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学医治病的:一个中医人的苦难历程!

因身体多病,心多烦恼,十年前开始涉猎传统文化,游儒、佛,道、医,终在我佛找到安身立命处,狂心稍歇,觉以往种种,皆如镜花水月。但身体仍然为病所困,情志难伸,观亲人朋友、世俗众生亦多为病苦,大小医院如同虚设,普通感冒发烧也说是因病毒引起,无特效药,打针输液,动辄医上十天半月,耗费金钱以千计。最缠绵的折磨人的慢性病,普通如慢性鼻炎、咽喉炎、胃炎、肝炎、肠炎、胆囊炎、胰腺炎、气管炎、心脏病、肾炎、前列腺炎、关节炎、腰椎病、颈椎病等等几乎众口一词“只能养、不能治”,疑难如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癌症及白血病就更不要说了,一名话“没法治好”。再观史上中医名家,民间一些老中医,治各类疾病却是大多数都有很好效果,没说不能治,很多甚至能治好。甚至一些村夫民妇,用一些民间单方,就治好了那些大医院都无法可施的顽症。
    为寻找究竟,我于医道开始深入。开始的感觉是浩如烟海,博大精深,越学越糊涂,自己开药自己吃,身体越吃越难受。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写书的中医大佬们,各说各的道理,而且互不相容,互相攻击,不可调和,却又都是名医,都能治病?难不成他们都是拿老百姓的身体来开玩笑,一直都是在做实验么?难道中医治病就没有一个标准么?看医学圣经《黄帝内经》吧,结果懂的少,不懂的多,看不下去,可操作性也不强,看《伤寒论》吧,条款纷呈,觉得应该很好,但用起来不知该用何条,怪就怪病人不照着书上说的生病。条款用不到实际,一段时间不用就多数忘了。
    转机是从看《郑钦安医书阐释》开始的,知道了一元盈缩,阳主阴从。08年春节回家,尝试着用“封髓丹”加减,治好了我母亲的耳朵肿痛,信心大增,随后开方为周围的人治病,有效有不效。但凭着这点感觉,以后看医书就不那么迷糊了,再重温《伤寒论》,细研各家注释,看《金匮》、《本草》、《内经》、《温病》、黄元御、博青主、张锡纯、吴佩衡、范中林、李翰卿、曹颖甫、胡希恕、李可、黄煌、朱进忠、余国俊等作品和各家论述,结合佛学和易道基础,竟然事半功倍,视野逐渐开阔,心中渐渐明朗。方知大路百千条,条条通北京。
    人为天地之子,取天地之材铸就此身,顺生而逆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阴阳交感,衍生万物、长而不恃。人之道,阴阳互根,水火既济,顺应自然,无为而治。精神与肉体,一阳一阴,缺一不可,但精神无形,化为神魂魄意志,寄于体内五脏心肝肺脾肾,各司其职,以一气周流其间,身旺则神旺,身全则神全,身弱则神弱,身残则神残。人一身之主者,神也、心也,但必欲身安而神安,故人极力求取名利者,是欲求身安,好吃为身健、好穿为身暖、好住为抗暑热与风寒。人之病,有心有身,七情过盛为心病,身有损伤为身病。心病之因为烦恼,身病之因为六淫、刀兵、房劳。君子身病心不病,小人心病及身,身病及心。上医者医心亦医身,下医者医身不医心。佛经三藏十二部皆是医心治身之学,故曰佛是大医王,能医众生万世之病,但众生根浅福薄,少人能识能信能行。儒有修生养性之学,能治修身治国,内圣外王,君子之学也,小人疾身病不疾心病,不能实行之。道家有长生之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集精全神,金丹九转而成神仙,但仙道无凭,有缘者得之。中医者源于道家,中华文化(包括中医)皆为上古智者(圣人)所传,上古圣人无非道家。道家祖奉黄老,曰黄老之术,黄者即黄帝也。中医圣经乃《黄帝内经》,传为黄帝所著,虽成于汉朝,但却始于黄帝。中医阴阳、五行、经络等学皆与道家所共。道家却病练己、修命、练外丹等技术和方药即为中医之始也。
