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毒计,知县丢官,梁上君子助力破案——聊城奇案

清朝康熙年间,山东聊城县新任县令上任,他是个勤快人,上任后经常出门走访民情,这一天,县令从某个村子返回县城的时候,看到一阵旋风在一个坟茔上徘徊不走。

县令驻足良久,旋风始终没有散去,跟随的人都啧啧称奇。

这难道是死者的阴风在喊冤?县令将此事上了心,回到县衙就叫来那个地方的官吏,询问那处坟茔是谁的,可有什么故事?

官吏回去查了一下,回来汇报说,那个坟茔是一个周货郎的坟,似乎没啥问题。

在官吏的讲述中,周货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故去,靠着邻里和叔叔的接济勉强长大。

十几岁的时候,周货郎就走街串巷做起了小买卖,卖那些便宜的胭脂水粉和针头线脑。

周货郎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擦黑才回家,虽然每单生意只能赚一点儿钱,但靠着他的勤劳,不仅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攒下来一些,几年的功夫,日积月累,周货郎也有了几十两银子的积蓄。

这点儿钱对富绅人家那就是几天的花销,可对小民百姓,却是笔不小的钱财,能娶媳妇成家了。

周货郎的叔叔跟他的街坊们热心的帮他找媳妇,其中邻居王大娘的外甥女脱颖而出,她说自己这个外甥女叫秀儿,不到二十岁,长得好看又贤惠,而且没有嫁过人,跟周货郎是天生一对儿。

跟其他几家介绍的女子相比,秀儿的条件优越得多,长相也是最好看的,周货郎的叔叔拖着周货郎在暗地里看了一下,周货郎一下子就拔不出眼睛,脑袋点的比小鸡吃米还快。

周货郎叔叔年纪大,做事稳重一些,托其他人打听了一下,说王大娘的远房表姐之前是住在南方,家中遭了火灾,家产被烧了个精光,丈夫也被烧死了。只剩下一个女儿在身边,母女俩没了生计,就千里迢迢来投奔亲戚。

平时大家看着秀儿是个勤快姑娘,经常能看到她帮王大娘洗衣干活,听说还有做饭的手艺。

只是王大娘也不是啥富庶人家,表姐两口人住进来,家里立刻显得挤了很多,而且还多了两张吃饭的嘴,所以王大娘才特别热心的帮秀儿牵线拉媒,就看上了勤恳度日的周货郎。

听起来是一桩巧妙的缘分,周货郎叔叔放下心来,跟王大娘和她表姐合计了几次,就替两个小的主持了婚礼,婚礼结束后,秀儿母女就住进了周货郎的家中。

往后几年,周货郎还是起早贪黑地挣钱,秀儿也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夫妻两个看起来非常恩爱,小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

可惜,就在上一年的冬天,周货郎病倒了,可能是多年的劳累,累垮了身子,这一病就再没好转,一个月后周货郎就病死了,他跟秀儿没有儿女,是秀儿主持了周货郎的葬礼,将他安葬在那处坟茔之中,时间刚刚过了不到俩月。

听完官吏的讲述,似乎确实没啥问题?

县令始终无法忘记那股子盘旋的阴风,思来想去,县令决定自己跑一趟,到周货郎的家中探访一二。

有当地人带路,县令很快就到了周货郎的家,他抬头看去,房子似乎刚刚翻修过,看着挺新的。当地的老人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声,问问边上的邻居,说没看到秀儿出门,县令就让人继续敲门。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打开了房门,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面容姣好,隐隐的还能看到脸上有些妆容。

女子正是秀儿,她听了县令的来意,就抽泣着说了丈夫病死的经过,越说越伤心,哭得越发厉害。

县令却感觉不对,他带着手下离开,慢慢的走到那处坟茔,就顿住脚步,沉吟了一会,说道:“去,将仵作叫来,再叫来周家的人,我要开棺验尸!”

众人大吃一惊,这不没啥问题么,怎么就要开棺验尸了?

县令解释道:“我看他们家房舍新近修整过,可家主新丧,哪儿来的精神去修房子?而且那个秀儿在出来前分明是化了妆的,听到我们前来,才急急的抹掉妆容,丈夫刚死就有心思化妆,对丈夫的恩爱能有多少?我认为周货郎之死,必有蹊跷!”

众人觉得县令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还是略显牵强,待到周家上下赶来,听说要开棺验尸,秀儿当场嚎哭起来:“我的丈夫好惨啊,死了都不得安生!”

当地的老人也对县令有些质疑,人死为大,没有证据就要打扰死人,实在是不妥。

县令断然道:“如果尸体没有查验出什么问题,那我甘愿辞官!”

