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0年后画院的画家,都画成一个模样

清 王翚 仿王蒙山水

说到画家的修养,对于我们画画的人来说,应该是份内的事儿,今天这么多的朋友聚集在一起议论这个话题,是比画画还重要的。

清 王原祁 秋林远黛图

你要说真正说技法,说什么了,那不如回家去看书。这个话题看起来是没有形,摸不着边,看不着,但是这个话题对一个画家来说非常关键。

就像王安石《伤仲永》里面说的,有天分是存在的,确实有的人智力开发得比较早,但是他不努力,不增加自己的修养,不在各方面去调节自己,结果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江郎才尽。

张大千 黄山莲花峰

有的画家越走越远,越到老年味道越纯,而且使人品位起来就是趣味无穷,就是能够做到马衡光说的久看久新、过目不忘,天天看、天天好看,达到这种境界,那就是说的修养。

人家过去题的时候就是哪个位置合适上手就写,写到哪儿的时候几个字然而止,特别好、特别有味道,使你读了人家的那个跋之后就是,特别有感慨,特别有趣味,这个人有学问,这个学问融合在他这个人的血液当中,整个它是没有形的,不露形态,就是所谓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所以说那个时代的学问已经到达画中,妙趣横生。

明 董其昌 霜林秋思图

就我们那个时代、五六十年代要想看一张画也很方便。我们那时候是每周都去故宫博物院,或者是其他的画店,像我们那时候逛琉璃厂,房格上挂满画,就像破烂室一样的,墙上啊,荣宝斋那时候去的时候脚底下戳的全是画,它那个画不是挂在墙上的,好多画都是拿镜框戳在柜台前面。东琉璃厂那边都是很小的旧式的房子,现在改造得都高了,过去进身都是一丈、一丈二左右的,所有的房梁全钉上钉子,全挂画,你就在里面钻来钻去,就是这么看。

明 沈周 湾东草堂图

我们那时候看的东西差的就是像齐白石、张大千的,像现在挂的破画式的,一进门全都是挂他们的东西,再往上就是旧的像四王的,像再往上明代的东西都很多,但是宋元的少,明清的特别多,而且不值钱。那个时候,哪儿有像现在的画册越出越精、而且都是原寸,使你看到当时原作的具体的用笔、设色,什么都很清晰的,我们那时候什么都没有,看不到。

齐白石 松鹰 182cm×47cm 北京画院藏

你看现在有一个矛盾,就是从80年以后是凡在画院的画家,画来画去大家都画成一个模样。

如果他的修养够,没有关系,你是你我是我,他看了也就是看了,好的东西他会记住,一般的东西他看都不看,当然了如果要笨一点的人他就会不看,像齐白石当时活的时候,坚决不看任何展览,他就说我怕把这个手看坏。他就自己在家里面闷着头画,画来画去他自己的个性就突出来了,你成天看,看来看去,因为你看了之后你一下笔画的不自然的那个人的东西就有。

所以画画的时候就是寂寞之道,它就要求你必须有一段时间密封起来,什么东西都不看。

徐悲鸿 柳荫三骏

潘天寿、徐悲鸿、傅抱石,这些人都是意志非常坚定的,又是绝顶聪明、学养各方面都很好的,他们都懂这个道理,徐悲鸿他就是一意孤行,他一意孤行就成功,那个潘天寿也是一样的。

傅抱石 蝶恋花

傅抱石“往往醉后”,他喝醉了就划拉,瞎划拉,我说就是刷锅,“刷画”这是傅先生自己说的,“会刷锅吧”这个话亲口问的,会刷锅就会画画,因为刷锅就是这么刷的,当然了话是这么说,就是老一代特潇洒。但是你刷完了之后你不会收拾,后面的那个“收拾”非常关键,你看那个水口、人物、点景非常精到,巧夺天工,那个妙处有的时候不是我们能想出来的。

傅抱石 无限风光在险峰

所以说咱们画画往往有的时候,看一条线就知道他的画怎么样,其实中国画练的就是一笔,你要知道这一笔其他的就都知道了,否则就是千笔、万笔你也是一笔不过关。所以说中国画难就难在这里,非常难,不讨巧、吃功夫。我的朋友都跟我说,学中国画是走向一个误区,就是孩子千万不能让他学,起码年轻的时候享受不到,到老了吃不动花生米了你也出名了,但是你这个出名呢,是同辈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才论到你一个,你想一个世纪咱们留下来几个人呢?

潘天寿 拟八大 擬八大鸜鹆图

我们从这儿就可以看到一个什么呢,就是大家在修养这块一定要使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有了认识之后不要紧张、非常潇洒的生活过程当中,把它放松、放淡,慢慢去就有了,如果说你刻意地去修养它,你反而不到。

吴悦石

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创作院艺委会主任

中国国史研究编修馆研究员

中国国家画院吴悦石工作室导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

中国画学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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