   治病者最难辨阴阳,八纲寒、热、虚、实、表、里、阴、阳,根本还是阴阳。难辨阴阳本身其实是阴阳本难辨,是因为我们太执着阴阳。古人划分阴阳本身是便于事物归类,把疾病归为阴症阳症,把药性划分为阴药阳药,以药之阴阳调节病之阴阳。如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寒则温之,热则凉之。为医者树立治病之理则,是完全有必要的。但疾病的病因是复杂的,人体也是复杂的。就病因来说,可能有风、有寒、有热、有湿亦有燥,阴阳难分;就身体来说,可能有阴虚、有阳虚、有阴阳俱虚、有表病亦有里病、有病在上亦有病在下,有气滞亦有血瘀,难分阴阳。就药物来说,很多药也不单纯的只有阳性或只有阴性,辛甘苦平、寒热温凉,一药俱多性的情况很多,一药入多经的情况也很多。所以,治病要辨阴阳,但不能过于执着阴阳,主要看临床效果。
    我的经验是,初学中医者,心思不要过多用于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玄辨上。要多观临床之症,什么病有什么症?再了解什么症用什么药。《伤寒论杂病论》是一本临床实用之经典著作,描述了众多疾病的临床症状,并随症有方,它是上古圣贤治病经验的结晶,内容博大精深,辨病精准细致,用方简练有效,可为中医百世之准则。我们若照之辨证处方,是学医的一个必要和有效的途径。但人体和疾病是复杂的,也是变化的,《伤寒论杂病论》再伟大,也不能包括所有疾病的辨证和治疗,所以,后世的补充和发展是必要的,后世名医的经验也是很重要的。如吴又可的《温病条辨》是对《伤寒论杂病论》的重要补充和发展。历代名医在辨证和用药方面也有很多宝贵经验。
    我学医的主要经验就是看医案。说实话,很多名医在著书中解释医理医法的时候是偏执的,甚至是错误的,有的还把医与阴阳、五行、八卦、命相、风水等玄学渗合在一起,玄而又玄,自己没搞通,却把读者搞湖涂了。但不能否认,传世的名医治病都是很厉害的,因为人命关天,辨证用药,有效与否是糊弄不了人的。所以,理论嘛,实践中多领会、多看几遍《黄帝内经》,是会慢慢清楚的,而且是正理。临床嘛就多看《伤寒》,《温病》,多看名家医案,多积累人体疾病症状,症与经方的对应(方证),症与药的对应关系(药证)等。用药方面,我很少去看各类〈本草〉,也不记药性赋,就看《伤寒》,《温病》怎样用药,名医怎样用药,看得多了,综合一下,再查查〈本草〉怎么说,再用到临床检验,就慢慢的心中有数了。
我的临床比较顺利,也可以说是幸运。我工作的附近有一个诊所,诊所的医生是中医本科生,在市中院工作五年后,自己开诊所已有五年,非常喜爱中医,拜本市十大名中医之一为师。我有时去抓药,就聊几句,他感觉我说的比较有理,且跟他学的有很大不同,就叫我试治了几个病人(当然是他执笔开方),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有疑难病人就叫我去,或打电话问我,或为我预约重病人,照样是我口述,他开方。于今已近一年,治过的病人是很多的了,且主要是疑难重病。我们双方都很感谢对方,我感谢他给了我难得的临床机会,使我的医学不再流于空谈;他感谢我把他导出了迷惘,找到了中医的根,医术大进,治病有效率大大提高了,现在基本上只愿用中医中药给病人治病。说觉得踏实,说原来因中医无效时多,故多用西医西药治病,现在觉得那时的做法有骗人的感觉。现在我们以师兄弟相称。
后面我将会整理一些我经历的医案传上来,供众位医学爱好者交流和参考,但我并不过多的解释医理,大家从病症和用药中去体会,也许更好。欢迎大家给我提问题,以让我们在探讨中进步。
儿童的烂嘴
