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风起2》连载15
酒杯碰得蹦蹦蹦响
“江东美食汇”流量确实上去了，这使小强他们三个都十分高兴。尤其是吕萍萍，一天到晚要查看点击率。因为现场直播以后，平台还在定时推送，一些粉丝也会回过头来再看一遍，所以点击量还会增加。
提供直播场地的那个茶楼老板，也十分开心。他邀请小强他们几个主创人员，到当地一家经营江东菜的酒楼，举行庆功宴。他给吕萍萍发的邀请微信里，除了说一些客气话以外，还特地编了两句话：
网牵四海风雷动，
江东直播真牛皮。
吕萍萍看过以后，立马把这个微信发给其他几个主创人员，还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晒了出来，顿时引来好多网友围观称好。
小强看了，在他们三个人的工作群里发了两句话：
牛皮总会被戳破，
包子早晚会露馅。
这话看似调侃，实际表现出丁小强与吕萍萍不同的性格。他似乎要冷静一些，他觉得点击率高是好事，但要持续发酵，不然很快就冷下来。网络这东西，千变万化，风一样的吹来吹去，粉丝要沉淀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气球一样，随时可以泄了。因为茶馆老板说的是牛气，他便戏说牛皮。
吕萍萍并不知道小强的顾虑，回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许小晴也过来凑热闹，点了一个问号。
吕萍萍觉得意犹未尽，又写了一大段话，发到工作群微信圈里：
喜欢最好的人，做最好的自己。任何年龄，任何时候，都要不停地努力，不停地变好，变得完美。
小晴觉得很好笑，回了一句：“你发这么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什么意思呀？”
吕萍萍迅速回答道：“开心嘛。”
在茶楼老板举行的庆功宴上，吕萍萍主张趁着风头，连续再做两期直播，把热点炒得更热。这样，“江东美食汇”就迅速占领网络高地了。
小强端起酒杯向吕萍萍敬酒，称这个提议有些道理。
小晴也端起酒杯，说同意吕萍萍的意见，沿着上期的套路继续直播。
茶楼老板兴奋起来，连忙说：“好呀，好呀，我负责给参与讨论的网友发红包，涨涨人气。”
几个人哗啦哗啦鼓起掌来，酒杯碰得蹦蹦蹦响。
接下来连续做了三期同题直播，凡参与讨论的人，都可以获得一个随机发的红包，讨论就更加热烈了。双方争论来争论去，支持“双十一”的年轻人占了上风。
这与开始策划时提出的主旨完全不同，事与愿违。
吕萍萍很是开心，因为自己很投入，满以为自己很有人气。小晴似乎有点应对不力的感觉。小强场内场外、线上线下找了几个和小晴观点相近的人，他们与小晴相互配合，强词夺理，还是压不住不在现场参与进来的观众的声浪。
网络就是这个德行，平静的时候就像一潭死水，吵起来就是滔天大浪。好在浪头一过，又会恢复平静，等待下一个浪头的到来。前面一个浪头是什么，早就被网民们丢到瓜爪国里去了。
茶楼老板趁机弄出一个支持正方还是反方的投票，用红包吸引网友参与。“江东美食汇”网络平台的点击率，一直在不停地升高。
在清溪市，甚至是江东省，“江东美食汇”这个品牌，就这样热热闹闹地进入了千家万户。
“双十一”和许晴晴和吕萍萍这两个主播也就是成了千家万户议论的 话题。
“江东美食汇”牌子响了，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小强却有点遗憾。他期限策划和这个直播节目，很是赞同那个叫“草君”的作家的观点，对眼下商家的无耻炒作给点批评意见，至少要警醒人们不要跟着商业化的步子走得太远。结果恰恰相反，反而帮了商家的忙，帮他忙炒作了一番。难怪那个茶楼老板还要给他们几个设个庆功宴。
小强心里不舒畅，找个借口谢绝了。
本年度网络达人
转眼就要到“双十二”了。
这是一个由“双十一”派生出来的日子。商家如法炮制， 也就成了网民们，尤其是年轻网民们，女网民们欣喜如狂的节日。
吕萍萍提出来，既然“双十一”尝到了甜头，那就“继续革命”，再做机器直播，再来一轮网络风波。
小强在选题会上说，同样一个话题，用同样的方式运作，网民们会有审美疲劳。
小晴也说，连续这么直播，面对的还是那些网民，不如策划个新的话题，吸纳一些新粉。
