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云原创】守望一朵梅
明年,若你不再开,应是另栖枝头。
明年,若我不再来,不是忘却,而是另一种更深情地守候。
花 殇
晚上下雪了。
一大早,朋友说去院子看梅吧!梅?院子有梅?朋友和我都笑了,笑我竟不知院子有梅。
一回想,也难怪,自己原本是不爱花的,对花应属于那种一笑而过的感情。也曾挑捡过最易养的绿植养过几回,结果都给养死了。
记得有一次,在百无聊赖中,决心去了附近一个菊展——这个菊展当时可算是闻名小城,衍生有赏菊诗会、灯会等等——进得园子,确实是菊的海洋,浩瀚、缤纷、一派的浓装艳抹。人们菊们相互簇拥,兴奋的人们惊呼赞叹风姿绰约于菊前竞相拍照……
而我,则木讷地游游荡荡、走走停停,任由热情的菊浪拍打拥抱,却始终未变成它的一点一滴。一向不曾淡定的我何来这份淡定!一个女人和花的缘份竟如此浅薄,真让人难言。
樊缘,只能平添伤心。
不再养花,不再赏花。
寻梅
初春的雪总显得有些矜持。
太阳才刚出来,一些雪便已躲躲藏藏于草叶、枝头上或假山背阴处了。
踏雪寻梅梅未开,伫立雪中默等待。为何今日又答应朋友去赏梅?是因了这雪?因了这踏雪寻梅的诗情画意?或是因了别的什么?我无法解释。相信有些东西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地上的雪斑斑驳驳的,小心地踩上去,悄无声息。走过弯曲的花园小径,走过一小片草地,我们去看梅。隔壁高高大大的山庄投影,遮住了至少半个草坪。
院子一角,有梅的地方,自是一片冰雪世界。
恍忽间,有什么东西灼了眼。
——呵!一点殷红!蓝天白云下,一片冰清玉洁中的一点殷红!
看!一朵待放的梅蕾,身披一袭圣洁的雪袍:美艳、坚定、孤傲、从容、静默。生命的高贵在这料峭的枝头,被如此完美地演绎。红梅落雪,天地间竟有这等风光,仅这一笔,足够艳羡每一双眼眸,足够温暖这一季风寒的初春,足够惊艳了整个世界!
再也不肯眨眼,再也不愿离去。
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我要真真切切地凝视,一丝丝地嗅闻,清清晰晰地感动。
这梅,彻彻底底地让人迷醉。
守候
梅自是吸引到几个年轻的路人,他们尖叫着雀跃而来。他们显然被震撼了,睁大眼睛惊奇地围在梅下。片刻安静之后,伸手便要折几枝,一再表示他们爱这梅,恳切地说回家一定好好养着。
“看,连那梅上的雪我都不忍动一下,”我指了指那梅蕾说,“梅的家在枝头,在雪中。”
聪明的年轻人明白了我的心思,知趣地走了个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天天去看梅。从一点殷红到完全绽放,我一直陪伴着它,一直守候着它由浓渐淡宛若流星般的生命历程,它的每一个花瓣,每一个花蕊,每一丝馨香——甚至后来它的每一次枯萎和凋谢——我都仔细地将它珍藏。
这梅,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它守候,把它珍藏。
落红
雨后,
清晨,
梅下,
落红。
梅是花,花是有花期的。
世间没有永开不谢的花。
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最为短暂,或许,正是因了短暂,才有了它的美好。
枝头,仅存的几片梅瓣和几丝花蕊,日渐黯然、萎缩,日渐干枯得无以辨认。
起风了,吹得梅枝更加落寞。
安排
春意渐浓,又一次来到梅前。不敢相信,那曾落寞不堪的花蒂上,竟又跳跃着一簇生机勃勃的葱翠欲滴的纤细新叶。
噢,我的梅!
人们常说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一朵花,或绽放枝头,或化作春泥,今日的春意盎然中已很难找到它的身影,而它可能已以另一种生命状态在下一回的枝头精彩站立,这何尝不是赴了又一场的生命邀约?这又何尝不是万物生灵本具的真实模样?
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作者简介
任冬云,笔名心然,女,商洛商州人。习惯用文字眷恋生命的深情,闲来用声音诉说你我的故事。散文偶见于报端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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