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闲话|她吃柑子要剥果粒的皮皮

她吃柑子要剥果粒的皮皮

昨天晚上从学田湾往回走，父亲在路旁买了几斤柑子，边走边吃。大概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

柑子外表皮很脆，里面的果粒很大，父亲用手清除着表面的白色经络，大概是想到了他的母亲，对我说“婆婆吃柑子的时候，还要把柑子（果粒）的皮皮去掉，像吃大柑子一样。”

在我们的语境里，柑子是平常大家所说的橘子，只是在川渝地区橘子种类太丰富了，也就统称为橘子。而大柑子则是大家成说的柚子。吃柚子时，我们常常会把表皮撕开，主要吃里面的果粒。

我突然想到了她吃柑子时的样子，但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大约有10年了，现在竟然有些模糊了。或许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从2010年后，我在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家里并不常有水果，若有水果一定是有大人回来才会舍得买上一些。所以自小以来，我也很少吃水果，也养成了不吃水果的习惯。

她吃柑子的时候，常常是剥开了最外面的皮，左手拿着，右手清除白色经络，一丝丝地从果粒上撕下来，又像剥开大柑子一样，两手握着从中间撕裂一条口子来，金黄色的果粒一下子就晃荡出来。她会顺手递给坐在对面的我，说给你吃。最初时，不懂，问她“啷个要像大柑子一样撕开皮皮吃呢？”。她说“楞个好吃点”。

其实后来长大一些才知道，她早就没有牙齿了，吃果粒其实也不是在吃果粒。

后来有些时间，我吃柑子时也会剥开皮皮吃。久了，也便忘了，甚至连白色经络也不撕开，一并吞到肚子里去。在肚子里“Duang”的一声就不见了，连个味道也没有。

她离开我们五年了，时不时还会有人提起她。今年母亲提过，妹妹提过，爸爸提过。前段时间嬢嬢看我写的《他结婚了》，看见了我在2014年她84岁的时候拍下的照片，并找我要洗好的照片。7年来，我曾多次想要把这张照片给嬢嬢，去年都揣在身上了，但最后也没有给出去。3月1日，我才真正地把照片给到嬢嬢。

（“二哥闲话”的作用或许除了平凡的记录，还充满着很多回忆。）

今年以来，我还没有梦见过她。不知何时，她才会入我的梦里来。去年冬天，她90了，原本定着要写写的，后来一忙又忘了。五年前毕业的第二天，她走了。五年后，我又迎来了一个毕业季。

很多人都在我们的忙碌里被遗忘了，我时不时还会想到她，她还没有被我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