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读悦丨小说】邱洪《处女座的爱情》（下）
文/邱洪
【作者简介】邱洪，一个与世俗赤身肉搏却又经常陷入世俗的人，一个妄想凭着深情的故事感动更多世俗人的文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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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闺蜜在楼下接她，她跪在地上的梧桐树下，哇哇哇的吐了出来。她的朋友另外一位女生走了过来，说了句谢谢你，你可以走了，然后就让我滚蛋。我心想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这大半夜的被人叫出来，刚才被师傅投以恶意不说，这次还遇见这么一个女的，我欠谁了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欠了这位姑娘的钱。
我走上去对姑娘的朋友说你是沐冉姑娘的朋友是吧，不好意思哦，沐冉姑娘已经喝醉了，你看要不这样，你帮我写个条子，就写我和辰翊之间的账单一笔勾消，再给我签上一个沐冉的大名，怎么样？我开始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也没有忘记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厉害。
她朋友直接无视我，说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沐冉已经结婚了，至于打什么条子，你还是明天等沐冉醒了再说吧。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良企图，小心我打爆你的头。这姑娘凶神恶煞，可不好惹，不过那样貌确实太丑，也难怪别人常说丑人多作怪。
我本想上前再争辩几句，可是那女的一点都不近人情。想着我今晚的钱就要泡汤，我说你把打的的钱给我。那女的直接假装看不见我，扶着沐冉离开了原地。我看着她们两人走远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酸楚，我失而复得还未复得的“毛爷爷”，现在你到底在何方？
回去，又是一宿未眠，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录音，女人最爱的就是善变，对于女人的善变，你根本不太可能有太好的办法，你只能顺其自然。我想着明天的事儿，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就给沐冉拨了电话。
电话没人接听。我又继续打，直到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从电话传来的同时我才说美女，你现在在哪，我带上纸和笔，你带上右手，我们见一面，把昨晚的事儿给办了怎么样。我期待着电话的回音，可是电话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我差点将电话五马分尸，但想着我的不是诺基亚，又收起了自己的想法。好歹它也值那么多钱，自己要真的将它做成了标本，买的时候又是一笔糊涂账。我也不敢继续给沐冉打电话，只有躺在床上睡觉。
直至下午，晚霞已映红了半边天的时候，沐冉才给我回了电话。说本来也想着我昨夜辛苦，一笔勾消，可是今天早上我偏偏又吵了她睡眠，她很生气，非常生气，钱的事儿看我表现，还有五天时间，这五天我表现好，就可清账。沐冉说话的语气不容商量，让我很是抓狂，我想要反驳，可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挂了线。我像个猴子一样的被她耍的团团转。我觉得是这样，我可不想为了钱再折腾自己，于是我将她拉至黑名单，任由她万般联系，我也置若罔闻。
可是，当五天后，她出现在我们公司楼下让我傻眼惊呆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遁进去，把自己包裹起来，可是我知道，她已经发现了我，我已无处可躲。我撞着胆子走过去，心里一直在想，反正不就是钱嘛，给了也就了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剩下半月的日子与方便面交往便是，大学方便面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通常比女朋友都多，现在没女朋友了，时间更多一点也没有人会介意。
她却告诉我，今天晚上再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然这事儿没完。我本想说不要这个机会，可是又舍不得荷包的钱，只好试探性的问一下是什么机会。我想像她这样利益熏心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可是她却说交给我一个政治任务，把她灌醉。我怔在原地，多么发人深省的一个问题。这给了我无限的遐想，给了我无限的空间。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今天晚上你还是要把我送到上次那里，要不然帐我们可要好好算算。
我说怎么算？她说你这段时间关机，造成我的精神损失费，心里损伤费，刚才楼下等你的费用，如果加在一起，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说多少钱？她瞎算了一会儿，说一万块吧。我直接说我不玩了，玩不起，要玩你继续玩，至于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她见我动怒了，说今天晚上只要喝醉，说话算数，先签字也行，就此勾销，互不相欠。没想到她签下的这个字，却成为了我内心永远磨灭不掉的痕迹。至今还疼。
陪女人喝醉，是痛苦的，特别是喝啤酒。啤酒对女人来说，就像是喝保健品，随便喝，喝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也没有尽头。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在喝到一半的时候我内心感到深深的恐惧，被眼前这景象深深的撼动。四十多瓶啤酒整齐的摆放在我们面前，就像是塔罗牌一样。
在我想举白旗的时候，沐冉突然哭了。这次和上次哭不一样，我记得上次哭没有声音，这次是失声痛哭。我上去安慰她说怎么了，没事吧，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内心的那根弦也被撩动，我坐在一边，心里很不是滋味，说我好像也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她傻傻的望着我，眼神空洞呆滞，表情只有不停往下滴的泪水，我也傻傻的望着她，画面是那样蠢，那样可笑，那样令人不知所措。我想要紧紧的拥抱她，却发现没有那个勇气，而是她仅仅的抱着我，头靠在我的怀里，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一句简单的话，像一把离弓的箭，穿破了我的后背，直通我的心脏，砰的一声连接在了一起，好似再也不能抽离。好像我也并不排斥。我抱着她，缓缓的抱着她，她的笑容，就像冬天里的雪花，那样纯洁，那样唯美。
