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煌文：求学之我的老师、同学、师生自己动手盖教室【一】
〓 第 1485 期 〓
文|殷煌文 编辑|王成海
一九五五年九月，我结束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开始上学了。从一九五三年的秋季，三义村小学就并入高家地中心学校，我们每天跑校到北面三里外的高家地去上学。
当年高家地中心校初小人数不多，是复式班，高小五六年级人多，是单式班，一三年级二四年级各为一个班，这两个初小班在学校最后排的教室里，一三年级在东边的教室，二四年级在西边的教室。当年我们班共有五十几名学生，一三年级的人数各占一半，一年级占教室的北半部，桌子是搭在泥台上一条尺半宽六尺长的木板，四五名同学坐一排，胳膊碰胳膊，写作业常互相妨碍。坐的是一条半尺宽六尺长的窄木板，两头由两根栽在地下的木橛子支撑，木橛子栽得不牢靠，一个人晃动屁股，其他人也都晃动。
我们班的同学是由三义村、高家地、古碌碡三个村的学生组成，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是傅作家老师，傅老师当年二十多岁，中师毕业生，中等身材面容清秀，个性活泼有亲和力，讲课声音洪亮干净利落。一般上课先让三年级学生预习语文内容，再给一年级讲算术并布置作业，然后给三年级讲语文。下一节课次序颠到过来。这种教学方式有弊有利，弊端就是给一个年级讲课，另一个年级常受干扰，有利的是一些记性好的低年级学生耳濡目染，不知不觉就把高年级课程的内容给记住了。我听三年级学生背课文，我也听的背会了，也跟着三年级识了不少字。我们的班长是三年级的任厚，上课时老师走上讲台，班长高喊“起立”，同学们一齐起立，老师弯腰点头同学们就坐下，当时不喊老师好同学们好。在校园里或在大街上同学遇见老师都要脱帽行礼，老师要点头还礼，同学们对老师十分尊敬，老师也很关爱学生。当年学生对老师十分敬畏，有一次傅老师让我们做算术作业，他给三年级讲语文面朝黑板在板书生字，我尿憋不住了，就悄悄溜出教室去厕所，回到教室被老师发现了，问清了我上课溜出教室的原因后，批评了我破坏课堂纪律的行为，再次申明上课时间不准上厕所。几个月后进入冬季，我上课时又尿紧了，牢记上次老师的批评，也不敢向老师打报告，实在憋不住了就尿在裤子里，顺着裤腿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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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师教了我们一学年，第二学年就调走了。
上了二年级仍是复式班，原来的一三年级变了二四年级，从东边教室调到隔一过道的西边教室，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是高仁老师，高老师个子不高，国字脸大眼睛，说话高声大气，当年近四十岁，年轻时在集宁住过粮店，字写得很漂亮，算盘打得很好。每天下午的自习课时间，高老师就教四年级的学生练习打算盘，高老师人聪明记性好，据听说学过一掌经，类似于今天小学生的珠心算。一上下午自习课，高老师让四年级学生把算盘拿出来，他背抄着手，一只手放在另一手掌内，在过道里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打上三千六百二十伍，再加上五千四百三十七，再加上…:…再加上…:…一直加到十几个数后问同学们得数是多少。同学们七嘴八舌报出六七个不同的数，高老师最后说某同学得数是正确的，接着高老师又高声叫道开了，打上…加上…
高老师朗朗的报数声伴随着学生们噼里啪拉的打算盘声，真是一首美妙动听的乐曲，我们二年级的同学有时听得入迷竟忘了写作业。这样一次次开了，一次次重新打上，同学们的失误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几次同学们齐刷刷地报出同一个得数，高老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也到了要下课的时间，他高声的说这就对啊!高老师口中的啊就是我们常说的啦，就这样同学们在不知不觉愉快的学习中一节课就结束了。
集二铁路修通后，有了白音察干车站、装卸队、邮电所、粮站、卫生院等单位，随着工作人员的增多，念书的学生也增加了，白音察于还没有学校，这些职工子弟都到高家地中心学校念书，我们班插进了几位铁路职工子弟，这些同学的父母都是外地人说普通话，他们也说普通话。我们班插进一位女同学叫闫英菊，长得白白净净，很瘦弱。我们就叫人家小侉侉，一天有位顽皮的同学编了个顺口溜：胡燕胡燕霸叉叉，你妈嫁给老侉侉，老侉侉生下个小侉侉。气得这位同学趴在桌子上哭了。高老师知道了把那位顽皮的同学狠批了一顿，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叫人家小侉侉了。
在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建立了一个图书室，这是校长王政老师提议并促成的，王政校长大高个子，国字脸，高鼻粱大眼睛，说话嗡嗡响有铜音，脸上常带笑容，她的妻子郝秀琴也是学校的老师。王政校长责任心强有担当治校有方。当年高家地中心校是利用旧政权乡政府的办公场所的房舍，后来略加改造成为教室。学生坐的桌凳木板，是铁三局修集二铁路工人遗弃的厕所里架在茅坑上的木板，学校收留回来略加修整做了桌凳。五六年级后来的教室都是师生自己动手脱土坯盖起来的，当年学校的办学经费非常紧张，学校的许多事情都是师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动手去解决，如此简陋的条件那能有钱去建图书室。王政校长想了个好主意，全校二百多名学生每人捐出一本图书就是二百多本图书，再加上铁三局工人们赠送的一百多本书共三百多本书，就可以建一个图书室了。校长一提议全校师生都积极响应，当年买一本小人书也就是毛二八分钱，最贵的两角左右，同学们有的和家长要钱，有的收集废品挖药材买钱，筹到钱后就到白音察干供销社买小人书，大家约定不能买重复的书，当年后旗新华书店有流动售书员，有姓徐的职工骑着自行车驮着近百斤的书，不辞辛苦沿后旗各学校去售书，同学们都尊称他为徐老师，徐老师个子不高，背有些驼。同学们买到书后就送到图书室造册登记，并发给一个油印的借书证，图书室是在办公室东边一间空闲房内，图书室是由学生管理，记的是由高年级的郜淑珍，高瑞芬李振雄，胡元珍几位同学管理。
学校里建起了图书室，给我们的课余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借书还书的时间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大家在最后一节课上就盼着早点下课，跑到图书室门口去借书，生怕自己心仪的书被别人借走。四年级有几位大哥哥们猜透了我们的心思，听到下课钟响，赵文选、师润发、王贞礼就挡在门口不让我们出去，真急死人了，我们又拉又叫，他们硬是不让出去，直到快把我们小同学气哭了，才放出我们，这时有些好看心仪的书早叫别的班同学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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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到图书放学了，带上心爱的小人书天气暖和时在路上边走边看，天冷时回家看讲给弟弟妹妹们听，第二天带到学校，在课余时间互相交换的看。这些图书不仅是同学们的精神食粮，而且又是友谊的桥梁，五七年冬天我们学校就和哈彦忽洞学校进行过一次图书交流活动，当年哈彦忽洞学校因为勤工俭学有一笔不小的收入，用这笔款项到新华书店购入了不少图书，其中有不少是成套的连环画，记得有《铁道游击队》《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交换回来的这些小人书很有吸引力，看了一本还想看下一本，我的阅读兴趣就是从阅读这些小人书培养起来的。
在当年书籍和文化贫乏的年代，那间小小的图书室带给我的乐趣是难以忘怀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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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殷煌文，网名耕田者，高中语文教师。从教四十年，现已退休。喜爱阅读和中医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