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我们身边那些可爱的人

胡廷楣说,他指着一个老汉刚剥好的蚕豆说,买一斤。老汉问:“老哥是要炒来吃还是剥了做豆瓣酥?”听他说炒来吃,老汉说,“老哥还是称上三斤带壳的,那样嫩。你先去买别的菜,转一圈回来,我就剥好了。”

这个菜市场位于一栋大楼的底层,菜价比外面贵,其他菜贩子都忙着挣钱,很少和买菜的人罗嗦,老汉却不厌其烦的对他说:“蚕豆花先由下面开,最后才是上面,下面的豆荚变黑了,上面还嫩着呢。瞧瞧!无论哪个摊位都把黑了的豆荚先剥了。”老汉把剥好的鲜蚕豆倒进食品袋,加上一把葱,递给他说:“急火快炒,豆太嫩,不要煮烂了。”

老汉的三个孩子都已经本科毕业,其中一个在人大读博士。放假时偶尔会来帮老汉的忙。博士笑嘻嘻的,穿着与老汉一样破旧,不显山不露水的。卖菜却是一把好手,剥蚕豆、笋、切冬瓜、南瓜都很熟练。还会和买菜的人唠家常。博士的姐姐是白领,经常周末来帮老汉的忙,语气平和,满面笑容,有一种装不出来的气质。

老汉是可爱的,也是幸福的。他把自己的幸福通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传递给买他菜的顾客,那些顾客也因此变得平和幸福。

华明玥说,宋嫂是做丸子的。宋嫂做丸子的那份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她坚持做鱼丸要用白鱼,而不是青鱼。谁都知道十斤重的青鱼好找,五斤重的白鱼难觅,而做鱼丸,偏是鱼越大越好。因此,深夜两点,宋嫂就要出发,骑上电动三轮车到远郊码头进鱼。穿两层棉袄,下面一双齐膝的高筒胶靴,手拿一个手电。有时,鱼贩们会为谁家的白鱼更新鲜争吵起来。宋嫂得意地说:“分辨鱼新鲜不新鲜,我既不看眼珠也不看鳃,而是把所有手电关掉。白鱼的鳞片在昏朦的夜色中闪闪发光。鱼鳞没办法说谎,越新鲜的鱼,鱼身的颜色越是珍珠白,稍微暗淡一点儿,出水时间就要往前推了。最新鲜的鱼,腥是腥,却腥得干净,腥得甜。”

鱼买回来,天还没亮,宋嫂就开始剔骨,打蓉。白鱼就这点好,没有暗色的鱼肉,蓉泥剁细后雪白粉嫩。把鱼蓉放盆里,加生姜末、葱汁儿、料酒、蛋清、老菱粉,加水调成粘稠状,加上盐,收膏。此时,宋嫂把所有的精气神都灌注在两条胳膊上。鱼丸是否久煮不散,中间的很多讲究,全看这一刻上劲儿是否能上圆。

从早到晚,宋嫂都没有真正歇下来过。丈夫说,有些麻烦是她自找的,比如到了下午三四点钟,附近的小学放学时,宋嫂非要单做一锅灌黄鱼丸,专供那些老人家接了小孙子、小孙女来解馋。宋嫂特意将家中的两张小方桌抬出,让背着书包的老人家与孙子孙女对坐。小瓷碗,热鱼汤,汤里浮着8个鱼丸。

这是城里孩子,离开学校还没到家的途中,在功课压迫下唯一可以品尝天伦之乐的时候。这份累,宋嫂愿意承受。她喜欢看着爷孙们香甜的吃着,快乐的絮叨着。

家人们,无论卖蚕豆的老汉还是卖鱼丸的宋嫂,他们都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可爱的人。其实,我们身边还有很多这样可爱的人,我们可以在一天的忙碌结束后,放慢自己的脚步,去观察身边的人,我们会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是那么的纯朴可爱。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努力工作,用心生活。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我们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是构成我们幸福生活的一部分。多走出去看看他们,会觉得日子更有滋味。因为他们都是接地气的人,跟他们接触,心里踏实,不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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