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作 ‖ 绝色巫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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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更懂巫山!
去巫山,天色将晚。落日早不知去向,只有快圆满的月像薄薄的剪纸被看不见的一双手,飞快地贴在一重一重黛青的山峦间,然后又速捷地撕掉。如此反复。我举起手机想去“逮”它,月亮却总像我的灵感,与我兜兜转转:以为抓住了的,不过是些浮光掠影的碎片。
巫山月,一种寓言式的东西,带着我有些迷迷盹盹地进入了巫山。
(音频/麦恬时空)
1
黑夜中的巫山码头,水像是从听觉中生长出来的,凡耳朵里有动静的地方,便有水的荡漾——恍惚间,陆上的地盘被无限缩小了,只剩下脚底巴掌大的地方,其它,皆为水域。狂躁的水,不择道而来——长江的水、神女溪的水、大宁河的水从天上来,风中来。温柔时,也从我眼睛里来。于是,我的视觉终于生长出360度全景的水域、3D魔幻般的水域。在月光下,它们像沉默的大多数,平静、驯良,悄然地翻动身子,毫无声息地赶路。
有那么一瞬,这一河大水,竟让我的眼睛湿润——它们,是作为个体的人短促生命中难得目睹的河山之变。见过它们前世的我,会情不自禁地问候:一切可好?
每次路过巫山,我都有这种请安的冲动:向长眠于水下的历史、传奇、房舍、墙垣、城门,永逝的那些生活……;向依然屹立的那些神秘、险峻的山峦与巅峰;向日新月异长高、愈发美貌如花的新城……
而在夜晚,能用眼睛去捕捉的,除了巫山水,还有曾被古代文人骚客作为曲牌名、一唱三叹的巫山高。还好,山依旧巍峨、险峻,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当然,比起古代,它那种令人颤栗的高与险已渐渐被削弱。尤其是看到一串灯火从大山脚下蜿蜒上升,毫不吃力地攀上峰顶的时候,一个沉重的世界陡然变得轻盈了,像一行上青天的白鹭,飞得那样恣肆。
这样的巫山,可好?可安?
行走在巫山,意识与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这不奇怪,因为,我们其实是行走在三个世界里——
脚下的水世界存放着一个积攒了几千年能量的巫山过去式。它是我们的来途与庞大的根部,被种在了离地心最近的地方。它也是我们主动和被动选择的一种命运。看似它们在175米下水波不兴。但偶尔也会响起一二鼾声,令人记起它们的存在。
而我们面对的巫山进行式,正是一年好光景。凛冬将至,也挡不住这里山野的沸腾——黄栌、乌桕、枫树……最不起眼的一丛丛灌木,巫峡上下的常住民,春夏秋,它们不过是一种存在,本能地活着而已,无多大作为,更不显山露水。捱到冬天,当普天下的红叶都被冰霜、雨夹雪扫荡殆尽,埋葬了最后的光艳。它们却突然反攻,用终日在云遮雾绕里酝酿的那点狠、那点躁动,开始发力。
十万亩红叶,十万亩草木界的普罗大众,性觉醒了,青春期的反叛无人可挡——从绿色的守拙向自己的另一种状态逆行:红,更红,绯红,殷红,红得发紫……哪怕速朽,哪怕只是刹那芳华。巫山红叶,掀起一场真正属于冬季的狂欢。它的成因至今仍是谜:为何植物界要在最寒冷的时节,在一个叫巫山的峡江地带,以红色的名义,上演一台轰轰烈烈的山川秀?
或许在巫山千米以上被称为“天路”的黄岩环行旅游公路上,能找到上苍这样安排的理由——深冬,巫峡水是一年中最沉静与纯粹期,重返青春,清澈见底。它是夺回疆土的女王,需要普天下的山呼万岁与拥戴。而红叶便以自己排山倒海的红,成为了女王最忠实的粉丝,去烘托那一水比碧玉更昂贵的绿。
……
还有一个巫山在我们的头顶上像鹰一般盘旋,却无法触及。它是文化、文学意义上的巫山:几千年来文人骚客用笔墨书写出来的天地;不同个体臆想创造的空间;无数民歌民谣口口相传的秘境。
三个巫山,互为因果,互相渗透,彼此滋润与烘托。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它们的身体上,内心明白巫山的朝云、暮雨其实是一种事物的两个变相。也更加明白,注定要在三个巫山间穿越。三个巫山都是我们逃不掉的人生——手把红叶,仍禁不住要去偷听水下的窃窃私语;被高度的苞谷酒点燃,便会一头撞进两千年前宋玉那个大帅哥为我们设下的陷阱……(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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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刘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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