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个态度，吕萍萍不再坚持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溪市一个广告公司联盟发起了一个活动，很是令他激动。
这个广告公司联盟搞的活动，叫“江东省首届网络传播达人比赛”。这个活动是通过网络投票的方式，选出本年度网络传播活动中有影响的人物。换句话说，就是要打造一批网络明星。
活动的策划者设立了什么网络新人、网络达人等一大串名目，所有参加者不设门槛，只要你有兴趣，交个报名费，送上一段视频就可以参加。入围以后的名单，再由网民们投票选出。
吕萍萍在选题会上提出，咱们应该参与，咱聚了那么多粉丝，股东粉丝来投票，是大有优势的，这是一次展示“江东美食汇”整体形象的大好机会。
小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要是能够与“大众点评”“美团”这样的平台结合起来，整合所有优势，获奖是大有可能的。
许小晴推选吕萍萍参加，因为上次这个直播，支持他观点的人数多，有明显优势。
吕萍萍则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这次参与比赛，主要是提升
“江东美食汇”的品牌影响力，要有长期眼光，还是推许小晴的好。一来女性容易为人接受，二来上次那个直播，小晴的表现很有个人特色，他自己不过占了观点与年轻人接近的优势。
小强觉得吕萍萍说的不是客套话，是为了三个人共同的平台着想，说服小晴不再谦让。
还是老规矩，三个人分工明确，小强负责参赛的主体和策略，吕萍萍负责对外联络，动员粉丝参与投票，小晴则做参加比赛的个人资料，做好参赛前的各项技术工作。
好在都是玩网络的，“江东汇”的一干人马全部出动。许小晴顺利通过海选，进入复赛。
许小晴本来长得不错，在“双十一”的直播讨论中秀出了特色，很快便在比赛中占据领先的位置。
余下来的几天，大家都热切关心网络投票的情况。排在第一和第二位的，基本上是许小晴和另外一个叫做“光头杨”，上下差距不大，紧紧追赶。
一天晚饭以后，微信平台显示，“光头强”的网络票数上千上千地增长，许小晴被拉下好大一截。
吕萍萍大呼，不得了有人在刷票。
以前听老爸说过，他那个公司就有这个业务，只要有委托人出钱，他们公司就会安排人，有几种人员投票和网络扫票两种方式结合，帮助委托人提升票数。
吕萍萍马上要求召开临时会议，提议委托他老爸的公司去运作。
小晴说，咱们别干这个事儿，宁愿不要这个达人称好，绝不舞弊。舞弊，要是在美国，就是信用不良记录。
吕萍萍说，这是在中国，你要改变思维。用美国那一套，在这里就要吃亏。
小强不知如何是好，闷闷地不做声。从来不吸烟的他，居然下楼去买了一包“精品芙蓉王”，顺手甩了一支给吕萍萍。
小晴还在和吕萍萍争论，两人互不相让。汪洪亮正好进来了，看到满屋子烟雾腾腾，问是什么事？
小晴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汪洪亮便说，这个事儿，你们小孩子别费脑筋了，交给他来办就是。
小强说：“汪总，你千万别花钱刷票哦。咱们不是出不起钱，是那样做，是在毁了咱们自己。”
汪洪亮说：“明白了，你们放心继续做自己推广，做自己的节目。我不会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的。我会合理合法地做事。”
小晴破涕为笑地说：“我相信你，要不爸爸他们怎么会拿一大摊子交给你。”
大家都笑了。
汪洪亮的做法很简单，一是在网络公开揭露把对手花钱买票的伎俩，慑于舆论压力他们不敢继续刷票。
而是汪洪亮给星火公司本部和个子公司发了一个紧急通知，要求公司下属公司、联营公司的员工，在这次活动结束前，每人每天都要给许小晴投票，作为考核的内容。星火集团大小公司、联营公司上百家，员工遍布各地，没人动动手指，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丁刚强后来批评汪洪亮那是利用组织的力量，与花钱买票的手段不相上下。这是后话。
实际的情况是，许小晴的票数后来居上，反超“光头强”，一路遥遥领先。
结果自不必说，小晴被评为本年度网络达人，成为了清溪市乃至江东省的网络新星。
作者张效雄，湖南湘阴人，湘潭大学七七级中文专业毕业，记者出身的作家，教授。湖南日报社（集团）高级编辑、原副总经理。代表作：畅销长篇小说《风起》、散文集《寻觅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