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情思│记忆里的滨州职业学院
题记
所有的情缘,从年少时,最美。到后来,真心要么输给了生活,要么交给了岁月。可是我们,回不到从前,就像落花回不了枝头,流光回不到昨天。
晚上,收拾书房里的书籍和文件,竟发现了3张上学时的饭票,上面印有“滨州职业学院餐厅”的字样。时隔14年,上面红色的印章依稀可见。可是,当年的同学们都去哪里了?有时,梦中想起,一切犹在眼前。
学院饭票
2001年5月初,离中考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我却突然病倒了,这也许就是命运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吧。中考过后,同学们都在家等录取通知书,我依旧每天随父亲去地里拾掇棉花、拔草、施肥。暑假期间,同村一个当老师的叔叔来找父亲,劝说我再去复读,考一个更好点的学校,这样子有些可惜。我是个脸皮薄,又认死理的人,始终坚持不去复读。
8月的一个清晨,一家人正在吃饭,同村同学王海霞来找我。她说,学校通知今年应届毕业生上午去学校一趟,有事儿。我推起车子,决定去镇一中探个究竟。走进学校,看着橱窗里的一张张照片,回忆起初中四年的读书时光,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原来,我的心里还是想读书的。在会议室里,吴校长讲的话,现在还记得很清晰:“中考升学考高中,并不是农村孩子唯一的出路。学一技之长,也是很好的选择。”接着,有好几个中专、技校招生办的老师上台宣讲,讲各自学校的办学特色。
回到家,父亲刚从坡里打药回来。忙问我:“咋样?”我说:“我要再上学。”晚上,父亲和我去邻居家,借用他家的座机,给在广州打工的母亲打了个长途电话。母亲高兴地说:“想好了,就快去报名吧,我把学费给你寄回去。”就这样,我和父亲8月25日到了滨州经济学校。
滨州经济学校
当时招生办负责的老师叫王进博。他告诉我,学校现在和农校、卫校、工业学校、滨州地区农业科学研究所(简称四校一所)合并,现在叫滨州职业学院。回去先把户口转出来,再把团员关系转到学校,9月1日正式上课。就这样,我们成了特殊的一批学生——滨州经济学校的最后一批学生、滨州职业学院的第一批学生。
滨州农业学校
8月27日,我和父亲坐车到了滨州职业学院本部所在地——原滨州农校。我好奇地打量着学校的大门,辨认着东西南北的方向。正当我走神的时候,一群穿着校服的师哥师姐走了过来,问我:“到经校报名,还是到农校?”得到我的回答后,他们高兴地为我带路。我至今还是那么认为,是他们善意的笑容,给了我在这里学习的勇气,鼓舞我走上新的求学之路。他们都很阳光,一路说说笑笑。后来知道,他们都是学生会的干部,特地来迎接新生的。从学工处出来,我就是工业工程系机电7班的学生了。
滨州职业学院校徽
从老礼堂的临时仓库领了被褥、脸盆、暖瓶、饭盒等,几个大哥哥送我和父亲去宿舍楼安排宿舍。下午4点多,看天色已晚,父亲要回家了。父亲再三嘱咐我,出门在外不同在家,要团结同学,自己爱护自己,好好学习。父亲走后,我围着学院转了转,哪里是餐厅,哪里是小卖部,哪里是图书馆、医务室,哪里是教学楼和实验楼。学校好大,仿佛比我们村子还要大几倍。有种刘姥姥走进大观园的感觉。
第二天,宿舍里又陆续来了几个人,有惠民县李庄的巩清男,有尚集乡的李宗旺,有博兴寨郝的叔宏伟。4个人全了,我来得最早自然是舍长。起初,我们都是讲自己老家的方言,沟通不是很方便。但因为是同龄人,一天下来也就熟悉得无话不说、无话不讲了。
军训叠被子
因为招生办老师有通知,晚来的我们几个不必参加军训。于是,我们4个过上了无人管的好日子。上午,在宿舍里看小说,跟着高年级同学学习叠被子——标准的豆腐块。下午,躲在围栏后面看别人军训站军姿。晚饭后,去西面的农业科技示范园散步。过了几天快乐逍遥的日子。
随着军训结束,各系、各班级重新进行了调整,正式的中专生活开始了。按照教学计划,我们是“2+1”学习模式,即在学校学习2年,在外实习1年。第一年主要是学公共课,有语文、英语、书法、电工基础、电子技术、计算机、体育、普通话等。第二年是专业课,机械制图、电子技术、电力拖动等等。
滨州经济学校考试证
