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80后冲浪者”,在数字化大潮中冲浪

编者按:讲起那些与国家发展脉搏跳动的经历和故事,历历在目又感慨万千,面对刚刚起步的后辈青年,充满期待也信心满满……从侯自强身上不难发现前辈学人的共同特点。“在数字化大潮中冲浪”,年过八旬的他对后辈发展的期许是“看准方向,大胆创新,勇于实践”,这也成为他半个多世纪科研生涯的注脚。
10月20日,原中国科学院秘书长、声学研究所所长,数字信号处理、数字广播和通信技术专家侯自强走进中国科学院大学(以下简称“国科大”)“传承老科学家精神 弘扬新时代科学家精神”系列报告会,带来题为《在数字化大潮中冲浪——看准方向,大胆创新,勇于实践》的讲座。
目光炯炯,坐姿笔挺,微微泛红的面庞含着笑,这位“80后冲浪者”向国科大师生讲述自己从声学和信号处理到数字技术、宽带通信技术再到信息消费电子产品中,那些与国家发展一同前行的科研故事。
如今虽退居“二线”,侯自强仍然每天关注时事新闻,越来越笃定数字经济会成为中国未来发展趋势之一。“一直以来,相应的政策法规和治理系统都在不断完善,今后数字经济将对中国经济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颗永远年轻的心始终与国家走向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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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更生,起步不惧从0开始

教科书与影视作品中的情节正是侯自强的真实科研起步。

“当年,苏联专家拿来的资料,我们只许看,不可拍照抄写,于是大家只能在房间里看完迅速背过,再马上出去记下来……”然而20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紧张,本就艰难推进的中苏联合南海水声考察被紧急踩下刹车,失去了指导和一切参考资料。从那时起,侯自强下定决心开始研究中国自主的声呐信号处理

从无集成电路无晶体管计算机甚至需要手工串磁芯,到1967年成功设计出中国第一台全晶体管多波束近岸声呐;从拆解家用彩电这类一切手边可用材料器件改造使用,到70年代研制成自适应波束形成计算机;从80年代主持第一代全数字化潜艇综合声呐,到构架起水下无人平台固定移动结合的传感器网络……

侯自强回忆中的这一本从无到有的“数字进化史”,不仅记载着一代人无惧无畏的筚路蓝缕,更浸透着前辈科学家精神气质:“面对如今多变的世界格局,我们尤其要坚持自力更生,一刻也不能放松。”

“侯老师的科研之路,就像是中国通讯事业的发展史写照,波澜壮阔,直抵我心。”侯自强对科研事业的热爱、对待问题的严谨态度感染到2021级地球与行星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赵微,她希望自己能像侯老先生一样一直秉持着前进的、思考的心。

20世纪80年代时,侯自强在潜艇上操作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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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青山,不被强大对手所屈服

“打破固有局面和认知特别困难。”20世纪90年代末,通讯技术正经历从电路交换到分组交换的体制革命,侯自强认定,IP技术将成为未来通信技术的主流,形成并提出了宽带IP网概念。1998年的香山科学会议上,侯自强正式提出采用DWDM技术(一项激光技术)与吉位路由交换机配合,直接在光缆上架构宽带IP网作为基础骨干网的技术构想,建议以这一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技术逐步取代当时处于主导应用地位的ATM和SDH技术(一种传输方式和同步数字体系),引起业界热议。

为使中国通信业能抓住宽带IP网带来的历史机遇,实行跨越式发展和迎头赶上的战略,即使在一片质疑声中,侯自强也牢记着中科院声学所第一任所长汪德昭当年的话,把这项技术坚持推广下去:“搞科研要像老鹰扑兔——看准方向,找准目标!”

于是,1999年2月在国务院办公会议上,侯自强代表中科院等单位做报告,提出实施“中国高速互联网示范工程”的建议。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接受此建议,并决定成立中国网通公司实施此项工程,进行商业运营。

当看到京-津-石光缆网上的试验成功时,侯自强心头的石头,落下了。此举消除了各方对宽带IP网应用于商业运营广域骨干网的疑虑,根据此技术方案建设的CNCnet(中国网通公用互联网)也按计划投入运营,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商用的IP over DWDM(一项互联网技术)宽带IP骨干网,被评为2000年中国十大科技成就之一。由此,中国宽带IP广域骨干网的建设正式起航

国科大学生在讲座现场与侯自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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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未来,科研不只是技术问题

站立前端的数字事业需要迎着时代的风浪,时刻调试航行装备,与普惠性、共赢性、秩序性的发展追求交织碰撞,激荡出热烈的回响。

电信网IP化,3G演进到4G,数字信号处理技术研究中心走向国家网络新媒体工程中心……半个多世纪的科研旅程中,侯自强始终敞开胸怀,求索发展潜力,进行自我“迭代升级”

老凤将雏过小桥。讲座交流环节中,侯自强希望国科大学子,也能多多参与到这个浪潮中来:“数字经济的大门始终向大家敞开。如今步入工业互联网时代,蕴含着更多新机会。大家要相信自己,尽早接触实践,一点一点学起来、做起来。”

国科大学生在讲座现场与侯自强交流

数字科技事业,包含的不仅仅是技术问题,科技设想落地为行业标准,还需要处理各种关系。多年与国际电信联盟(ITU)打交道的经历让侯自强深知,“科技问题也可能会发展为政治问题。”
讲座上,侯自强分享了“新IP之争”等故事,让2021级电子电气与通信工程学院硕士研究生李石深受启发:“破解科技问题,需要多种智慧,还需要洞察全局形势。数字经济的潮流,给我们年轻的科研学子提供了更多时代机遇,也提出了更高的素质要求。”
“发展多种生态系统的合作竞争新生态系统来主导IP的演进”,侯自强相信这种和谐共存的发展模式,是未来加速数字经济发展的坦途,也是科技大潮生生不息的共同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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