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 (小小说)

大年夜   (小小说)

  文/易双苟

娟姐站在村口，一直看到路尽头，还没看到矮子回来。昨天他打电话，说今天回来过年。今天是一年最后一天，天快黑下来了，还不见矮子踪影。娟子姐此时心很静，偶尔有小儿放几个鞭炮，才像一点过年的味道。

矮子其实不矮，只不过小时候长得很慢，十二三岁还跟七八岁小儿一样高大。矮子家离娟子姐家不远，就隔一座山，一座水库，谁的家底都清楚。先前矮子家里还算富裕，谁家没有单车他家先有，谁家没有黑白电视，他家第一个有。就是有了这部黑白电视，娟子和院子里三丫、阿凤、喜子几个经常到矮子家里去看。那个时候正播《陈真》，看第一集、二集，就看上瘾了。除非星期六和星期日间一两夜，后来干脆每晚都去。

每晚看戏回来，娟子和喜子俩个手拉手回来，走在最后头。娟子喜欢喜子，喜子也离不开娟子，那座水库边上是他们俩个人讲悄悄话的地方。后来那部电视剧放完了，看电视改成了约会，水库坝上那块石头坐得光滑滑的。“妈妈，我饿了，我要吃饭”，五岁的女儿花花打断了娟子的思路。“我在等你爸回来”。

外面已看不清，夜幕笼罩整个院子。花花俯在桌上吃饭，娟子姐有点焦躁和不安，只要听到外面狗叫，娟子姐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喜子和娟子姐是同一个姓，一个辈份，只不过是好几代的人了。双方父母都反对这门亲事，活活地把他们拆散了。那天长辈们把喜子绑在院子打谷场那棵柚子树上，硬要他写了保证书，不要和娟子来往，死了这条心。娟子姐关在屋子里，三天不吃不喝，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四天，娟子来到水库边，在呆过坐过的地方看了又看，“喜子哥，这辈子做不了夫妻，下辈子吧！”脱下鞋子，从水深的地方走去……

“你不要这样嘛！哪有想不开的呢？”那天矮子正在水库钓鱼，一听到“嗵”的一声，原来是娟子跳塘。矮子把娟子背到自己家里，给衣服给她换了，煮了一碗鸡蛋面。这碗鸡蛋面特别香，她也从来没吃过这样香的面。矮子跟她讲电视里故事，做人的道理，地方的风俗等等。“你在我这里住两天，等大家消消气看怎样？到那个时候，我送你回去。”在两天里，矮子一直在陪她，给她讲故事，陪她去钓鱼，从心底里，她知道矮子哥是个好人，是个最好的男人！

后来，喜子知道娟子在矮子家呆了两天，怒从胆边生。把矮子打得很惨，送进医院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但残废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娟子姐决定照顾他一辈子，跟他结婚了。

喜子故意伤人判了六年，回来后在南方打工，听说前天回来了。

“喏，喏，喏”门外狗叫了起来，可能是矮子回来了。为了生存，矮子到福建厦门制衣厂打工，他说今天一定回来看花花和娟子的。娟子姐理了理头发，高兴得心好像跳出来似的，门开了，只见喜子挤了进来，抱住娟子姐，手在四处乱摸。“娟子，你让我想疯了，你答应我一次吧！”

娟子奋力挣扎，他满嘴的酒气和烟味，实在叫人作呕！好不容易挣脱了，娟子姐把门打开，“你快滚，不然，我叫人了，难道你还想蹬监狱吗？你不配做我的男人。”喜子悻悻地走了，唾了几口口水，消失在黑夜中。

娟子姐心舒开了，好像做了一件特对得起矮子的一件大事。

（作者简介：易双苟，湖南省邵阳县河伯乡人，八八年未毕业考取县级剧团，喜爱反串艺术，扮演女旦。后因戏剧不景气，团体解散，外出打工，喜爱业余写作，《赠m君》在市级《文苑》发表处女作，参加北京东方文艺社举办的《毛主席诞辰一百周年》《处女相思的音符》散文诗获二等奖。现在广东湛江，电话，13435242773,手机号是微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