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随想:劳动的滋味
“五一”随想:劳动的滋味
昨天,学校首届学生劳动技能大赛在小剧场如期举行!作为活动的发起人,看着孩子们无比紧张的比赛场面,听着台下学生震耳欲聋的加油呐喊,思绪不由拉回到三十多年前,飘向遥远的皖北故土,小时候自己劳动的情景又一幕幕浮现眼前。
今天五一,特殊的日子,值得回味小时候劳动的滋味。
我出生在皖北农村,地处淮北大平原,那是名副其实的著名的“全国粮仓”!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铸就家乡孩子们具有劳动的天赋,谁不会几项劳动技能是要被同伴笑掉大牙的!童年的劳动滋味是怎样的呢?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甜”
人总是喜欢先回忆美好,那就先说说这“甜”。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时还没有分田到户,还是生产队集体劳动。
每到秋末冬初,到了红薯收获季节,一大早,生产队长便会敲起村口的大钟,集合村里的男女劳动力,安排妇女带上镰刀,先把霜打后的红薯秧割了去;然后安排那些最有经验的农会(男劳力)收获红薯,当然绝大部分不是用爪扣(钉耙)扒红薯,而是用老牛拉犁,沿着红薯埂一路犁下去,把红薯活生生从土里翻出来。这可是一道技术活,所以生产队长一定会安排一些有经验的犁手从事这项劳动任务。
我爹就是一把犁地好手,所以总会被队长委以重任。作为他的老幺儿子,我便有很多机会,跟着老牛和爹后面欣赏劳动的神奇。随着爹的一声吆喝,外加一声清脆的鞭响,老牛似乎极不情愿地缓步向前,犁尖深入土地,犁把在爹的手里轻摇轻晃,犁尖所到之处,犁铧翻出块块黄土的同时,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红薯,便从泥土中滚出来,水生生、鲜嫩嫩,煞是好看!这时,我最津津乐道的是跟在爹的身后,干嘛呢?侦查从地这头到地那头,这一垄耕出的红薯哪个最大,每每一个更大的红薯滚出来,我便蹦跳拍手,狂叫:“哦!哦!你是红薯王!”爹此时总会回头目露不满地瞪我一眼,忙又收回目光,专注于他的耕作。此刻,我总是会冲爹的背影吐吐舌头。碰到下一个更大的红薯被翻出来,我便更大动作更大声音的喊叫!爹腾不出精力苛责我,也只有重复着过去的“故事”。
用犁犁红薯的优点是劳动效率高,但它比起慢工出细活的刨红薯或扒红薯,有其致命的弱点:一是有些长到远处的红薯翻不出来;二是长得深的红薯会被犁“腰斩”。每每看到有腰斩的红薯被翻出来,我都倍感惋惜。不过,孩子总是贪嘴,如果被腰斩的是洋红芋(我们那里大都是瓤是白色的红薯,洋红芋则指的是红瓤的红薯),那我的同情心就会被贪吃心“打败”,一定抢上前去,拿起来,用舌头去舔一舔断红薯冒出的汁液,一个字——甜!
这显然还不是我最想说的“甜”的劳动滋味,另一种最深的“甜”味必定是自己参与的劳动——拾红芋(也叫修红薯)。
(上图右侧的那个工具,类似我说的粪铲子)
可能年纪不上四十以上的北方人不会知道这项超有意思的劳动了!很有必要深入介绍一下。
先说说这修红薯的时节:深秋或入冬时节,生产队把红薯地犁完,妇女们把翻出的红薯拧泥归堆后,生产队长和会计等几个队干部按各家人口过大秤分配。然后各家就可以把或大堆或小堆的红薯运回家,该削成红薯干的削成干,该下地窖的下地窖。这时,空出来的大片空地就是我们这帮“小屁孩”的劳动场所了!
再说说劳动工具:一把顺手的粪扒子(也叫粪铲子,百度了半天也找不到粪扒子的图片),一个盛红薯的筐(荆条或柳条编织的)。呵呵,只能委屈年轻人去想象那么一个工具吧。
最后,说说这劳动过程,这可是智慧、技术加力气的活儿!先说这智慧:你需要选一垄红芋埂,这实在是很烧脑的活儿,有经验的小伙伴挑的地方往往“战果辉煌”;而没有经验的,即使累得疲驴一般也是一无所获。呵呵,告诉你,我的经验之谈是挑选犁辙较浅的埂,这样收获会更大。
再说说这技术:我当时总结的经验是“一岔二猫三放松”。一岔,岔开两腿,跨在犁痕两侧;二猫,就是降低重心猫下腰;三放松,就是双手要松紧适度握住粪扒子手柄。呵呵,抓得死的家伙,必定最后手上起泡。这样的姿势能保证快速耙地,把对手抛在身后,速度快,也是获得更多“战果”的不二法宝。如果,你没有三把子力气,也是不行的!别人不停地往前耙地,你耙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那也只能缴械投降的份儿。
最让人享受的就是“战斗”结束,盘点“战利品”的时候,最后的胜利者往往就是那些拥有智慧、技术加力气的家伙!当然,我也经常成为那个获胜的家伙。看到自己的收获那么多,获得第一名,那个喜不自胜!心里如同灌了蜜,那叫一个——甜!
(孩子们包饺子比赛,水平之高远远超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