自从用小柴胡汤、桂枝汤加减治了几例病人显效后,方健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敬,他说:原来治病可以这么简单,看来我应该学经方治病了,陈老师,你以后要多指点我。我说:别叫老师,叫我师兄行了,你愿学经方是好事,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书和学习建议。下来后,我给方健提供了黄煌的经方杂谈、刘力红的思考中医、郝万山的伤寒论讲座、余国俊的名医是怎样练成的等书和电子版。每天下班如没事,我就到他的诊所坐坐,交流交流。遇见疑难杂病他不知如何处理时,就打电话给我,在电话上询问或叫我抽空过去诊断。这天上午,我在办公室(我的办公室一个人),他又打电话来了:陈师兄,我这儿有个病人,是个六、七岁的男孩,感冒后嘴唇干而脱皮,己经来过我这儿三次了,这是第四次,我前面用过时方清热解毒的办法、用过经方小柴胡汤和解的办法、打针输液都搞了,病没好,反而越来越重了,口皮都烂了,你跟我想个办法吧。我继续问了一些情况,思索片刻说:孩子感冒后体虚,因为前面治疗有些不当,已伤了胃气和津液,现在用药必须谨慎。于是我在电话上让他记了个方子:黄豆30克、黑豆30克、绿豆30克、乌梅40克。煮汤加白糖调服。呵呵,这就是彭子益的“乌梅三豆汤”呀!结果,第二天上午刚上班,方健就打电话来,说话十分兴奋:陈师兄,你那个乌梅三豆汤太灵了,那个小孩现在己经基本上好了,家长很高兴,我叫他们给小孩再吃一副。我去把三豆每样买了几斤放着,以后有这样的病人又用。我说:好呀,现在是秋季,这样的病人还多着呢,就看来找你的多不多。果然,过后的一两个月,方健又用此方治好了十来个嘴唇和口腔有类似情况的病人。
妇女全身性红斑
    一天,我正在方健诊所,与方健闲聊,方健说他现在有些迷糊了,原来学的东西信不过,现在学的还没接上来,开方的时候很容易按习惯按药性组方,治头痛就把治头痛的药组合在一起,治咳嗽就把治咳嗽的药组合在一起,后一想又不对,应该按经方六经辨证,找主症、找病机,有是症用是药。但是,刚学经方不久,还不能熟练应用。于是赖上我了,说:陈师兄,是你把我的思维搞乱了,你必须负责到底哟!我无语。正说着,一个妇女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过来看病,是给孩子看病,孩子是咳嗽,我们两人合诊,就开了个桑杏汤的加减方,方健开好方就去抓药去了,这家伙只想节约成本,不请一个员工,只好自己抓药,有时忙得够呛,也让病人久等。
    那妇女没事便和我说说话,说着说着对我有些信任起来,把手上的袖子卷起来对我说:老师,你看看我这个还能治么?我一看,卷开的手臂皮肤上有一个一个豆大的红斑,不突起。病人又把另一只手及裤脚也卷起来让我看,和手上的差不多,并说全身都是,起头已有一年多了,在本市医学院附属医院和成都华西医院都治过了,钱医了上万,但没有效果。我说你这个病可以试试。诊:脉弦、略数,舌质淡、略胖,眠差,情绪不佳、饮食二便基本正常。开方二付,组成大约是:桂枝、白芍、麻黄、附子、细辛、黄芪、白术、荆芥、防风、蝉退、乌蛇(具体药量我记不清了)。我口述,方健写方,边写边不时透过眼镜描我一眼,当场不好说什么,等妇人拿药走了(留了联系电话),才松口气对我说:陈师兄,你这方子太玄,反传统,我没有看见治皮肤病这样开方的,我也有不少治皮肤病的方子,也看过我老师治皮肤病,却都是从养血活血、疏风散结、清热除湿的方面来治,大忌辛热,你这方子又辛又热,道理是什么?能治好她的病么?我看他的样子有迷惑也有怀疑,只得解释说:皮肤病病在表,有湿热、风热、风燥、风湿等类型,但根子还是营卫虚弱和不调,营不足难以养肌肤,卫不足难以抗外邪,营卫不和则邪不能透出。根子的根子却是表气不足,若不助表,过于疏风、除湿、清热则益耗表伤表,益血解毒效果也有限。