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魏建淮《丰收的甜蜜》
文/魏建淮
【作者简介】魏建淮，网名若花满溪，江山文学网签约作者，天涯诗语文学社团编辑，呈在江山文学网、红袖添香网写有多篇 散文、杂文，另有长篇小说《家处城效》在江山文学网签约，开有若花满溪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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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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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家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忽然听到有人喊：“小霞子，地里的收割机来啦！”、“小霞子，地里收割机来啦！”。我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往院子外面跑。开门一看，原来是前庄的大舅母在喊叫俺老婆大人。她告诉我，今天下午地里来了收割机；我家地里的稻子已经熟了，她让我去收稻子。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家里拿出老婆大人早就准备好的口袋，往田里去。
我家稻田就在屋后的铁路北边，大约一千米的距离。十分钟之后，我就来到了稻田里。
秋日的稻田里，一派丰收的喜悦甜蜜景象。只见成片的稻子都已金黄一片，秋日的田野就像披上了黄金的战甲。那饱满的稻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稻秆，一阵风吹来稻田里便发出一声声“沙沙、沙沙”地轻响，就像小孩子们笑弯了腰；那稻秸秆随风摆动，又像跳广场舞的大妈和小媳妇们伴着音乐在摇摆摇摆。我老远地就能望到有两架收割机在田里来回奔忙，机器发出的扎扎声是响彻天地。随着机器的驶过，成片的稻秆便伏在了地里；这个家伙就像英勇无畏的将军杀入敌阵，杀得是“尸横遍野”。想想这稻子真是伟大，为世界奉献了稻米，却牺牲了自己。真就像一位哲人说的那样：捧着一颗心来，不带走一棵草啊！长路奉献给远方，白云奉献给草场，玫瑰奉献给爱情，我们的田野用金灿灿地稻谷奉献给勤劳勇敢的人们。
地边上站着的是一群父老乡亲。他们望着这一派丰收的景象，一个个的脸上满是笑容，满是收获的喜悦和甜蜜；他们的口中在说着什么，肯定是议论今年的好年成，议论今年是个丰收的甜蜜年。再看那地头的乡村土路上，一辆辆拖稻的电动三轮车、三轮摩托车来回往返穿梭。它们的屁股后面在乡村土路上拉起了老高的沙尘，大有播土扬沙的欢快劲儿。俗话说，黄金满地，老少弯腰。值此大忙时节，难道还有谁能不在地里忙吗？！现在虽然是机器种田，不再像以前的刀耕火种，但是哪个农人能不下田呢？！现在农人下田收获时轻松喜悦，在清谈浅笑间就把庄稼收到手了。哪啥？那很有点太平盛世的皇帝垂拱而治的感觉。这样的收获季节，这样的丰收时刻，农人们的心里岂能不甜？亲们的心里肯定就像喝了蜜似的。
是啊！现在是机器收割的，好简便轻快啊！收割机在田里一阵忙碌之后，便来到田边，田边的路上停着早就预备好的车辆。收割机从机器一侧移过它的出仓管子至车辆上方，然后仓管里便吐出了金灿灿的稻子。那稻谷粒粒都是那么饱满，颗颗都是若人喜爱。稻子向车斗里流淌，就像瀑布一样。只要一会儿的功夫，车仓里便满满的全是稻子。于是立马就响起了农人们一声声欢快地叫嚷声：“好好好，好啦！”“停停停，快停下啊！”“车斗里已经满啦！”“不要再放啦！”于是随着驾驶员轻轻的、潇洒的一拉操纵杆，仓管里的稻子就像变魔术似的不见了踪影。
再看驾驶员坐在驾驶室里，那是一脸的欢笑、一脸的甜蜜。他们在为丰收而欢笑？他们在为自己的高超驾驶技术在欢笑？他们在为村民们的乍乍呼呼、大惊小怪、高高兴兴、甜甜蜜蜜而欢笑？应该是兼而有之吧！丰收的甜蜜，他们理所当然应该享受到一份啊！丰收的欢乐，他们理所当然应该被感染啊!丰收的轻松，他们理所当然的提供了啊！他们的辛劳为稻米的丰收作了圆满的收功。他们的付出，必将得到甜蜜的回报。没有他们，还回到那个刀割的年代，真是让人不敢想像、无所适从。
