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样本||梁剑东·王跃强:双子星座第41辑
挣 扎
诗/王跃强
梦中,我摸到临风横卧的女人
饱满的乳峰
玉臂和大腿,隐秘的盆地,嚼花的唇
水的根须……
这不是八月的花瓶
而是悬崖的百花
她竟是如此的危险而美丽,如此的让我
在梦里,在母狼腹部
挣扎欲出
中国诗歌“身体写作”或“人体写作”
和“母性崇拜”的一个空白填补与突破
——王跃强《挣扎》赏读
文/梁剑东(飘)
万民皆诗的时代,必然会被历史记住。比如唐宋。
比如这个时代:新诗时代,网络书写时代。
在万民皆诗的时代,历史眼花缭乱,跃立潮头者,必然会被历史记住。
世有混世魔王,也有英雄。魔王搞糊的,历史也会记他们一笔,不过是作为反面教材。这个时代,想留名的人多,但苦于没有才气,就搞糊的,就污辱女性,还赤裸裸地污辱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还有女儿,就辱骂肢解历史,以便请历史记住记他们。这个顺带提一笔,自然是个题外话,与诗歌作者无关,仅是我个人的一个诗观,用以反衬托一下这个全民皆诗时代的真正弄潮儿,真正的时代俊彦!
在中国新诗百年这部大书里(我个人判断,若干个时代过去后,比如50年或100年后,新诗百年将是与唐诗宋词齐头并列的),涌现出来了无数弄潮好手,王跃强先生,就是其中一个!
跃强君给我印象,就是一个君子,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非常谦逊,老是在那里不知疲倦地推出他人诗作。这是为人方面。而读跃强君的作品,给我感觉,他是一个具有真正的诗人思维特质的歌者。他的文字颇具想象力,诗写风格是在一种冷色调中融入抒情和深刻的思考。
苦难或者说痛苦,或者说对艰难困苦的人生的思考,出伟大篇章或诗人。跃强君的书写,就反映了他的诗心和某种心路历程!内心在一种痛苦的思考挣扎中走向开阔的一个过程。这样的一种诗写,在他的书中,诗行间,随处可让读者阅到悟到。
这是我读跃强君的作品,对他的诗写风格、诗写实质的一个总的印象。我想,这样一个源自于内心底的书写,是会让他在中国新诗百年这部大卷里,留下一个特别的印记的。
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要来简评一下他的这首近作《挣扎》了。
有幸读到这首作品,我是发自于心底的微微一笑,频频点了好几下头。好!终于能有这么一首好诗,让新诗百年的历史能抒一口气,扬起鞭策,鞭打一下那些污言秽语于母性题材的文字了。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人体还尤其是女性裸体,从始至终都是受到推崇,乃至打上了带神性的膜拜烙印的。对母体的崇敬,在文学和艺术史上占据着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这是文学艺术一个永恒的母题,一个极具魅力的东西,它在文学和艺术创作中经久不衰,它让我们更能深刻地去审视我们人类人体本身,以及它的存在和发展对人类社会和对人本身存在的意义与影响。
这不应该是一个创作禁区!更不应该是一个被扭曲的黄色或灰色地带!
跃强君,这首作品,起笔就带给了我们这样一个震撼!唤起了我们对母性美好,对母性光辉的记忆。诗歌的语言还充满神秘感,重新唤起我们的母性膜拜!
然而,诗歌接下来却突然来了一个转折,把我们引向另一条路。八月谓之仲秋,阴大盛,但作者却说这不是八月的花瓶,是悬崖的百花。意境突然扩展到了大地,呈现出了一个壮阔的场景。
人类文明史上,无论是中国的女娲造人,还是西方的耶和华造人,还是苏美尔的安启造人,还是普罗米修斯神,都将人类的诞生与大地以及水联系到一起了。
世界之初,总有一位超自然力的神,以大地创造了人类,因此大地,或者河流就成为文学艺术作品中生命诞生的象征。
作者这个笔锋突转,就把我们耽于女性身体之美之神秘的单纯赞叹中,猝不及防地扯将出来,带入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膜拜与人类文明史的回顾与思考中。
对于女性人体之美的探索,作家没有停留于表面,没有停留在仅仅表现母性之美这个方面,而是在时间的轴线上,自外向内,跨越时空,指向纵深。单这一点,就让我拍案而起叫绝。喊好!这让那些止笔于描写女性器官,更加还污言秽语的写作,相形见绌,自形惭秽!
然而,还不止于此,在这个短短的篇幅中,这首隽永的作品,最后再次来了一个大幅度的跃进或者说转折!令人惊异!
由女人裸体,变成了母狼的身体腹部。狼性,咄咄逼人地刺眼而来。原始生命的那种勃勃野性,以及生命的艰难孕育与诞生,以及生命诞生之后的对立命于天地间的叩问以及渴望有所作为的呼唤,尽在数语浓缩中,这就是诗歌语言强劲的张力了!
我读到这里时,由叫绝而又陷入了沉思。我在想,如果是一个女性作者,她会不会有这样一个转折?我思考的结果是,不会有!
这是男性,这是雄性,这是男人的思维特征,思维方式!这是男性与女性思维方式的区别!
这还更加是一个有着英雄情结或情怀的男人!反映了书写者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渴望,正像作者以往笔下常常出现的“鹰”的意象!
正像读李清照词,“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们一读就能知道这是女人。而读到《挣扎》这样的作品,我们能知道,这是一个男人了,更加,乃是一个凤凰涅槃的英雄。
我真不想做无端无来由的恭维,但是纵览新诗百年,这首作品确实是非常特别的!它填补了不止新诗更还是中国诗歌关于“人体艺术”“母体崇拜”的一个空白!
新诗百年,这委实应该是一首代表作了,我们应该要能让它推出来,写进百年史!这是我个人的一个感想。
由此,而向诗作者,由衷致以敬意!
飘,2018/1/30
王跃强,笔名阿强,重庆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网》驻站诗人。已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选刊》等刊物发表作品千余首,著有诗集《词语的拂晓》《风在低语》。曾获《诗选刊》杂志“全国爱情诗大奖赛三等奖”,《中华文学》杂志“2017年度中华文学奖全国优秀诗歌一等奖”,“2017《中国诗人》杂志第三届年度诗歌奖”等。
梁剑东,男性公民,笔名飘,70后,湖南浏阳人。爱足球,写小说,写诗歌,还写对联。作品散见于国内一些大型文学期刊,和地方性报纸,及一些网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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