本方是桂枝汤、麻附辛汤、玉屏风散加减组成,桂枝汤加强和调和营卫;麻附辛汤从少阴太阳、从里到表驱寒除湿、解郁、通表、强卫;玉屏风散加蝉退助卫气而固表;乌蛇驱风除湿止痒。如此则气血里外通达,肌肤得养而表病自除。方健听了,半信半疑。两天后的下午,我再到诊所,方健见到我马上高兴的说,上次那个皮肤病的妇女已好了一大半,则才又来拿了两付药,我叫她多拿一付药她都不干,说这个药效果太好了,两付药就会好,不必多拿。我听了,心里也非常高兴,毕竟道理是一回事,实践效果是一回事啊。过一段时间,方健又对我说:陈师兄,你治皮肤病的方子真好,我已用它治好了上十个皮肤病人,而且个个有效。我说:你这是运气好,没遇着严重的(严重的都到大医院去了),这个方子临时想的,并不完善,我哪天再给你一个全面一点的方子。后来,我看了李可老师治皮肤病的特效方“乌荣蛇皮汤”,觉得很好,结合我的思考,拟了一个治皮肤病的基础方:桂枝10、生姜15、炙甘草10、大枣10个、赤芍15、生地30、当归30、川芎10、桃仁10、红花10、首乌30、白蒺藜30、丹皮15、紫草15、白藓皮30、乌蛇肉30、附片10、细辛6、麻黄10、苍术15、防风15,蝉退10。这个方子可能对多数皮肤病都是有效的,但不要迷信它能通治皮肤病,对症时还是需要根据情况加减的。
保住了舅舅的命
    一天中午,我接到老家爸爸的电话,电话说:二娃子,我把你幺舅接到家里来了,你给他开个方子。我说:咋会事?老爸说:你幺舅先是胃子不舒服,到县医院住院,治了一个多月,医生说没法治了,抬回家去自己调养吧。我和你妈去看他,发现人都快要死了,全身无肉,小腿还没我手杆粗,大、小便都要让人扶,饭也吃不下,我觉得人可能还有救,但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家头的人照顾不来,就和你妈商量把他接到街上来了(我爸退休住当地街村),来后我拿了点胃药给他吃,但是没什么效果,你跟你老师说一下,叫他们开个方子。我心想,这是哪跟哪呀,我这老爸又犯冲动了,他定是高估了他的胃药(他的胃药求的人很多,他常认为胃子好就一切都好),认为胃药可以救幺舅,现不灵了,就找我了,而他并不是相信我,是知道我才认了个师博是医学院教授,国家名中医。但他不知道,我这个师博是中西医结合,且不是内科的,做事正规,没有各项检查,且没见着病人,叫他开方不是为难他么?我真是哭笑不得,但又不能不接招,我说:爸,幺舅还能自己说话么,可以的话,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情况。爸爸说可以说话,但不能说久了。人见不着,四诊只剩下一问了。我从电话里幺舅那有气无力的话中知道了一些情况:进医院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经医院检查、打针、输液,越医越差,最后医院的结果是糖尿病、心衰、大脑严重供血不足,主观感受是吃不下、想睡睡不着、双腿无力、没精神。小便少,大便几天不解但不硬。只能问这么多了,我最后跟老爸说:我跟老师说说,叫他开个方子,开好就告诉你。下来我思考,幺舅的病纯粹是个虚证,在医院一个多月是搞成这样并不奇怪,吃不得、睡不好、还要消化那么多无用的西约和冰冷的液体,要不是平时身体还好,杂病少,可能已去了。现在是肾虚、脾虚、心衰、气弱、血枯,治疗必须全面兼顾,阴阳双调,气血双补。
    处方:柴胡10、桂枝10、葛根20、赤芍10、白芍15、丹参10、石斛15、淮牛膝10、制附片10、乌梅15、黄连3、黄苓10、党参10、黄芪10、生姜10、干姜10、大枣4个、甘草6、法夏10。本方方意:柴胡、桂枝、葛根、附子、干姜、乌梅各为六经要药,调补三阴三阳,并引诸药通行六经,无处不达。党参、黄芪补气生津、赤芍、白芍、丹参补血活血,黄连、黄苓清郁热,并助乌梅、人参敛气固脏,生姜通神明,大枣、甘草益胃补脾,法夏除湿豁痰助通中焦。石斛益胃生津、牛膝壮腰膝,二药与丹参、赤芍合为黄煌教授所创之四味健步汤,治病人腰腿无力。
