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当初对她好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 悠悠我心Vol.6
Hello
与 世 界 上 独 一 无 二 的 你 相 遇
真 幸 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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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写的牧歌
编辑 王倩
图片来自网络
“覃娅昨天晚上转院抢救无效走了。”
“室长,你说什么?”
斐斐进门换了鞋子,放好书包,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像是听说了一则无关紧要的新闻一样。
“我说,覃娅…”
“嗯嗯,我知道娅娅会好起来的,周末的时候我们不还一起去看她了吗?”斐斐笑着对室长说。
“斐斐,你…你不要这样。”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会走呢,我答应过她,等她出院了,陪她去学校后门吃抹茶味的俄麦诺提拉米苏千层蛋糕的。”
斐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端着水杯的手却在颤抖,眼泪一点一滴地掉落在水杯里。
原来眼泪掉入水中的声音是这般的清脆。
生命的脆弱,如水中芦苇,风吹而折。
“像她这种人…”,一个女生在后面嘀咕了一下。
向来性情温和的斐斐“砰”的一声摔了手中的杯子,咆哮着说:“她——这种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个女生战战兢兢地说着。
大家正要缓解这种气氛的时候,斐斐冲了出去朝天台跑去。
“让她哭一会吧”,室长说。
“晚上会冷”,我把外套披在斐斐身上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斐斐盯着我说:
“要是当初我对她好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我抱着斐斐,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愧疚和无助。
我似乎明白了,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
“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一般。”
过了一会,斐斐转过身去,站在天台的迎风口,眼神却落在了天台右边那个堆满东西的角落。
斐斐走过去,拿掉扫帚铲子和废弃的桌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收纳盒,上面有覃娅画的骷髅头和斐斐写的“we’ll always be here.”
斐斐坐在地上,从里面拿出来一瓶啤酒和一瓶橙汁,她把橙汁递给了我,自己却开了啤酒瓶。
斐斐咽一口啤酒,说,
“你们是不是都受不了娅娅凌乱的床铺、乱放的酒瓶、身上的烟味、还有喜怒无常的性格。”
我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个受伤的刺猬。”
“记得有一次,你们都不在寝室,她点了外卖,可是因为下雨了,送外卖的人稍微迟到了几分钟,她就开始暴怒了,'你他妈的是乌龟吗,卧槽,你知不知自己迟到了,是不是傻吊啊…’,不仅把送外卖的骂的狗血淋头,还打电话骂了店家半个小时,真的就是把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最后还很愤怒的去踢门砸东西。”
“那你当时害怕吗”,我问斐斐。
斐斐摇摇头,“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一下别人。“
”后来我才知道从小父母离异跟着奶奶生活的她,因为车晚点了几分钟,她没能见她奶奶最后一面。”
“还有一次放假,你们都回家了,我半夜发烧了,娅娅去找宿管阿姨拿药,给我敷毛巾,守了我一夜没睡,在零下十几度的时候背我去打车到医院看病,然后笑着对我说,'你丫的,真会折腾人’。”
……
斐斐又喝了几口酒,然后摘下了手上那条手链,那条她和覃娅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在店里为对方亲手编织的手链,她把手链放在了收纳盒里。
我看见那个盒子里全是她们的回忆,里面有署名的贝壳和海螺、有上了颜色的石头、写有字的硬币、写有日期的瓶盖、旅行的车票、电影的票根、为对方做的陶瓷杯、不同形状的小泥人、缺角的书信、破碎的风铃、枯萎的雏菊、掉了一只眼睛的小熊……
斐斐拿起一个的网球对我说,
“她是我见过打网球打的最帅的女生,每次陪她打球,我都能看见她身体里被禁锢的灵魂。”
覃娅曾说世间的感情闻起来都是金钱的味道,斐斐是她第一个感觉到爱的人。
而斐斐却说覃娅是她见过最率真的一个女孩子,可是她伤得太重,她恨自己没有能力拉她上岸。
“没有什么能一下打败你,就像没有什么能一下拯救你。”
深陷在泥潭里的两个人,你越是用力往上拉,就陷得越深,然后连自己也要跟着被埋葬。
她们开始争吵、无视,谁也不主动联系谁,感情在一点点变淡,最后渐行渐远。
后来覃娅说要出国了,斐斐觉得或许换个环境会对娅娅更好。
覃娅来跟我们告别的时候,斐斐看见她缠着条条纱布的手,一把抓住很激愤,
“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覃娅一把甩开,头也没有回,比斐斐还尖锐,
“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受不了吗,那就滚远点!”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就连斐斐也走不进她的内心了。
后来听说覃娅住院的消息,斐斐一口气跑出了五公里以外的公交站。
再见面时。
斐斐以为她们还可以和从前一样,彼此可以在夜晚谈天说地,可以一起去吃很多好吃的,可以为一句话乐上好几天,哪怕是很久很久才见一次。
可上天给了我们一记重重的耳光,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而已。
我一直没敢告诉斐斐,在娅娅出事的时候,最先赶到的不是她的爸妈,而是她的叔叔。
好好珍惜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个人来到你生命里总有意义,即使你们终究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