还记得自己参加手工割稻的年代。那是上个世纪的一九九六年左右。那时的我正在卫校念书，适逢自己在市第二人民医院实习。由于家中缺少劳力，我特地请假回到家里收稻。那时的自己十七、八岁，正当年富力强、血气方刚的年岁，可是我看着田里成片的稻子，心里也不由得打退鼓：那么多的稻子一眼望不到边，那得收到什么时候啊？！这些全得用镰刀割好，再用平板车拖到家里，还得再在硬物上掼下稻粒。干这些农活真能把人苦死了！那时的农人们简直就是在苦水中浸泡着。
当时老爸总是在一边鼓励我：儿子，干吧！眼看是狗熊，手做是好汉呢!于是手持镰刀的我便“杀”进了稻田里。稻田里由于夏天时放水太多，地里是一滑一踏。有的地方一脚下去淤泥都漫到了脚踝。就在满地泥泞中，我们挥镰收割。随着稻子的两边倒地，就感觉自己的手是越来越酸，再抬眼望望自己的前方，依旧是一望不到头的稻子；发觉自己的手掌特别地疼，再看看原来握刀的手上早已磨出了水泡，水泡已经破了，自然很疼啦！这份疼痛的感觉让我至今犹记忆犹新。后来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发现自己的腰不是自己的啦！那个腰是既酸且疼还麻。那个时候的自己好想就当场躺下了，好象就要当场哭出来了。
儿时的自己一直在家人的娇宠中生活和学习，后来努力读书一刻也不敢松懈，怕的就是长大了以后在家中务农。刀耕火种式的种田，人种天收式的种田，那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那多苦啊！没想到自己卫校还没毕业，就提前到了社会上锻炼，而且练的就是收割这项顶苦的农活。再后来稻子割好了，还要一堆一堆地聚拢起来，然后装车运走。那时都是平板车。先是老爸和我俩人一起装，后来老爸站在车上的稻秸秆上，我把稻一抱抱地扔给他，他再把稻码好装车。车装好后，我们俩一前一后，老爸拉车，我推车。那是一步一步地丈量，那是一步一个脚印，那是一个汗珠摔八瓣啊！最后稻子收到家中，一家人顶着个月亮，在院子里放了张八仙桌子，轮流地拿着稻秆掼。那是真掼，那是狠命地掼，那是使劲地掼，要把稻上的稻惠子全都给掼下来。
一天下来的自己原本就很辛苦，晚上还要加班加点，人就很累，两只眼皮便不时地打架儿，只往一处儿粘；那时的自己困得七颠八倒、七晕八素。老爸就换下我，让他来干。休息下来的自己，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疼。彼时的自己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都能睡去。那时就剩下了老爸在辛苦劳碌。现在想想他老人家，一辈子命苦，身在那个年代，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他要是能赶上现在这样机器收割的时代，苦乐参照下该觉得现在生活有多么好、多么甜啊！
再想想，即便是上个世纪的人们，还是生在了新时代，总归有粮可收，有粮可吃。要是生活在解放前，长在万恶的旧社会，哪里还有自己的粮食可收？还记得看《白鹿原》，有个章节写的是赶上了荒年，长久滴雨不落，庄稼全部旱死。后来人们无粮可吃，许多有钱人戴着金银手饰躺在床上活活地被饿死，后来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小说中讲有一户人家的小媳妇，平时小心谨慎，很讨公公婆婆以及丈夫的喜欢。那年荒年家里无粮，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有一天小媳妇无意中走到公公婆婆的窗前，听到二老在和儿子商量：要把小媳妇杀掉煮吃了，等到来年年成好了，再为儿子重新找个媳妇。小媳妇听了，吓得原本菜容满面的脸上更无人色，瞅个机会勿勿逃回了娘家。
可是后来她在娘家听到自己的父母也在商量，是不是要把女儿给杀了吃掉。当时妈妈不同意，老爹一直相劝：杀了吃了好啊！还可以度过我们一家人的荒年；不然送她回婆家，还不也是要被亲家给杀掉吃了。当时这个小媳妇就被吓得疯了，成了个神经病患者。那个荒年无粮的时代，人是更苦啊！虽说是陈忠实先生的小说所写，但那毕竟是有社会的影子的。那个乱世中的人真是连现在的狗也不如，做现在的狗都比那个时代的人活得高强。是啊！现在的农家人，谁家能没有粮啊！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啊！家中有粮，心里才能有甜啊！