他话放了出来,别人不好再说什么,就合力挖出了棺材,再打开,由仵作细细的查验起来。

仵作查了一遍,又查了一遍,最后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啥都没发现。

官员和老人们都有些尴尬,但也没有什么表现。

区区一个平民百姓,也没啥大影响,最多县令的名声不怎么好听,真的追究起来,就是被责斥几句罢了。

秀儿就在一边嘶声大哭:“我可怜的丈夫啊!”

县令倒是个痛快人,断然道:“罢了,我不该让死者受苦,回去就辞官,以慰百姓。”他说到做到,回到县衙就写了封辞呈,收拾好行李,然后等着上司的批复下来就准备回家了。

不当官,也就没了那些闲杂事务,县令的日子清闲得很,他想着自己刚上任,还没来得及逛一逛周边,就准备趁着最后几天的时间,在县城周围好好的游览一下风景。

一天中午,在一个河边野餐的时候,县令听到一阵惊叫,是一个渔夫不小心被渔网缠在身上,掉进水中怎么都爬不起来,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县令忙让手下人上去帮忙,几个人又拖又拉,将渔夫和渔网一起拉上了岸,再划破网子,将渔夫给救了出来。

对救命恩人,渔夫是千恩万谢,拉着县令到他们家中,盛情款待,县令也拿出了随身的酒水,几个人大吃大喝起来。

酒酣耳热之时,两边聊得很开心,说着说着,说起了县令过几天就要走人,渔夫听到面前是县令,先是一愣,听完县令要辞官的缘故,又是一愣。

愣怔了好一会儿,渔夫开口道:“大人,草民有一事相告。”

喝得醉醺醺的县令摆摆手,大家是酒友,我也辞官了,莫提什么大人小人。

渔夫却说道:“你可以不必辞官的。周货郎的死,确实有问题,他是被人所杀!”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都惊了,县令蓦地直起身子,连声说道:“此话何讲?”

原来这个渔夫平日里好赌,打渔的那点儿收入,都扔在了赌桌上,还欠了不少赌债。前阵子他被追债的逼得太急,就打起了偷盗的主意。

兔子不吃窝边草,渔夫也没准备在周边的村子下手,特意选了一个稍微远点儿镇子。

半夜里,他摸进了一个人家的屋子,正要翻箱倒柜,外面传来人声,他就急忙地爬上房梁。

眼看着一个病恹恹的男子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女子,脸上满是纠结。

男子进屋就躺在床上,女子却半晌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从屋子外面又进来了一个男人,他上来就扑向床上的病号,一把将其翻过身,死死压住。

女子则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筒,一把扯下病号的裤子,将竹筒摁在其菊花之上,然后拿起边上的油灯,用灯火炙烤竹筒的底部。

病号一直在挣扎,只见竹筒一抖,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进了病号的身子,后来的男人拿起被褥盖住病号的脸,闷闷的一声惨叫后,一切归于寂然。

后来的男人和女子喘息良久,女子问道:“你确定这个方法,别人看不出来?”

男人说道:“放心,他身上没有伤痕,你就说是病死,谁还能怀疑?”

女子道:“亏你能想出这种主意,用火烧竹筒,蛇就能窜进人的身体,想想都可怕。”

男人笑道:“那还不是为了跟你双宿双飞?”

两个人调笑着离开了屋子,梁上的渔夫也偷偷溜走。

这件事情被渔夫埋在心底,直到县令救了他的性命,他才说出此事。

县令酒也顾不上再喝,拉上渔夫匆匆赶回县衙,叫上一众官吏,径直跑去周货郎的坟茔,还是叫齐了相关人等,不顾秀儿的极力嘶声反对,再次打开棺材,剖开了周货郎的肚子,果然在他的腹内,找到了一条死蛇!

死蛇被找到,秀儿当即瘫倒在地,加上渔夫的指认,秀儿杀害亲夫的罪名就跑不了了。

经过审讯,原来秀儿在南方,是一个地主的小妾,又跟地主的儿子私通。丑事败露,地主的儿子被扔进大牢,秀儿提前跑了,远遁北方。

后来地主的儿子出狱,他倒是念旧情,千里迢迢找了过来,恰好这时周货郎生病,无法做买卖养家,秀儿就跟地主的儿子一拍即合,决意杀死周货郎,等事情淡去,卖掉周家的房子,拿着钱财跟地主的儿子换个地方过好日子。

没想到他们的毒计,被梁上君子看在眼中,而梁上君子又被县令救了性命,将事情和盘托出,最终破获了这一桩人命大案,可谓是天网恢恢。

真相大白,县令官复原职,秀儿及地主的儿子被凌迟处死,渔夫将功抵过,继续打渔为生。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