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十五楼的边缘，脚下漫天雪花飘落，我的身子，也跟着这十五楼缓缓下坠。坠落在了她那如火的红唇，如脂的肌肤中。一个简单的拥抱，一个饥渴的激吻，仿佛世界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这一刻，她属于我，而我们属于世界。
我多么渴望能够多一点时间，能够让我抱着她久一点，可是当我送她来到她家楼下的时候，深夜的人已经熟睡，她的电话已经响起了不知多少次。该回家的人还是能找到回家的路，该离开的人还是能找到离开的路。
这个十字路口，像是为了一次次别离而设置，楼下的那个农贸市场和水果摊就像是她回家的路灯，总是让她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疏影淡出实现，时间已入明天，我匆忙上车，拖着下巴望着窗外，夜色，还是这般繁华，可是夜色，为什么又是如此空荡。让人寂寞。
我中途下车，准备走回家。这条路沿着江边，金沙江的风总是那么凛冽，寒意料峭，我使劲的裹着身子，行走在这江的源头，可是这江好像没有源头，就像我永远也不知道我的下一站会在哪里。我想不可能在她的怀里。
翌日中午，我们相约在西餐厅吃饭，大快乐西餐厅环境还是如此让人感觉舒适。我和她坐在大厅，她坐在对面，甜甜的笑着，而我，也在那边笑着，这种笑，别人看不懂，全世界只有我们明白，是彼此喜欢的微笑。
我点了一份猪扒饭，她也随意点了一些小吃，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下雨，她都会记得那个讨厌鬼闯入她的世界，以前她特别讨厌下雨，现在却对雨充满了敬畏。雨水浇灌大地，万物复苏，这种感觉太好了。
我静坐在一边，我感觉此刻我很骄傲，骄傲的不知从何说起，所以我听她说，女孩子的爱情总是那么细腻。她们总是擅于捕捉生活中不轻易的细节，往往你打动她的地方，就是这些细节。对女人，我一直存有一份谦让的心。
她说她很喜欢沈从文。我经常见女孩子喜欢沈从文，我是男孩子中为数不多喜欢沈从文的人。当然这是从我身边来讲。
那本《边城》还是我送她的故事，故事里的人物小翠，就好像在诉说命运的捉弄和无奈。是啊，人何时又能选择自己的生命？生命如此之轻，又是如此之重。
我陶醉在了这段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想溺死在这风和日丽的春天里，可是，人，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现实的路多崎岖，你也得走。她的电话让我开始焦躁不安，心烦意乱。
在这个世界，我容许你有我，容许我有你，可是我不容许我们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人。这是赤裸裸的精神背叛。这让人那么痛苦，却又让人那么不舍。
我们吵架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在这之前，我们从未吵过一次架。我说我们分手吧，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也是对我最好的救赎。感谢这段时光有你，也感谢你教会我成长。她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保持了沉默。她只说了一句，你说什么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意见。
这一句话，什么都没说，却好似说了什么。让人更加难受。当我转身离开看着那道背影，我想起了外滩一号那栋矗立在桥头的高楼，好像有你的身影。
一个月后，我一个人走在桥上，眺望着前方，万家灯火，我忍不住拨通了你的电话。这是我第一次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接了我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在桥上看风景。
她说她可以出来陪我。冷风嗖嗖，我说桥上冷，你多穿点出门。
她那单薄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低着头，时不时抬头望我一眼，我望着她，这一刻，便是永恒。那些不快已经早就烟消云散。我最初想要逃离的想法显得那样可笑又可悲。
她说，如果这是一个错误，那么就让它一直犯下去吧。她不后悔。
她不后悔的几个字就好像一把刻刀，在我心田刻上隽永。我逃不掉，也无处可逃。况且我也不想逃。
我说，如果错误来临，那么我选择娶你。
多说无益，一句话足矣。
它紧紧的拥着我，说下面的江水如果可以带走我们的爱情，那该有多好？她牵着我的手，浩瀚的星空一望无垠。我摸着她的头，说如果某天我不在你身边了，请记得，有那么一个男人，深爱着你，就像宋冬夜的那首“董小姐”，只要歌声在，我就在。
她喃喃有语：歌声在，你就在。这该有多美好。
我送她回家，我在江边捡起一块石头，塞进她的口袋里，让她好好保存。石头会被风蚀，而我永远不会被风华，在有生之年。
我一个人走在桥上，车辆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心力憔悴，低着头，感觉这座桥很长，很远，好似没有尽头，可我还是必须要把它走完。我一点也不觉冷，只是感觉脚下的步伐很重，每一步都不想离开，都想回到上一秒。
我想到了我姐，那些年她将遥控板藏起来让我去找的情形。好像从小主动权就很少掌握在自己手里，人越大越害怕这般。
早餐和中午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吃饭，这段时间，我们相敬如宾，我们的感情就像心里的一根针，不能提，轻轻一碰都会疼。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碰，谁碰都会受伤。
我说要带她吃遍所有好吃的，吃一辈子。我们几乎吃完了所有能去吃的地方，所有我们知道的美食，到了最后，我们又回到了大快乐这个地方，这次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感情，提出了分手，我要彻底结束这段彼此太过认真的感情。
在开始的地方选择结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无奈的抉择。
当她的泪水和绝望形成一道屏障把我挡在外面的时候，我知道，我很难再走进去了。
她说她从小小手冰凉，自动带有冰封功能，所以请我放心，她会将这段记忆封存的很好，我不用操心。我还能说什么？我说那好，我就放心了，我也会尽力做到。
可是我从小就体热，这份温存的记忆如何尘封？我的路又该何去何从？
我后来选择了离开这座城市，我很喜欢杨坤的《空城》，从一个地方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浓，这街道车水马龙......”
或许，这就是对我生活最真实的写照。
我和你，就此，阖上末页，终成故事。
致你，也致我自己。（完）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