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黄文忠||读书琐忆:故居随想录(一)(散文)
主编:非 鱼
2019年10月6日,我将上南花城居所的钥匙交给了一家装修公司,由于“遇人不淑”在先、所托非人在后,半年后,当我于2020年4月8日由琼岛返回沪上时,上南花城居所依然一片狼藉、不忍卒睹。不得已,只能暂住于潍坊四村。
这是一处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老公房,是我们家拆迁分配房。关于被拆掉的老屋,《童年记忆中的故乡》也是在下用心回忆写成的散文。里面记述了拆迁的全过程,其中就有我童年时在祖屋里快乐读书的记述。可以说,我的童年记忆大多是辛酸艰难的,惟清晰地记得,那时许多的快乐,是读书时,或是从读书中获得了许多童年时不易获致的快乐。在那一段单纯宁静的童年岁月中,我也确实读了一些书。但越读越感到在浩瀚书海中求知的艰辛,和分寸光阴的宝贵。
因为我的童年时代,老师被划入了“臭老九”的行列,知识拥有者已不再是香饽饽了,而我的读书时间,全靠在完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家务活动后挤出来的……
暂住浦电路老公房后,由于没条件铺陈翰墨纸张处,我的每天必练的书法习惯也不得不中止。取而代之的当然是增加了额外的读书时间和沉思时间。浦电路的暂居地,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了我的专职书房。
前几年,我曾手抄过一本张心斋的《幽梦影》,记得有这样一段话:“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赏月;老年读书,如台上望月。”他把读书分成了三种境界,分别对应人生三个阶段,倒也贴切有趣。隙中窥月,充满了好奇心,童年时期迫切希望了解领略月光下的美好;庭中赏月,人到中年,经历了世事,与中天明月有一份莫逆于心的知己之感;台上望月,渐入人生暮年,人生也更豁达了,能以客观的心怀、明辨的慧眼透视人生万象,由入乎其中,而出乎其外,无论是顺遂,还是坎坷,都相对能取淡定泰然的态度了。
所谓慧眼,于我而言绝非天赋。我时常客观地评论自己:我不能算是一个聪明人,只是比常人略多一份毅力与恒心而已;也是由于经历阅历加上阅读功力的累积,使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快乐的读书人。清代大才子袁枚有诗云:“双目时将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在我看来,“古人不我欺,时人多欺我”。为了看透当今万花筒似的人和事,我多么希望也拥有一双袁枚那样被“秋水"洗过的慧眼呀。
可惜,世事纷繁、人心叵测,“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度秋凉”、“一片伤心画不成”、“人老去,西风白发,蝶飞来,明日黄花”。
上世纪未,一九九三年出国后,今年重回旧居,近三十年了。往事如烟,时萦心怀,感慨系之:“年华共,混同江水,流去几时回!”原来韶华的过往,是流水般一去不回的。江里的波浪汹涌,人间的春夏秋冬,就在江水流逝、四季轮回的时候,我们美好的青春人生就已经长流永逝,一去而不返了。
窗外风雨正劲,一如人生风雨如何能免。多少眼前曾经花红柳绿的盎然生意,早上才经一番洗礼,向晚就一片片一叶叶花凋叶败、残破剥落,终于化成无限萧索情怀:残缺的情、落寞的情、回首成非的情。把已至桑榆的人生带入知情明理的境界,把半生沧桑澄净为通达的智慧,了悟前半生的拼搏勤勉、升沉浮游,就是为了暮年能抵达人生追求的清净河边、桃源地界;能以纯真的心性、挚诚的神情,遨游于内心喜乐的大千世界和毕生追求的精神园地,返朴归真,是谓真谛!
人生之喜乐自在,原本只在个人内心之间。
装修是不遂心的,甚至被讹被骗,但换来了所思所悟变成文章,不也有所得吗?
而且所得不菲!
2020年五月26日草稿(是日暴雨)
2020年七月十四月修改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黄文忠,微信名:南风,号“慎独斋主",1960年出生,毕业于上海市教育学院。曾任上海市洋泾中学数学教师、财务主管。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经人才市场招聘进入新民晚报,两年后赴南美洲智利经商。
自幼酷爱读书写字,退休后被书法名家林仲兴收入梅邻弟子,成为林仲兴入室弟子,专攻篆隶。现为五指山市老年书画研究协会会员。曾有书作在上海文史馆、上海图书馆、海南省民族博物馆展览,也有作品被收入《逆行中我们风雨共担》2020网络书画艺术展作品集。
2020年5月28月加入“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2021年元月22日被“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吸收为创作研究员。有散文集正在出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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