    方子开好后,我在下午从电话中告诉了爸爸,说是我老师几个商量开的。两天后,我打电话回家问,我妈妈告诉我,说幺舅好多了,已能吃一碗稀饭了,还可以吃一点肉了。但两付药只吃了一付,其中一付烧糊了,现在爸爸又去抓药去了。我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这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呀!一方面他是我舅舅,另一方面我爸把他冒失接到自家来,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他儿女交代?后来,我幺舅就一直吃这个方把病治好了,两个月后,过年我们回去看他时,已能干家务和下地干些轻松的农活。中间我爸把其中的党参换成红参都不行。又有一次找当地朱太医换个方来吃,差点又吃出了大问题,只得照旧。
女儿的感冒高烧
    去年上半年,女儿读初三要毕业了,学习很紧张,一天,接到女儿从学校打来的电话说:爸爸,我头痛,有点发烧,看不进去书了。我说:你等着,我给你班主任老师打电话,她同意后,你就回来。之后,女儿没上完后两节课就回家了,我叫他先卧床休息,等我下班。下班回家后,我立即给女儿诊断,脉浮紧,发热无汗,体温38度,断为麻黄汤证。处方:麻黄9克、桂技9克、杏仁9克、甘草6克(麻黄少了点),药抓回来后,立即煎汤给女儿服下,女儿吃药后,午饭吃了很少一点就去睡了。下午上班前去看她,还在睡觉,未出汗,额有点烧,叫醒她,醒来有些迷糊,说身痛,手脚不温。我说:等会儿起来后再吃一道药。
    到下午下班后,刚进门,发现老婆已先回家,见面就嚷:你是咋搞的,女儿吃了你的药根本不管用,反而更烧了,已经39.2℃了,不行就送医院去。我说:别嚷,看看再说。这次的情况是:头痛、头晕、身痛、发烧、未出汗,体温比上午更高了。我跟老婆说:中午时间太短,没有持续监护,吃的药量不够,不用担心,今晚一定治好。老婆狠狠的对我说:陈××,你老爸在外面,我不和你争,但女儿出了问题你要负责。我说:别急,别急,我一定负责。下来的办法依然是继续、加量吃麻黄汤,一小时后终于出汗了,头清醒不痛了,手脚暖和了,但体温依然接近39℃,下降不多。不能再用麻黄汤了,《伤寒论》曰:太阳病,发汗未解,宜桂枝汤。于是又煎了一剂桂枝汤(桂技9克、白芍9克、生姜9克、甘草6克、大枣4个),取三分之一让女儿服下,同时喝了一小碗稀饭。一小时左右去观察,体温已降到37.8℃,女儿说感觉轻松多了,但颈子和肩背很痛,转头困难。《伤寒论》又曰: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因在室内,恶不恶风不知道,但颈子和肩背痛,转头困难显然是项背强几几,且已汗出,桂技加葛根汤无疑,即桂枝汤原方加葛根30克,葛根先煎。女儿吃下桂技加葛根汤后不久就睡了,睡得很熟。老婆则一晚上没睡好,起床去看了好几次,但看到女儿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还没起床,女儿就起来收拾好了,进寝室给我们说:爸、妈,我上学去了。老婆赶紧说,别忙,先考下体温。一查:36.8度。女儿说:没事了,我完全好了,我要走了,要不就迟到了。上班后,女儿打电话给她妈说,班上组织到野外活动,她想参加,问我们同不同意。老婆问我,我说三个字:不同意。因为感冒刚好,身体弱,野外风大、活动量大,吃不好,是容易再复发的。
岳父的高血压急性发作
