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1917》声音语言浅析

声屏世界2020,(08),49-50

影片作曲由配乐大师托马斯·纽曼担纲完成,其创作思维不同于传统意义中以曲为中心,而是将影片置于音乐中心,将“给电影写配乐”作为创作立场。

声音语言

声音团队配合默契。该片中许多内容是由极度创伤性事件打断宁静而亲密的时刻组成。在那些安静的时刻,如何选择最关键的声音成为声音主创团队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因呈现效果需近乎无剪辑痕迹,故不能依靠传统方式来调整节奏和能量,而是需要用音乐和环境声音之类的东西调节能量水平的起伏和流动。例如在飞机失事之后,画面变得非常安静,同时伴随着矿井的坍塌,一部分很大的声音却逆行其道做得很小,不以极端的听觉冲击力充塞观众耳朵。

枪支声音录音风格更加自然,使得观众从主人公的角度感受到导演狄金斯对整部电影的期望。没有用直接枪声录音,而是在自然空间中把能量分配给环境声的录音素材,观者感受更为真实。在电影快结束的树林镜头里,斯科菲尔德顽强拖着沉重步伐依然向前,直至听到前方若有若无的歌声,甚至不确定是否是幻觉所致。他跌跌撞撞地从河里走出来的镜头中使用了同期声,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声音团队在伦敦南部的新森林里进行了同期声再录。声音团队创作思路富含新意,该片的音效处理明显有别于传统意义上大众对战争题材影片恢弘气势的配乐认知,以微见强,以静表乱。

原声音乐紧贴主题。该片原声音乐由著名配乐大师托马斯·纽曼担纲操办,作为众多优秀影片配乐师不二人选,托马斯·纽曼始终坚守音乐于电影本身而言是锦上添花,以故事情节作基底与主线,辅以适时且具备推动效果的原创音乐,紧贴主题思想而行,以实现音乐与故事的高度融合,让电影中心立意的延伸。

首先是打击乐。每次斯科菲尔德与布莱克行经不同战区时,紧张的鼓点声随之响起,且呈现出有层次的递进感。通过结合三角铁、木琴等特殊音色及营造氛围的特殊音效彰显两人心理状态。军鼓大多音色清晰、明快,并伴有沙沙的声音,别具特色。而在弱拍上则使用穿透力强,力度变化大的军小鼓敲击细小的节奏,以调和音色,增强乐曲节奏感。

三角铁响亮的颤音能使极度高涨的紧张感更加鲜明。时不时奏出连续而迅速的震音,尽管音量微弱,但这种美妙感觉仍可回荡于画面之间,增强侦察敌情的紧张感与前方未知事物神秘感。穿插其中若有若无的木琴声能发出木质坚硬清脆、余音短、穿透力强的声音,使得该段配乐结构更圆润丰满,不仅表现为以鼓点突出氛围,各种乐器恰到好处的配合与淡出淡入使得画面富含层次感,而且符合电影剧情走向。

其次是弦乐与管乐。影片中运用最多的即为弦乐,无论是斯科菲尔德奔走在炼狱般的火光之中抑或是完成任务后瘫坐在树下淡然眺望,弦乐的选用将其情感渲染至最大程度化。当他奔跑于明暗交替的火光中,小提琴悠扬温柔、热烈轻快的声音迸发出其内心最富于戏剧性和生命力的强烈感情。大提琴奠定低沉宏伟的音调基础,中提琴辅佐小提琴完成主旋律,身后城市废墟忽明忽暗,远处教堂在熊熊燃烧,战士毅然决然向前,画面壮阔无比而极具震撼。

战友意外死亡后,斯科菲尔德搭乘友军车辆时辅以一段悠扬舒缓的钢琴与提琴合奏,温柔色彩的钢琴音色却丝毫未带来温情,反凸显其内心孤寂无比。周围士兵们喧嚣吵闹,虽旅途艰辛却谈笑风生,唯有他孤独无助却又无法停下脚步。卡车陷在泥浆中哭腔的“I really have to go”配合声声抑扬的提琴声使得画面愈发悲怆。

结尾处,斯科菲尔德坐在大树下凝视远方,管乐声以淡入形式进入这帧静谧般油画的场景,单簧管与双簧管互相配合,动情处加入小提琴,推动情绪更上一层。单簧管嘹亮悠长的中音,音色纯净、清澈优美,有时转为低沉、浑厚而丰满的低音,双簧管柔和软丽的音色将观众思绪带至故事开头,忧郁抒情的情绪跃然于银幕之上。提琴声依然婉转动人,却不似之前般震撼,而是将情绪由高涨逐渐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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