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高才:郭元咀与三星堆遗址,原来是盘龙城的俩“兄弟”
导读
叙介中国商史和商代文化史,不能不谈到“华夏文明南方之源”盘龙城;讲述中国城市史与长江文明史,长江流域第一古城——3500年前的商代盘龙城遗址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和保存完好的地面城垣景观,是一个不可替代的标本。近年来,随着考古新成果与文史查证的新发现,笔者在编纂《无陂不成镇》与《武汉城市史》(黄陂区卷)期间,不断在“盘龙城”的章节中叙介其新成果。
《无陂不成镇》全二册﹒裴高才王凤霞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5
辛丑新春,春风拂面,中国考古界成果迭出: 3月26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主办、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考古杂志社承办、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协办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学论坛·2020年中国考古新发现”传出喜讯:湖北黄陂鲁台山麓的郭元咀商周遗址跻身“2020年中国考古新发现“的6个入选项目。湖北省博物馆长、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方勤研究员接受专访时指出:郭元咀遗址出土文物证实,郭元咀遗址这个长子国故城,就是盘龙城的“小兄弟”。
湖北省博物馆馆长方勤接受专访
商代盘龙城遗址,是与河南安阳商城媲美的长江文明的摇篮。近年来,随着长江文明研究的深入,专家学者们惊奇地发现,盘龙城位于世界古代文明带中轴线——北纬30°线上,与同一文明带上的古埃及金字塔、犹太教的圣城——耶路撒冷、“神之门”(巴比伦都城)交相辉映,它的地位也越来越引起海内外的关注。商文化传播到盘龙城后继续扩散传播,分东、西、南三条线路进行,影响至整个长江流域。向东可顺长江而下进入长江下游、鄱阳湖地区、赣江流域;西线逆江而上经过三峡并进入四川盆地,乃至三星堆;南线可越过长江进入湘江、澧水、沅水和洞庭湖流域。
鲁台山遗址,盘龙城的“小兄弟”(《档案记忆》)
郭元咀遗址位于商代盘龙城遗址东北20公里。2020年最新考古成果表明,郭元咀遗址延续时间较长,包含屈家岭时期、商代、西周、东周以及唐、宋、清代等多个时期的文化遗存,其中以3200年前的商代铸铜遗存的发现最为重要,是继盘龙城发现铸铜遗址之后的又一次重大发现。
台地上工棚类建筑
这里的商代铸铜遗迹独立分布在一处人工堆筑的台地之上,其东西宽29.4、南北长48米,分布面积达1400平方米,共发现熔铸活动坑2处、灰沟9条、房屋建筑4座、残炉底20处、陶范坑4处、粗砂坑3、烧土坑16个、垫土坑20处、灰坑59座以及因冶铸活动而形成的黑灰面、烧土面等遗迹,基本涵盖了熔铸生产的主要活动环节。
附铜渣的坩埚壁残块(正反面)
郭元咀遗址商代铸铜遗存的主体年代相当于洹北花园庄期至殷墟一期,是继盘龙城遗址之后长江中游地区的一个新的商人聚落的代表,对探讨长江中游地区商文化发展演变、地方文化发展演变、地方文化与中原文化的融合与交流都具有重要意义,对揭示长江中游文明进程具有重大的学术价值。
陶质熔铸工具(鼓风嘴、角形支垫)
无独有偶,3月21日下午,央视新闻直播室继续现场直击三星堆考古发掘,其间插播了“走进武汉盘龙城遗址博物馆”的直播。因为三星堆遗址和盘龙城遗址分居长江上、中游,是各自区域内典型的颇具代表性的商时期重要文化遗存,它们在某些方面具有相关性和相似性。可从出土文物中得到印证。
▲盘龙城遗址出土的有领玉璧(2017年元月小嘴遗址M3出土)
▲三星堆二号祭祀坑出土的有领玉璧
不论是三星堆还是盘龙城,两地都重视玉器的使用,玉璋、玉戈、玉钺、玉璧等器类多样而丰富,其中玉璧十分具有代表性。三星堆二号祭祀坑出土的有领玉璧和盘龙城出土的都带有九道弦纹,古代以“九”为尊,证明有领玉璧的主人身份非常尊贵。三星堆出土的玉戈形制也很接近盘龙城李家嘴墓葬出土的同类器。
从出土的铜器来看,三星堆出土的兽面纹尊在器形和纹饰上都与盘龙城的有一定的可比性,而宽平沿、宽底的潜腹铜盘在李家嘴墓葬也有类似的形制。
▲盘龙城遗址出土的兽面纹尊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兽面纹尊
盘龙城出土的礼器中,大家最熟悉的器型,恐怕就是尊了,还有它的“兄弟”,罍。盘龙城遗址博物馆陈列的两口罍,一个是盘龙城早期的,一个是盘龙城晚期的,能明显看到纹饰逐渐复杂。和三星堆刚刚出土的尊相比较,在器型上非常接近。
周辉校长率领学生前往盘龙城考古公园体验馆-张传东摄
所以,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方勤研究员与武汉大学张昌平教授等专家指出,一批考古成果与史乘记载表明:三星堆与鲁台山遗址就是盘龙城的两个“小兄弟”。有罗向阳诗为证:
碧水一湖飞玉龙,半城烟雨半城风。
少年不识英雄胆,敢钓青云上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