中专的学业相比高中,轻松得很。每天下课后,有时去宿舍换下衣服,喝点水,有时去图书馆借几本课外书。从宿舍楼出来,沿着马路向南走,马路东侧就是我们的图书馆。图书馆占地面积很大,藏书也很多。如果想把书借走,只要把书名、作者写上,里面的老师就会麻利地给你找出来,办好借阅手续。往上走,二楼有个阅览室,可读书、借书,《读者》《青年文献》《人生与伴侣》及各类报刊杂志应有尽有。我这有限的文学知识,就是那时获得的。有老师鼓励我向校广播站投稿,主要是抒情的小散文,在每日清晨、傍晚播放,看似点点滴滴,却为我以后的写作扎下了根。
年轻的我们都有梦想,喜欢唱歌。张雨生的《大海》,任贤齐的《兄弟》,伍佰的《挪威的森林》,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郑智化的《水手》等等,每个人都会哼上几句,陪伴着我们走过了两年的青春岁月。
滨州工业学校
2002年,学院把整个工业工程系进行了整合,我们2001级的所有机电、家电、纺织的中专部专业,又搬到了东校区——滨州工业学校所在地,直到2003年5月离校。每个人的一生,都面临着不同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决定着我们的人生路。我庆幸又上了这几年学,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学到了一些知识和做人处事的道理。作为生命里的一段记忆,我永远不会忘记。
滨州职业学院
中专的两年时光,实现了我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戴上了眼睛。读初四时,已觉得视力下降,却怕同学叫我“小四眼”,迟迟没有行动。新的环境,新的开始,新的改变。在一个周末,骑车去眼镜行,配上了第一副眼镜。
第一次值周。所谓“值周”,就是整个班级一周不上课,全班同学分工明确地体验生活。有在门口负责协助保卫人员进行人员登记、安全检查的,有负责打扫卫生的,包括男女宿舍楼。不幸的是,我们宿舍4个男生,被分到了清理女生宿舍楼。踏进女生宿舍楼这片“禁地”,这才知道并不比我们男生宿舍楼干净多少。值得怀念的是,每天下午都会找几个女同学打扑克,谁输了就去楼下买瓜子、表演节目,每个人都感觉很快乐。
第一次获得一纸奖状之外的奖学金。奖金的具体数额早已忘记,只记得时间正好是周末。奖金一领出来,就被几个好哥们“盯上了”,嚷嚷着让我请客。到了路东小饭馆,炒了三个菜,以水代酒,喝了起来。红建说:“你的快乐就是我们的快乐,马上我们就要分开去实习了。苟富贵勿相忘,我们永远是兄弟!”
第一次看到了流星雨。2001年11月19日夜凌晨2:00左右,整个学校沸腾了。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很多人披衣而起。后来,有人起哄,把宿舍的饭盒、刷牙的缸子一起扔出了窗外,女生宿舍楼的灯也全亮了,纷纷响应。第二天,宿舍楼前的空地一片狼藉。据说,打扫卫生的阿姨卖废品得了不少钱。学校的小超市,一段时间都是缺货状态。一位99级的师兄说得好,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人生不疯狂?
忘不了,为了练好书法,骑着自行车去黄河四路颐园东侧的文宝斋买毛笔和宣纸;忘不了,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买了一个BP机,整个宿舍的人都要摸一摸;忘不了,教电子技术专业课的崔立功老师站在讲台上,对我们讲“二极管正极大于负极,就相当于一个开关”;忘不了,普通话课上,老师分组教我们练绕口令、翘舌音;忘不了,《机械制图》课上,文理全才的张老师,一会儿给我们讲绘图常用的“三视图”,一会儿讲往《齐鲁晚报·青未了》投稿的技巧;忘不了,送走一批实习的同学,自己心中的不舍和失落……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感动,温暖着我的心,伴我走过了多年的风风雨雨。
老师、同学,谢谢你们,相信你我有缘,终会再见。
后记
无意中,看到了滨州职业学院60年校庆的消息,于是想写点东西。对于母校,可回忆的实在太多,林林总总,竟无从下笔。以上略记,聊抒胸臆吧。
作者:王冬良,山东滨城人,喜欢读书与写作,供职于山东西王糖业有限公司,企业内刊优秀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