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杂谈：任是佛祖也流氓

仔细品读《西游记》的小说或者影视剧文本，人们会发现无处不在的流氓耍赖行为。可以说上到佛祖、玉皇，下到妖魔、八戒，甚至于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是耍赖的高手。

九儒十丐

首先说玉皇大帝就曾听信太白金星的谗言，封孙悟空做什么弼马温，蒙骗齐天大圣。如其不然，也不至于有后来的大闹天宫。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耍猴玩呐？再有就是至尊如来我佛，也不乏耍赖的流氓行径，总是护短。在西天大雷音寺为家奴的不当行为辩护，庇护索要贿赂的阿傩、迦叶。明明是大鹏鸟祸乱狮驼城，却要说什么狮驼国的居民不信佛教，难道不崇佛法就该死吗？还把大鹏鸟认为娘舅，给予更多的供享。齐天大圣孙悟空更是一个大大的无赖，不要说其盗仙丹、偷蟠桃的龌龊、卑劣。在车迟国与三位大仙比试时，多次违规、作弊，以阴谋狡诈取胜。更不要说在悟空棒下救走诸多妖魔鬼怪的各位大神、大仙。

佛祖释迦摩尼

在于己不利的情况下耍赖是典型的流氓行径，意在破坏游戏规则，自私自利。“流氓”本指失去土地、家产等生产、生活资料的流民。管仲说“民之道，无恒产者，无恒心”。既无恒心，也就无所谓礼义廉耻、规矩道德。自来流氓无道德，唯利是图。如果说，造反失败的孙悟空有几分破产流氓的形象，耍耍无赖也就罢了，为什么富有天下乃至寰宇的玉皇大帝和佛祖如来也要耍弄“无赖”这种流氓行径呢？

阿难、迦叶索要贿赂

吴承恩以《西游记》暗喻晚明社会矛盾激化，全社会弥漫流行的流氓无赖现实。有学者研究认为中国的晚明社会的价值主体是流氓文化，流氓的崛起又与元明两代统治者的粗鄙、孤陋不无关系。蒙古军事贵族入主中原，对于高度文明的两宋文明心怀畏惧。对于继承儒家士大夫思想品格的文化精英，充满嫉恨、敌视。所以，蒙元建政，废除科举，切断了儒家精英的上进通道。实行身份歧视政策，在元朝的身份等级中，文人仅仅高于乞丐。所谓“九儒十丐”，甚至不如娼妓。

嘉靖皇帝

明太祖出身卑微，在心理上对继承儒家道统的士大夫阶层猜忌、仇视。元明两代都重用无视道德礼仪，只知效忠主上的流氓，歧视、侮辱知识分子。明太祖朱元璋发明“廷杖”制度，对敢于非议君上的大臣当庭责打，在肉体惩罚的同时进行人格侮辱。到明朝中后期，皇室与秉承儒家价值观念的士大夫官僚阶层更是水火不容。官僚精英打理家国军政大事，皇帝则饲养厂卫，监视百官，结营皇家私利。

骂过皇帝的海瑞

皇帝与官僚的矛盾在嘉靖、万历两代进一步激化。两位皇帝都因与官僚的矛盾几十年拒绝坐朝理事，海瑞则做出过抬着棺材骂皇帝的荒唐行为。在这种情境下，整个天下，从最高的皇帝到卑微臣子再无做事、成事之心。得势者鲜廉寡耻，结党营私。失意者故作嚣张，意在沽名钓誉。李自成兵困北京，群臣不肯拿出哪怕一两白银用于战事，拱卫京都。城破之时，农民军威逼百官，得银七千余万辆。甚至，在万历后宫的地库里，也搜得金银价值三千余万辆。

闯王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