,实想要继好息民,永结婐援。宋若能以女儿妻此孙,我以女妻武陵王,自今匹马不复南顾。”

田奇还,皇上召太子刘劭及群臣商议这件事,众人全都认为应该同意,江湛说:“戎狄无亲,同意无益。”

刘劭怒,对江湛说:“如今二王在厄,讵宜苟执异议!声色甚厉。坐散,俱出,刘劭使班剑及左右排江湛,江湛几至僵仆。

刘劭又进言于皇上说:“北伐败辱,数州沦破,独有斩江湛、徐湛之可以谢天下。”

皇上说:“北伐自是我意,江、徐只不反对。”于是太子与江、徐不平,〔史书说刘劭于此时已有弑逆之心。〕

魏也竟不成婚。

解读:刘义隆想做大事,收复江北,是一个有为皇帝,然而其不会用人,第一次不放心北府兵,而用到彦之,第二次用的王玄谟,都任非其才。

薛家、柳家、沈家、宗家、杜家都有人才,刘义隆无法选拔任用,刘邵要杀江湛和徐湛之,刘义隆不同意,刘邵觉得这给他带来相当大的危险。

易经说:弟子舆尸!讲的就是王玄谟这样的人,千年以来说得天花乱坠的人,如赵刮败赵于长平,王玄谟未出战而必败,因为其说的大话,往往都是想当然的,一个说,自己公司有多少机会,多大市场,这种公司往往就到了假大空的危险时刻,大的公司也好,小的公司也好,一个老板不务实把时间放在吹牛上,就要远离。

说兵的人必死于兵,听别人说而用兵的,必丧其国,赵括之所以亡赵,景延广之所以亡晋,一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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