    一天下午刚上班不久,就接到老婆打来的着急电话:老公(实际称呼不是这个),爸爸高血压又发了,弟弟说很严重,打算送到医专(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你看咋办?我说:别着急,我先问清楚再说。我马上打电话到小舅子那儿(小舅子和岳父母住在一起),小舅子说:老爸高血压发作已经五天了,发作前几天就心情不好,发作那天为一件小事发了火,结果头晕脑胀,我们看事情不对,赶紧送到社区门诊区,一量血压是130——180,就在门诊输液并拿了药,医了四、五天,血压也没降下来,今天上午一量,反而升了,是140——190。医生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敢强行降压,怕出问题,叫我们另想办法。我听后说:先不忙,我下班过来看一下再说。我岳父住处接近城中心,离我家
有两公里多一点,他们虽然知道我最近在治病,但并不相信我有啥真本事(我医病的时间也太短了,好象是突然之间的事)。所以,并没有告诉我。现在告诉我们,只是和我们商量住院的具体事宜,因为岳父性急,先前并没有告诉他的病情,怕一旦告诉他说要住院,心里一急,血压更高起来。我们下班后就马上过去了,给岳父按常规进行了诊断,情况是:脉弦数,有力,尺脉不耐重按,舌质淡红,苔不厚略黄,舌根稍厚。头有点晕,上下楼比平时困难。另外要说的是我岳父身体胖、体表实、大腹便便,说话声音宏亮,能吃能喝,酒量很大,只是大概在五年前的一场突发高血压加冠心病后,才不敢喝酒了。吃东西也控制了些,但还是很能吃。最近检查出来的有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并有便秘和痔疮。诊断后,我说,先用中药调理一下看看。舅子见我不提住院的事,也不好提。我开的药方是引火汤加减,熟地90克、巴戟天15克、肉桂3克、附片3克、茯苓15克、麦冬15克、五味子6克、党参15克、白术15克。再用吴茱萸粉碎调醋包脚心,我亲自去药店捡药,拿回来煎好制好,看岳父吃了药,包了药,我们就回家了。结果是,第二天下午,血压降到110——150,第三天下午降到90——130,这已是他平时的血压了,以后就在这个上,不降了,也不升了,只是吃了三天后,说有点心慌,我便开了:桂枝9克、茯苓9克、干姜9克、甘草6克,原方熟地减量到60克,两方交换吃,不再包脚心,就没出现心慌了。后来,又让他继续吃了半个月的药巩固。
    我岳父的体质一直很好,一生少感冒,说话声如洪钟。他的病实际上是吃出来的,大鱼大肉加大量渴酒,喝酒生湿热,肥腻生痰湿,湿热痰湿夹体内,气血皆浊,自然高血脂、高血糖,加上性子急,看当前今不如昔,爱管闲事,爱生闷气,进而高血压就顺理成章了。中医没有高血脂、高血糖的称法,体内多余的营养、水分和垃圾,结聚在一起统称为痰湿或痰瘀,如果有血积聚便叫血瘀,该类高血压的治疗大法就是化痰化瘀。我岳父这次急性发作与生气有关,生气则肝气上浮,与痰湿相博则化为相火,相火不敛而阴阳不相顺接,全身新成代谢功能不能正常进行,身体组织失养,故大脑指令心脏加强工作,血压就升了。我的治疗方中:重用熟地为立阴极之本,使阳有所附,附子、肉桂走全身引相火下潜,巴戟温润、五味子酸敛、麦冬生津益气,助上浮之气润降,党参、白术、茯苓益气健脾、除湿化痰,扶正去邪。吴茱萸贴脚心引火下行之力甚强。故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后出更心慌是因引气下行之力过强,在上之心气虚,故减熟地,另方桂枝、干姜等强心阳,与前方交互而用,心慌不再。
    本案只是解决我岳父的高血压急性发作,并没有完全解决其高血病,其血压还在90——130,依然偏高。要解决它就不一定只用这个办法了,而且光用药也不一定行,如他老人家配合,要治好还是有希望的。关于高血压的防治,以后有机会我或许会避专文论述,此暂不赘及。
美女的红鼻头
