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170】王永宏:老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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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楼

王永宏

老楼门前的巷子还是那么窄,一如既往,三十载光阴,困住了多少来往车辆。楼下的枇杷树,积攒了满满的儿时回忆,树下堆积的杂物,成了各色奇异昆虫的安定居所,沿着树根挖掘,时刻都有挖出宝藏的惊喜。还没等到长大,枇杷树却退休了,仅留下树根被水泥包裹,偷偷在地底发育结果。老楼的楼道没有灯,有的只是月光和杂物投射的影子,瑟瑟风声伴着晃荡的影子,却也构成儿时不可磨灭的记忆。

老楼是老了,女孩子从这儿嫁了出去,男孩子将这儿改成了新房。

老楼刚建好,一家人便在这里安定下来。那时我还依偎在老妈肚子里,老爸在外面挣钱养家,奶奶喜欢唱歌。爷爷也很强健,不仅处理家里的大小事,整栋楼上上下下哪家水管破裂,通水不畅全由爷爷一人无偿修理。儿时的爷爷无所不能,处处受人尊敬,跟他走在一起,不自觉也会自信昂然。

爷爷跟老楼是一体的,共同支撑着整个家安稳而踏实。可没来得及长大,爷爷却先病倒了,鸡蛋大小的肿瘤长在大脑里,那时的我就站在病房外面,一边注视爷爷,一边避免跟他目光交错。老楼上下轮流来看望爷爷,挺过来了,却为今后落下了半身残疾和执拗的坏脾气。

爷爷是一瞬间老的,老楼也是。地震来得突然,窗户被晃荡得乒乒作响,悬挂的锅碗瓢盆互相敲击,然后掉落。一时间所有人从楼道涌出,水泥片像剥蛋壳般落下,然后粉碎。老楼是不能待了,墙上的细缝又多了几处,楼顶的接收器挂在半空摇摇欲坠。地震过了,老楼的谣言却停不下来,有人说老楼倾斜了,有人说老楼要盖新房,也有人说老楼里有奇怪的东西。勘测队来了,又一声不响的走了,老楼无恙,住户们合伙填补起大楼蜕皮的壳和裂开的细缝,老楼是一瞬间老的,和爷爷一样。

隔着楼前的巷子,是个工厂,那里不时传出钢铁敲击的清脆声,时过境迁,工厂日渐衰落,陈列的钢铁也锈迹斑斑,于是,工厂拆掉了,高楼的建设接踵而来,楼前的视野也被彻底剥夺。老楼后面是个舞蹈学院,城堡式的模样伫立在那儿,十几年来样貌依旧。忘了从何时开始,城堡的表面换上了一层橘色外壳,舞蹈学院的招牌换做了酒楼,于是在夜里,整个斑。于是,工厂拆掉了,高楼的建设接踵而来,楼前的视野也被彻城堡光彩照人,映的老楼也镀上了一层鲜丽的外衣。老楼右侧是块田地,变化来的突然,从施工队进入田地开始,那儿就被包围隔离了,大货车进进出出,尘土飞扬,那会儿的老楼是被一团纱布蒙住了,待尘土还没来得及落下,高楼的雏形已然面世。这幢陈旧的房子开始被慢慢包围,和它同时代的楼房纷然消逝,作为上个时代的见证者,视野却被挡的如此深沉,墙角斑驳的残迹挡不住它的本质。老楼老了,一并老去的,还有他的自信和坚韧。

不知道老楼干皱的皮肤下还能承载多少重量,岁月把他的外壳消磨殆尽,佝偻的身躯伫立在城市中央,相对于巍峨的高楼,它是扎根在土地里的。娇嫩的根须遍布城市的角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作者简介】王永宏,文艺青年。性格积极向上,豁达乐观,善解人意,有较强的创新力和抗压力。曾获四川省凯风网征文大赛二等奖,四川省大学生提笔从戎征文大赛三等奖,全国青年摄影大赛优秀摄影奖。以及各类学院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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