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於道发作品丨自成一统的散文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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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适合在寂静的深夜。窗外,夜风轻拂,星河辽阔。读过《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的人,无疑都有这样深切的体会:书中无处不在的画面感,如电影般真实地在眼前闪现。让我想起了少年时代,在电视上看过的电视散文,唯美的画面,移动的场景,加上朗诵者磁性的声音,让少年的我,为之痴迷。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相较于其他的散文集不一样的地方,首先是它的结构。大多数的散文集是分辑划分,我右手边的书柜里,有着不多的几本散文集,它们大多是按照故乡、童年、学生生涯、采风游记、节气、风物等类型来划分的,可能有时间的顺序,但是彼此之间的联系不大。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则是一个浑然的整体,所有的篇章都是围绕着作者故乡戴家汇和童年时代的所见所闻。篇章之间由一根线串联而成,最后形成一个闭环。各个篇章之间一环套着一环,由此及彼,由点到面。既像一朵花,瓣瓣相连,又像一棵树,盘根错节。
那些由剃头铺、包书台、油坊、邮电所、收购站、大队部、缝纫铺、茶馆、供销社、铁匠店、粮站、地质队组成的戴家汇,和文中约两百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如同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四通八达。通过一个儿童有限的目光,细致地描绘出了一张年轻中国六七十年代的山村全景图。
许多年以前,在戴公山林场实习时,我曾经去过戴汇老街。在公路后面,晨色朦胧。沿街的地摊,一字排开。不论是青石的台阶,还是尘土飞扬的土路,都让我倍感亲切。这样久远的街市,和我的故乡一样,别无二致。
在钢筋混泥土构造的城市,生活久了以后,突然发现,我们对于古老乡(山)村的怀念,异常强烈。木心先生的横空出现,看似偶然,其实正好契合了我们内心的呼唤。哥伦比亚的倒影再美,还是不如故乡乌镇更让他牵挂。
我在读《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的时候,脑中闪现最多的是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城南旧事》中,童年早慧的英子对北京城南胡同里,成人世界的悲欢离合感同身受,全书自始至终弥散着忧伤的气息。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和《城南旧事》不同的是,它细致地呈现了一个男孩从懵懂到觉醒的成长过程,儿童的目光,一开始是干净纯粹的,他在母亲的身后跳跃,他是欢快的,无忧无虑的。
童年受限的视角恰好抵消了时代的沉重与苦涩。和李娟的阿泰勒系列散文,直面苦难不同的是,《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的叙述,因为儿童的单纯视角,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有时候,我们不能不承认,写作是需要天赋的。罗光成先生在历史的深处,打捞过往的生活时,他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实在让人惊叹。《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中,层层递进的短句,循环往复,如同音乐的复调,又像是儿童的絮语。其中细节的描写,精彩绝伦。不论是动作还是神态,细致入微,毫厘不差。
“我再一次逮住母亲粗粗的,乌乌的,扎着布条蓬松得像拂尘一样的辫梢,一用力,甩向一边去。母亲侧过脸,弯下腰,手掌在我的头顶温温地抚过,还送我一个灿灿的笑。母亲左手从左肩伸向颈后,一把握住两条大辫子,微微向右一扭头,两条大辫子就从母亲的左肩顺势而下,马尾一样挂在了胸前。”
母亲的大辫子,剪掉卖给了剃头匠。换成了作者爱吃的水果糖、香蕉酥,还有小麻球。注意,不是油盐酱醋,全是孩子爱吃的零食。母亲与好姐妹们在对新发型品头论足的时候,作者此时却沉浸在食物的甘甜中。巨大的反差中,看似风轻云淡,各不相干,其实背后信息量极大。生活的艰辛,在作者不动声色叙述中,一笔带过。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开篇散文《母亲的大辫子》,表面看起来写得是剪头发,其实它要表达是母爱。虽然全篇没有出现一个爱字,但是,母亲的舐犊之情,溢于言表,让人泪目。
长篇童年成长叙事散文《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中的许多篇章,之所以会被当作小说来看,是因为每一篇精雕细琢的描叙当中,几乎都藏着故事。看着漫不经心,似乎是闲笔,一带而过。但是仔细一推敲,闲笔也不闲呀。
《母亲的大辫子》中,仙娘家的故事,父母外出,不知所踪。哑巴仙娘和寡居奶奶,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看似闲笔,一带而过,其实细究之下,让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母亲的大辫子》中,在作者和母亲去剃头铺的一路上,除了对戴家汇老街地理位置详尽的描叙之外,后续散文中出现的剃头铺、宝书台、供销社、粮站也一一登场。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对戴家汇老街详尽细致的描叙,让我想起了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对巴黎的描绘。《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就像是浓缩版的《人间喜剧》,它们在许多方面有着相近的血缘关系。注重环境和风物描写,立志为时代作秘书。人物在不同的场景重复出现,表现了人物的成长过程和性格变化。
“我们二话不说,又玩起了坐飞机的游戏。金喜一面旋着大木椅,一面嘴里模拟着飞机嗡嘴的声音。我翘起双脚,张开双臂,做出飞机的造型。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心血来潮,跳下坐椅,跑到大木椅后面,够不着靠背的上方,就用手抱着靠背的两侧,学着金喜的大大,胡乱地用脚蹬踢着坐椅后面黑黑的鹅颈子一样的铁机关,踢着踢着,哗啦一下,大椅背成功地被扳平了,与坐椅差不多成为条直线了!
可就在我为自己的本事得意的时候,突然发现椅背再怎么扳也扳不回去了。我急得心咚咚地跳,背心漫出了一层汗。金喜也在边上急得直跳,说你把椅子搞坏了,你把椅子搞坏了。我害怕金喜的大大来要找我赔,急忙抓起丢在木条桌上的花书包,金喜说,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把椅子搞坏了,你把椅子搞坏了。我仿佛没听见一般,跳出青石门槛,逃回家里去。”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在对故乡戴家汇老街慢慢展开幕布的同时,也逐步展现出了一个山村男孩性格中的方方面面。
《那些曾经花开的地方》,就像早晨草叶上的露珠,清新自然,带着泥土的芬芳。它在向经典致敬的同时,无疑为芜湖乃至安徽散文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前进方向。
作者简介:於道发,笔名飞花逐月,安徽南陵县人。1997-1998年在鲁迅文学院普及部函授两年。曾在《鲁中晨报》《云南日报》《河北工人报》《西部法制报》《佛山文艺》等报刊及《西散原创》《同步悦读》《安徽省作家协会》《家乡》等微信公众平台发表评论、散文、小说、现代诗若干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