    我09年上半年拜了个师博,是本市医学院的权威,国家级师带徒名中医,博士生导师。是一个很敬业的老先生,知识渊博,为人谦逊,我们一见如故,不久我就认了师,他的专业是耳鼻喉科,是国家某个特色医疗的创始人。他是西学中的,力图实现本专业真正的中西医结合,虽然在我看来有些不可能,但我不便说什么。他每周有半天坐门诊,我便曾在一段时间内抽出时间跟他实习。他的门诊很热闹,让我觉得如今患耳鼻喉疾病的人是如此之多。虽然是中医院,但大多数人都是接受的西式疗法,若说有用中药的吧,那也多是用中成药,在我看来这也不叫中医,我的观点是只有用中医的思路治病才叫中医,即使用的是西药或高科技仪器检查。用西医的思路治病就叫西医,哪怕用的是中药或中成药。有时有人想吃中药的,我师博便叫我开方,他看后在方子上再签上他的名字就可以了。但有时也有麻烦,比如有次我的方子中有附子也有半夏,病人拿到药房就被退了回来,不给捡,说附子反半夏。师博最后给改了,没要附子,才给捡了。我很奇怪,药房只知道十八反,却不知附子与半夏在经方中也是常常同用的,而且连教授签字的方子都不能通融吗?在门诊实习了几次,开了些药方出去,因为没有回访,也没得到反馈的信息(也许有复诊的,但来时我可能都不在,又不方便查复诊记录),所以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没有特别的印象。
这一天,遇见一个师博的熟人来看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风韵犹存。一看就是鼻子的问题,因为整个鼻头都是红的,一来就说开了,说X教授,我这鼻子只有靠你了,其他地方都看过了,早晓得他们医不了,就该一开始来找你的,一个多月了,太难受了,鼻子不通、干痛不说,顶个红鼻子,也太难看了。师博用鼻腔镜给他作了检查,问了些情况,觉得用西医的办法也只有抗菌消炎,和她以前所看医生的医法大同小异,没啥特效。便问她:你是想吃中药还是西药。女人说:我想治断根,就吃中医。于是师博就叫我给她开中药。我提笔开方:麻黄6克、苍木15克、荷叶10克、细辛6克、玄参30克、黄苓10克、辛荑10克、杏仁10克,甘草6克。说实话,在这儿开方还真考人,不号脉、不看舌,因为这儿的医生都不看,鼻子有病就直接看鼻子,不问饮食大小便,因为这些似乎与鼻子无关,问这些别人会觉得奇怪的。我只能凭望诊和理念开方。鼻为肺之窍,鼻红为肺燥伤津,肺热上犯,鼻子不通则亦有痰湿雍窍。故用麻黄、杏仁、细辛宣理肺气,重用玄参凉润生津和清降头脑之热,黄苓清上焦之热,苍术、荷叶相配善利头部诸窍之湿,故亦可用之于鼻窍,辛荑善开鼻窍而为引,甘草补土而生金。当时只开了三付药,方子开出去后,我向她要了个电话,想过后回访一下,但几天后我想回访时,却不知记电话的条子放哪儿了。于是,就把此事放脑后了。
    事有凑巧,大约两周后,我师博说有人请他钓鱼,叫我陪同,我去后才知道,请他的就是那个治红鼻子的女病人(他们原本是熟人,到不算贿请哈)。她看见我很高兴,我起眼一看,红鼻子已经没了,就问起了后来的经过,她说:她把中药拿回去后,一吃就灵,三付药吃完后就好了大半,想再吃几付,就又到我们那个门诊去(医院处方不给病人的),没找着我和师博,就问着到我师博的科研室去了,希望能吃原来的方子,我师博诊断后便开了个方子给她(我师博也不清楚我原来开的是什么药),她拿药回来吃了,也有效果但不明显,因反正也好差不好了,就没再吃药了,现在只是鼻子还有点干,有点没好完的感觉,我身上刚好带有一些治鼻炎的胶囊,便给了她一些。后来又电话回访了一下,说已经完全好了。
顽固的月经不调

