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严厉的父亲
严厉的父亲
在我的印象当中,父亲的一生,除了耕田种地是一把好手之外,就是对我特别的严厉。
父亲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江南一个小山村的农民家庭,自然而然,父亲只能随着他的父亲——我的祖父耕田种地。祖父那辈人,尽管终日起早贪黑地劳作,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哪供得起父亲上学堂念书。好在解放初期,政府开展扫盲运动,父亲才有机会跨进扫盲识字班学习,在夜校识字班上,他有幸认识些锅碗瓢盆、犁耙锄头之类的日常用品文字。可是,对于忙于生计的父亲来说,没过几年,便把原本就生疏的字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夜校的老师,重新又回到了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地步。对此,父亲很是后悔和沮丧,总埋怨自己不争气,成了睁眼瞎。
我清楚地记得,自打我上小学以后,每天早上都是父亲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亲手把书包背到我的肩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小脑袋,沉着脸说:“快,上学去,要不迟到了!”那个年代,我们每天都上早自习。
下午放学以后,父亲见我贪玩,便经常吆喝着我,“看书去”或是“写字去”。就这么两句话,没有多余的,而且都是带命令性的。
在这样严厉的父亲面前,我只得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指令,或是看书,或是写字。父亲也就在这个时候,叼着个竹子兜做成的烟斗,搬个凳子,一声不响地坐在我身边,“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抽烟之际,还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往我书上或作业本子上瞧。看那样子,俨然像是一个忠于职守的监考老师。
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我很是心烦,总要以一些借口或理由支开父亲。“爸,坐远些,你抽烟熏死人了!”父亲见说,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赶紧把刚点上的烟丝敲掉踩灭,身子却不挪分毫,依然端坐在那儿,过不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拿过我的作用本子左看看右瞧瞧。看着父亲那笨拙的样子,我真想笑,但又不敢作声,生怕触动父亲的黑脸。
其实,父亲只是对老师用红笔作的记号感兴趣,他只知道,老师打“v”是对的,打“X”是错的,他只能认识那简单的10个阿拉伯数字,知道得分栏里分数越高越好,其它的一概不知。尽管如此,父亲每天总要装模作样翻上几次我的作业本,看上几眼才放心。
对于父亲的那些举动,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生出了反感,总觉得他盯的太紧,管的太严,就像猫盯老鼠。想想别人家的孩子,被父亲当作宝贝一样疼着,哪有我的这种父亲,这样的严厉。
还别说,正是父亲的严厉,我还真不敢掉以轻心,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走在全班的前列。
父亲呢,也从板着的脸,渐渐地露出了少有的微笑。那微笑,当然缘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全年级的前几名。
时光在走,我一年年长大,父亲也在一年年里显老。后来,我应征入伍了,在部队开始了文学创作,再后来,我就把我和父亲的一些事情和经历,写成了文字,发往报刊杂志,不久,我和父亲的故事便变成了铅字。父亲知道后,冲着我“嘿嘿”地笑了,说:“小子,成文化人了,比你那没用的爹有出息。”
父亲笑得像孩子似的,看着他笑的模样,我还真有些不习惯,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再再后来,我在成人之父以后,这个时候,才真正懂得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吴兴明,网名,田心老农,1954年出生,江西省永丰县藤田镇人。喜欢文学,也喜欢码文字,有百十篇小说、散文、诗歌散见于全国报刊杂志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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