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林旅行散文：重阳登高塔市驿
重阳登高塔市驿
陈振林
正是重阳日，又是周末，我们七八个同事相约，去邻市的塔市驿登高。
塔市驿小镇是一颗璀璨的湘北明珠，位于长江之滨，华容县境北端，与我们小城仅一江之隔，是连湘鄂两省，是石首、华容、监利三县（市）交通要冲。塔市驿镇，更像一个婴儿睡在小墨山的怀抱里。
我们的登高的目的地是小墨山。小墨山并不高，但对于隔江的我们，长年身处江汉平原，一见到山，已是一种兴奋了。
到长江对岸，得过鄢铺渡口，然后到达小墨山。长江的水位下降，渡口渡船难以行渡。等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我们分乘的两辆小车才最后上了渡船。上了岸，两辆车向小墨山疾驰。
秋日正艳，秋风未起，这是一个登高的好天气。中国人自古就有重阳登高的习俗，有些地方就直接将这个节日名为“登高节”。我国古代把九定为阳数，农历九月九日，月日并阳，两阳相重，两九相叠，故名“重阳”，又名“重九”。汉末曹丕在《九月与钟繇书》中说：“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与长久，故以享宴高会。”
大诗人王维写有《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让我们知道，重阳节是个登高节，更是一个思亲的节日。
将车停好，我们向山上进发。山路并不宽，我们走得也并不快；我们用不着走得快，我们寻找的是轻松的心情。迎面的阳光，偶尔的清风，啁啾的鸟鸣，一路的欢笑，我们卸掉了身上的疲倦，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看，有野生板栗。”同行的松清叫道。果然，几棵板栗树杂生在树丛，树上的板栗大多已经成熟了，有些已经掉在了地上。毛茸茸的板栗果，用脚一踩，板栗核就出来了。老钟顽皮起来了，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掷向果树，期望得到更多的果实，不料，果实没掉下，那瓶子矿泉水却掉进了山沟。
山路弯弯，没有惊险，两边是成片成片密密的树林。几个女同事，比赛式地叫着一些植物的名字，看谁认识得多。猛然想起，这一天是要赏菊的。重阳赏菊在我国古代早已有之。重阳时节，正值菊花怒放，魏紫姚黄，清芳幽香，给节日增添了无限的色彩。晋代诗人陶渊明是一位最狂的菊迷。他在隐居时经常“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常对菊自语：“菊花知我心，九月九日开；客人知我意，重阳一同来。”到宋代，赏菊成为一时盛举。届期，无论皇室贵戚还是文人士子、小民百姓，都要赏玩菊花。文人士子们还举办社交宴乐性的菊花会，赏菊吟诗。我的眼睛在山上搜寻了半天，总算看到了几株野菊，小小的花瓣，却也艳艳地黄。有人唱“野百合也有春天”，我说，“野菊花也有她的秋天”。
走过一片如海的竹林，我们望见了一片又一片的果园。秋日正是收获的季节，早就听说了塔市驿的桔子，香甜，口感颇佳。今天，正好见识见识，品味品味。路旁的桔子是可以自由采摘的，伸手可食。要想走到果园去摘，也没有人阻拦你。主人说，只要你有肚子吃得下，想吃多少吃多少。但如果要用袋子带走桔子，那当然得购买。
我们选好一片果园，问了女主人价格，请她帮我们摘桔。她拿了剪刀，担着挑蒌，下到了果园。想不到摘桔子是不能直接用手采摘的，用剪刀，才不会伤了它的枝条，来年的果实会更多。感兴趣的几个同事也同着女主人进了果园，帮着采摘。松清、辉哥看见了路边的柿子树，和留下的静林、显红开始摘柿子。松清个子瘦，脱了鞋子，爬上了果树，摘下一个，就向下丢，由显红稳稳地接住。那树顶的，熟得更透，但够不着。显红从主人屋前发现了一个竹爪子，这不正是采摘柿子的工具么？她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不用爬上树去采摘的。
我和燕呢在一棵果树下聊天。仔细看了看这棵树，只有一人多高，却结着两种果实，左边是桔子，右边是橙子。显然，这棵树是嫁接过的。我们倒觉得新奇起来。拿出手机，给这棵奇特的果树拍照。
我们快要离开果园的时候，又来了一批登山客人。她们，也是自由地走着，随意地谈笑着。和我们一样，也是这一天出来登高，放松自己的。
满载着桔子下山，我在心里也笑着。诗人王维们登高时遍插茱萸，我们呢，登高满载桔子。
下山到小墨山农庄，这是我们午餐的地方。这一天当然要饮酒的，要饮菊花酒。古时重阳节饮菊花酒之俗，汉代已经存在，《西京杂记》即载有此事。据说古代的菊花酒，是头年重阳节时专为第二年重阳节酿制的。在重阳时节，采下初开的菊花和青翠的枝叶，与黍米和在一起酿酒，酿成后一直保存到第二年重阳食用。《梦粱录》则说：“今世人以菊花、茱萸，浮于酒饮之，盖茱萸名‘辟邪翁’’，菊花为‘延年客’，故假此两物服之，以消九之厄。”俗说饮菊花酒可以令人长寿。从医学角度看，菊花酒可以明目、治头昏、降血压，有益人们的身体健康。重阳佳节，在登高赏菊之余，饮上一杯甘甜、健身的菊花酒，更增添了节日的情趣。
可是，没有菊花酒，只能以农庄主人的荞酒替代，也算是应了这一习俗了。
同行的老郭说要买一些野生板栗。吃过饭后，我们一同前往东山镇，那儿人专门出售野生板栗。开着车，路况很好。辉哥说，这路啊，其实为修建小墨山核电站而重修的。据说，小墨山开始修建核电站了，已经动工，如果建成了，平常人就不能进山了。但是，近段因为日本核泄露事件的影响，国家发改委要重新审批。我接过了话，说：“这个大动作现已暂停，或许，不能建成核电站，将是人类更大的福音。”
但愿小墨山核电站建设受阻，但愿我们明年仍然能在重阳到小墨山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