一天下午下班后,没事又到方健诊所看看,这时没有病人,只见方健和女朋友小茹在一起清理药柜,已接近尾声,方健看见我来,便感叹的说道:陈师兄,你看,我的西药柜都快空了,我己经很久没进西药了,今天才进了2000多元的药回来,但摆上去还是空得很。接受你的理论后,我只对中医中药治病感兴趣,无心用西医方法治病了,现在打针输液吃西药都是病人自己要求的。我一看,果然如此,放中药的地方摆得满满的,地上也放了很多药口袋,西药柜里却空了近一半。我说:不必那么极端吧,现在信中医的少,信西医的多,你如搞纯中医,是找不到钱的。当然名声响了例外,不过,现在还早着呢。目前,西医不能弃,而且,要以西养中,门面要撑起,药不够,可以拿点空盒子装样。方健说:我现在感觉,能真正治好病人,少赚点钱,心里也是高兴的。我笑着说:看来,当医生还是要能治好病才感到快乐啊,治不好病还赚钱,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呢?有人说,当医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看了一辈子病,却没治好一个病人。

说着说着,他们已整理好了。坐下来后,方健谈了一下最近用中医治病的情况,治病的有效率在大幅上升,对中医信心又增加多了。正说着,小茹洗了手过来,方健看了一眼小茹对我说:陈师兄,你帮小茹诊断一下吧,她是月经不调,我搞了好久,啥子方子都试过了,硬没效果。小茹接口说:你这个医生,只有哄别人,一点小病都治不了,手艺太臭了,我早想找陈师兄看了。我没管他们理嘴,给小茹切了脉,略沉、微玄、细,舌质淡红,苔溥黄,体形偏瘦,文静,缺朝气,自述经痛、经少而期长。我问:有没有过流产和刮宫。回答说有过两次。我心中已知大概,便口述一方:桂枝15克、白芍15克、茯苓15克,丹皮15克、桃仁15克、三七粉10克(吞)、生水蛭10克、蒲公英30克、地丁15克。方健问立方大意,我说:小茹的病是多半是流产和刮宫留下的病根,伤了气血又恢复不好,还有血瘀,久瘀化热,与下焦之湿相结而为湿热,乃是虚中夹瘀夹湿夹热之症,难解难化,故用桂枝茯苓丸加减而治,桂枝茯苓丸是经方中有名的活血化瘀方,其中茯苓亦兼除湿。久瘀必用水蛭,活血生新首推三七,故另加三七、水蛭增强活血化瘀之力。加蒲公英、地丁清热解毒。二人见我说得头头是道,便高兴的按方抓药。

大约一周后,我见面问方健小茹吃药后效果如何。方健说:效果还是不错,小茹说感觉腰部轻松些了,白带也基本正常了,但这两天月经来,还是觉得痛,量还是不多,只比原来多一点。我说,再吃几付看看吧。方健问,月经期可不可以吃。我说可以,因吃药的原因,经流量会大些,但不是经量正常了。

后来,小茹又断断续续吃了一个月的药,开头效果好点,后来就没什么明显效果了,我很挫折。但过后不久,我就有了办法,我按经方自制了“大黄蛰虫丸”,组成是:制大黄75g 土鳖虫30g 水蛭60g  虻虫45g 蛴螬45g 干漆30g  桃仁120g 苦杏仁120g 黄芩60g  生地300g 白芍120g 甘草90g。练蜜为丸。加在原方里让小茹吃,一日二丸,这下效果就出来了,据方健说:吃了十来天的药后,小茹月事便来了,差不多完全正常,腹痛不明显,经量多,有少数瘀块。后把汤药改为八珍汤,气血双补,小茹在下一个月月经来时便完全正常了。而且人也似乎变了摸样,面色红润,肌肤变白,人更漂亮,性格也比以前开朗多了。我恍然悟到,原来月经关系与女人的美丽严重相关。

以后,我们又遇见了几个类似的病例,都用这个方法很好的解决了。我觉得,在这里有必要告诉年轻的妇女们,切莫轻易流产和刮宫,因这个原因会有很大的机会形成难以治疗的妇科病。若治疗不善,形成妇科肿瘤和癌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仅供临床参考,非专业医生请勿
试针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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