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尘封:下雪了
下雪了
鲁人
窗外,雪花像晶莹的玉蝶,追逐嘻戏,漫天飞舞。路上、树上、屋顶上须臾便带上了一顶白皑皑的绒帽子。那一年的第一场出奇的大。
儿子兴奋地望着窗外,说:“爸爸,等我病好了,你带我去玩雪呵。”
“行!那你快点好吧!”我答应着,心里却有些酸楚。
雪,洁白松软。在无聊的冬日给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乐趣。记忆中最深的是儿子一岁多时,穿着连脚的防寒服在雪地上奔跑的情景。那样子像一只笨拙的鲜艳的小熊。“噗哧”一跤趴地雪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我上前将他拎起来,见他眉毛、鼻头、嘴里全是雪,不哭,抹把脸接着跑。两岁多时,堆雪人。先堆起一个身子,再滚个雪球当脑袋,又用煤球做眼睛和扣子,红辣椒做鼻子,搭一条围巾有脖子上,放一幅手套在身上。乐得儿子围着雪人手舞足蹈。以后刚刚春暖花开便常追问我:“爸爸!什么时候还下雪呀?”“冬天。”“还要等多长时间才到冬天呀?”“要过春天、夏天、秋天。”“爸爸!等冬天下雪了,你还带我玩雪呵。”
可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却下在四岁的儿子住进医院之时。
雪,童话般地飘着。儿子躺在宽敞洁静的病房里,静静地看着护士将输液的针头扎进他的手背,然后疲惫地看着药液在塑料管里无声地流着,再不就是听爸爸妈妈读故事书。两只手背扎满了针眼,但他不哭,就像小时候摔倒在雪地上一样,乖得让人心疼。
醒来时,他会望着窗外的雪兴奋。不管是否能在雪地上跑,雪花在他的心里都是美妙的童话。只是他不会知道,那年的雪于他的父亲却是冰冷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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