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王顺全||老黄牛的自白

ruan gu tou

老黄牛的自白

文/王顺全

“瞧瞧，我这周围的景色不错吧？朵朵白云笼罩下的苍翠山峦连绵起伏，如一条蜿蜒曲折的苍龙横卧在这绿草茵茵的大草原上，像是在闭目养神，仰或在休养生息。”老黄牛不无自豪地炫耀着自己这耐以生存的美丽家园。

老黄牛脚下如毡子一般厚实的野花带着阵阵芳香随着夏日的微风扑面而来，不觉让它有种飘飘然如入美丽的仙境一般，虽然不断有热浪袭来，让它闷热难耐，但它依然在是最非醉中感到无比的惬意。不是吗？踩在它脚下的是红的醒目，白的耀眼，粉的绚丽，绿的诗意，还有那墨汁般黑的庄重的野花，这些娇艳的花朵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的海洋，在微风中不住地点着头，像是一个个无比亲昵地朝它打着招呼:“嗨，黄牛哥哥，一向可好？”

老黄牛顺着她们的口音，不失时机地回应道:“嗨，美女们，大家好！”

一颗“嗨”字，嫣然自己和她们一样变成了时尚达人，仿佛已年轻了许多。突然间，全身血液沸腾，精气神十足，浑身使不完的劲像是要从身体的各个部位爆发出来。老黄牛欣喜若狂，一副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大无畏样子。它一会儿爬在草丛中慵懒地左右翻滚，一会儿抬起头带着抑扬顿挫的声音仰天长嚎，逗得这群花中仙子一个个掩面失笑或手舞足蹈般地轻歌曼舞。

“咔嚓咔嚓”，一阵阵清脆的相机声不合时宜的在它的周围响起。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不长眼？没看见我们正在兴头上“嗨”着吗？”老黄牛不耐烦地发出哞哞、嗷嗷地抗议声。

身后有位戴眼镜，扎着马尾巴小辫子的杨姓老师抿着殷桃般的小嘴，一对漂亮的丹凤眼狠狠地盯着她这位老朋友，用只有她自己能听清的嗡嗡细语故作不满地抱怨道:“吆，你嘚瑟个啥？若不是看在你全身黄亮纯正，比较温和可亲，有历史沧桑感的份上，本美女才懒得给你拍照呢，你以为你是那位高富帅？一头老的只剩下骨头架子的老黄牛！”然后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嬉闹声在它的身后肆无忌惮地响起。

“是啊，老牛采野花，吃嫩草，真是心比天高啊，嗯，可惜命比纸薄。撒泡尿不照照自己啥模样？若真的让给它，恐怕它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早都吃不消了。” 又是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带着淫笑在它身后响起。

“嗯，要不是看在昔日陪我玩乐，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孤独的时光，我指定不会轻饶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我一定会用我那尖利的牛角顶破你们粉白的小肚皮，或者把你们娇小的身体顶在空中，让你们痛苦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然后再让你们尝尝我那如钢鞭一样的尾巴，嗖的一声，非要在你们水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印迹不可，以后看你们有何脸面见自己的如意郎君？怎好意思再在学生面前谆谆教导，为他们答疑解惑？”老黄牛扬起脖子，发誓般地警告道。

不过， 老黄牛回头又一想，觉得没必要和这帮美女一般见识，毕竟曾经在一起心心相惜过，她们无非是拿自己开心玩乐而已，本质上并无恶意，又没伤着自己一根汗毛，而且在这空旷寂寞的山谷中是她们带给自己阵阵银铃般的欢声笑语，应该感激她们才是，何必要对她们不依不饶？再说了，看着她们无比虔诚的态度和一脸的真诚，难道不能打动自己一颗恻隐之心吗？

老黄牛突然良心发现似的说:“拍吧拍吧，不就是几张照片吗？又没有伤害到自己。”但他还是隐隐的有些后怕，担心自己和美女们嬉闹玩乐的照片外泄出去，那可是铁的证据，是不争的事实，万一被好事者传出去，恐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以后怎好意思和那些同病相怜的伙伴同甘苦、共患难？还有啥脸面在这个如花似锦的大千世界混下去？最要命的是若真让我那口子发现了，恐怕轻则跪搓板，重则笤帚伺候了。”说完老黄牛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伤疤。

老黄牛深知，既想采野花，吃嫩草，就得有不畏惧，肯担当的思想准备，有道是，世间那有白捡的便宜？不过对那些不争的事实和铁的证据做到死不承认不就得了？至于那些指责，那些跪搓板，挨笤帚之类的家法，又不是没享受过，有什么可惧怕的？

老黄牛悻悻的淡淡一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样子。它重新往这些花仙子中间一站，对身后那些美女老师大声嚷嚷道:“拍吧拍吧，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王顺全，祖籍甘肃武山，现工作、居住在陕西咸阳，作品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多年来一直酷爱文学、诗词，心中始终常记乡音，难忘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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