“二哥，你在想什么啊！？快收到你家啦！”表兄小五子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一下把我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我抬眼看到那个钢铁大家伙已经在我家旁边的稻田里忙活起来。那是小小的七、八分地，它一个来回仅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收割得一干二净。可就是这么少的田收的稻谷竟然装了两、三电动三轮车。接下来它便开进了我家的田里。
它在一片扎扎的轮声里压进稻田，机器前面的铲刀凶猛推进，一排排稻秆便应声倒伏在地；机器扬起的灰尘满天飞扬，站在地头的人们全变得灰头土脸起来。即便如此，那样的机器隆鸣声中、如此的尘土飞扬下，人们的笑脸依旧那么甜蜜。收割机在稻田里推进过后，田里露出了一片片松柔的黑土，有的地方还有着积水。看到那些积水，不由让我想起栽秧时的种种情形。
插秧时我们家的俩口子都上班，简直就没有功夫下湖。后来还是抽出星期天的功夫，又请来了老岳母帮忙，总算把秧苗插下田去。秧插下了田，可我家田因为地势高而放不进水。水稻水稻，无水岂能生长？无水的秧苗在夏末的烈日下，逐渐枯黄，甚至死去。看着沟渠里那么一点子水怎么也漫不进我家田里，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我决定刮水。当时的我便站到地头的灌溉沟里，开始用盆往田里刮水。人就弯腰驮背地站在水里，一双手拿着只瓷盆上下翻飞。原本清清的水变成混浊的水翻进田头，转眼之间就把干渴的稻田吸进地里去了。刚一开始我是蹩足了劲地刮，可后来越干越累，两臂发酸，腰杆子既疼且酸，脸上、眼镜片上、衣衫上全沾上了水。可是我忍耐着，我必须刮水。否则秧苗就只有死路一条，否则今年的稻就得欠收，否则明年我家就得无粮。
没有种稻的吃辛受苦，就没有收稻时的喜悦甜美。那时的自己就没想，那么大的一块地我得刮多少盆水啊？！反正我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从下午一直刮到天乌漆摸黑、满天星斗才收工。那时的田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一个人才总算把一块田里全刮上了水。当自己踩着清冷的月色回家时，感到两条腿都麻木了；晚上往床上一躺，呼声成雷睡得就像一条死狗。还有后来的打农药。稻子俗称药罐子，一季稻要打好几次农药。我背着装满药水的喷雾器，一滑一踏、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稻田里行进；一手反复收压喷雾器的压力杆，一手握着喷药管前后左右挥动喷洒；两根背带勒得自己两肩生疼。回家后脱下衣服一看，肩上被勒了两条紫色的疤痕……现在总算收获了，这也是苦尽甘来啊！如果没有当时的辛勤操劳，怎么会有现在的喜获丰收？如果没有当时的苦，怎么会有现在甜？天道酬勤，付出必有回报，甜蜜幸福的生活自辛苦艰难当中来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短的时间，我家的稻田已经被收割机收割磬尽。小舅和三姨父开来的两辆摩托三轮车，被稻谷盛得个结结实实。望着车上那黄灿灿的稻谷，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我家就八分地的田，竟然收了那么多的稻谷，看这情形是比每年都收得多啊！今年是个丰收年啊！丰收的喜悦，丰收的甜蜜，我得赶紧用文字书写下来，让我们文友们都来感受一下，一起分享这一份丰收的喜悦和甜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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