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俊华 ：冰春 【07同题·小说】
冰春
文/侯俊华
瓢泼的大雨一直在下……在玉米地里蛰伏着的程成完全没有感受到雨滴的冰凉，他在等待着她的出现。
这场夏雨来得太及时了！程成不只一次地设想着这样一场大雨的到来，尤其是周末的傍晚。
这是一条从程成初中学校通向另一个村庄的必经之路，在路的一侧是一条常年流水的小河，另一侧是一块狭长的土地，土地的后面是又一块庄稼地和山岭。窄窄的小路，穿行在小河和土地之间，足足有一公里的距离才有村庄。这条小路旁的河水和土地都是程成他们生产队的。每年春种、夏锄、秋收，程成都来回了不知多少次，他太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了，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现在的程成突然觉得，这雨似乎是上天特意给他创造的天然屏障。程成知道，她，每个周末下午放学后的傍晚都要从这里回家过周末。
她，叫夏雨荷，是程成初中的同班同学。刚上初一的这一年，程成对所有的女同学都不在意，只知道学习和跟男同学玩耍。程成的学习成绩一直在两个班级里排在前三名，在各个老师眼里，程成是那种将来有大出息的孩子。
可不知怎么的，初二这一年刚开始，程成开始偷偷地看那些女同学。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上课时再也集中不起注意力。
尤其是那个夏雨荷，坐在程成右前方。程成一抬头，就能看到夏雨荷的侧脸和整个背影。夏雨荷高挑的个子，双眼皮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再加上她下课时“咯咯咯”爽朗的笑声，总是不停地传到程成的耳朵里。
夏雨荷就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正在慢慢地钻进程成的肚子里。上课时，程成总是抬着头，假装听课，眼睛却不时地瞟向夏雨荷。
红色的花格格衣服，太适合她了，配上头上扎起的两个马尾巴，一摇，一晃，简直就是一副天女下凡的模样。还有她那胸前渐渐隆起的……“这是个什么样的秘密？”程成一遍又一遍过滤着脑子里的痴念。
程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竟然太想知道夏雨荷的一切了。他要等待机会，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程成疯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痴念，他要不顾一切地破解这个秘密——夏雨荷身上的秘密！
雨一直倾泻不止，路上不时有冒雨赶路的男女老少。大雨落在玉米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习惯了这条路的邻村人，全然没有发现蛰伏在玉米地里的程成。一个，两个，三个……不是！不是！程成像过筛子一样，过滤着走过的每一个人！大雨倾注在程成身上，可他全然不觉。他不时擦着雨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500米左右的校门口方向。
学校在程成的村庄，程成每天都回家吃饭、睡觉。夏雨荷是住校生，每周才能回家一次。今天是周末，正好是夏雨荷回家过周末的日子。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雨依然在下，但瓢泼的大雨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减弱。
夏雨荷的影子已经烙在了程成的心里。白天上课，他没有了心思；晚上回到家，他经常失眠，满脑子都是夏雨荷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了程成的眼睛。
雨渐渐地小了，程成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
天色开始暗淡起来。一个熟悉的走路姿势正隐隐约约地从校门口的方向闪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程成太熟悉这个身影了！没错，是她，是她！夏雨荷！夏——雨——荷！夏雨荷正撑着一块大大的塑料布摇摇晃晃地朝着回家的方向走来。程成一阵欢喜，他几乎要跳起来。“夏雨荷！夏雨荷！！”程成在心里一遍一遍大喊着她的名字，等待着夏雨荷的到来。
100米、80米、50米……
程成的心嘣嘣直跳！夏雨中的程成身上完全没有了冰冷的感觉。程成只感到一阵一阵燥热遍布了全身！程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他在等待着这几十米的到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的程成，血一直往脑子里涌。他什么都不顾了，他要把夏雨荷了解清楚，他要解开她身上的所有谜团……
20米、10米、5米……此时的夏雨荷正冒着淅淅沥沥的雨和同伴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她只顾着天上的雨，全然不知道躲在玉米地里一直等候着她的程成。她不知道，一双邪恶的眼睛早已等了她将近两个小时！而这，早已超出了一个14岁少年异乎寻常的耐力。
夏雨荷的身影刚刚走过程成蛰伏的正前方，程成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推倒了夏雨荷的同伴，打落了夏雨荷手中撑着的塑料布，扑在了夏雨荷的身上，夏雨荷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程成连拽带拖，使劲把夏雨荷拖向玉米地……
“轰隆隆，轰隆隆，咔！咔！”突然间，两声惊雷传来，伴着一道电光冲进了程成的房间。
程成猛地惊醒，一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
窗外一片漆黑，程成额头上冒出一阵又一阵冷汗！
“轰隆隆，轰隆隆，咔！咔！”又是两声惊雷传来！
程成再也睡不着……
这个大山里的孩子，起身坐在了炕头的墙角，惊恐地望着窗外漆黑的月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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