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童年的囧事】文海诗轩传媒倾情鉴赏
文海诗轩传媒
高度/深度/态度/温度
与众不同 自然出众
岁月静好·安然无恙
||文海诗轩传媒
一切才变得不同
只因有幸遇见
遇
见美好
文革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瞬,这一瞬有如惊鸿一瞥,恰好掠过我的童年,虽时隔半个世纪,每当我闭眼回眸,往事如一桢桢电影呈现在我的眼帘。满眼看到的大字报铺天盖地,贴在墙上的,糊到电线杆上的五颜六色。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高举红色标语,“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震耳欲聋。身穿绿军装,手拿“红宝书”,胸戴毛主席像章,臂着红袖标的红卫兵,出现在街上的每个角落和场面,“忠字舞”的鼓点,“红歌”的旋律,伴我走过童年的世界。
那个年代对于我们这些不爱学习的孩子来说,度过的即有尴尬的囧状又有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岁月静好·安然无恙
在学校里基本不学习文化课,而是经常听镇郊生产队苦大仇深的贫农刘和老大爷作“忆苦思甜”报告。刘和老大爷是从关里河北乐亭县逃荒过来的,家境非常贫寒,母亲和两个哥哥都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之下,刘大爷没上过学,为了生计一直在地主家当长工。解放后他被选为贫协代表,经常深入机关、学校、厂矿作忆苦思甜报告,他控诉起来,不讲语言逻辑,想到哪里说到哪,气氛凝重、语言严厉、有板有眼、绘声绘色,有些表演色彩,主要是给地主扛长活时,受到地主报酬上的克扣和生活上谩骂毒打虐待,穿的衣不裹体,冬天里手脚多处冻伤,饥肠辘辘,填不饱肚子等等,讲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我们听起来也是声泪俱下,激起我们幼小的心灵对地主阶级的愤怒仇恨,对新社会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无限的热爱。
刘和老大爷因为没有文化,在忆苦思甜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会出现纰漏,他在咬牙切齿痛恨地主剥削之时,当说到下田干活时不经意的流露出喜悦的表情,他眯着双眼,忘乎所以的说耪青季节到了地主会主动给长工改善生活,让长工们吃的饱饱的,吃的黄米面蒸的年糕,那叫好吃,出锅时金黄色热气腾腾,红色芸豆撒落上面,味道香喷喷,馋的不得了,过年也吃不上这样的饱饭,吃这样饭干起活来很来劲,比起现在吃的玉米窝窝头要好的很多。当讲到这时学生们立刻开始躁动,交头接耳起来,会场里不再肃静,以三年级印哥为首的大男孩就高声喊着:
刘大爷讲的不对劲,刘大爷怎么又说吃饱了呢?
地主剥削你们怎能让你吃饱了呢?
刘大爷讲错了,地主那么狠、那么恶怎么让你吃饱了呢?
印哥起哄各班级的同学们应声随和着。
此时刘大爷感觉到讲的不对劲,咳咳…咳咳…啊呵,赶紧干咳嗽几声遮掩着尴尬的场面。
这时候主持会场的校长总要走到话筒前,示意刘大爷镇静,在话筒前梆梆…梆梆梆…梆梆扣动着麦克风,并大声对同学们说:大家请注意!注意啦!紧接着说,刘大爷讲的是地主的阴谋、地主他的鬼主意,地主是想让刘大爷他们多耪几条垅地!
…不要喧哗!…注意了!…保持安静!
这样的忆苦思甜场面,常常出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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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除了让我们听忆苦思甜报告外,还要根据当前形势写些批判类的稿子,选中的时常在学校的高音喇叭播放。那个年代少先队员,都叫红小兵,可能是红卫兵预备队的意思吧。我们红小兵保持着无产阶级革命的高昂斗志,对这种形势懵懂不知所措,而又有震人发馈,驱之无痛痒的感觉,我们的批判稿经常引用的是“我们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与资产阶级的一切邪恶东西做斗争……”
我们学校的课外生活很丰富除了批判斗争外,还要去校田地拔草,施肥,帮助附近农村小队掐割谷穗,掰苞米等。在田地里拔草时生产队让有经验的老农带着我们,我们低年级的孩子总要和高年级大一点的孩子在一起拔草,所以我就机会经常见到学校出了名的调皮鬼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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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母都是上班的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就是凑热闹,根本就没有干过农活,小孩子的天性爱动、爱闹、顽皮不听调遣。我们在哪里都是玩,当时我们非常愿意参加这样的生产劳动,也经常把农田菜地、秋收场院当做嬉戏的游乐场。在劳动中分不好什么样是秧苗什么样是草,经常会把秧苗拔掉,只留下草。我们就像一群乱跑的小猪进了菜地乱拱,简直是祸害人,老农发现后,就声色俱厉的训斥一顿完事,拿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小一点的学生不敢说话,只是低头听着,比我们大一点的男孩印哥可不管那些,总是口口有词,他能运用当时最赶时髦的话顶撞老农:“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听了这么有'力度’的话我们在旁边鼓掌起哄,老农被弄的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把这深入贫下中农再教育实践活动,彻底曲解了。
讨人嫌的我们,顽皮淘气、抓鱼摸虾、偷瓜摘果举不胜数。
记得那是一个瓜果,梨,桃成熟的秋天,给生产队掰完苞米已是中午,我欢快兴奋,连跳带蹦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小胡同里隐约的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大磊 …大磊…大磊,寻声音的方向,回头一看,是印哥和几个同学前前后后嬉戏着走着,印哥大我2、3岁,他长的扁平的大嘴,眉毛略挑,微笑里透着诡秘,头发乱糟糟的一年不洗几次,偶尔闻到酸膈肌的汗臭味道,嘴唇上方经常留有鼻涕干涸的两条印痕,忽闪忽闪的两个大眼睛看似凶巴巴,实在灼人。上身的背心,是那个年代最赶时髦的标志,胸脯前朱红色漆印的“我是汽车兵”,后背印有阿拉伯数字5的运动背心,这是我们小孩最羡慕的穿着,上有几处划破的小窟窿,露出细嫩嫩的小皮肤,正是爬墙上树的杰作,背心一道道汗渍像毛笔墨汁抹画的痕迹,下身是用缝纫机扎穿的园型松紧带制作的平纹蓝布裤衩,脏兮兮,肥肥大大,胯胯搭搭,脚穿露着脚趾的黑条绒家做方口布鞋,咋看也是“老谋深算”鬼点子很多、超出他这个年龄,大人们常说的那个'不是省油的灯的熊孩子’。
印哥上前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这是随意搭讪的话,他的嘴里一边嚼着东西还一边跟我说:
”中午先别回家了,咋俩找个地方去玩一会怎么样?想不想吃点沙果什么的?”
听着印哥说,沙果! 心里像曹操行军中讲的“望梅止渴”的典故一样,嘴里竟不知不觉的 流下口水,'上哪弄啊?’我问印哥。
咱们去西苗圃摘呀,好不好?
印哥征求我的意见,此时感觉印哥好亲切,但心里很矛盾,不回家吃饭,怕妈妈知道了要挨打的,回家吧怕失去解馋的机会。
我试探着对印哥说,苗圃不是不让人随意进出吗?何况摘果子?
印哥回答说,你想的太多了,不让进,我们不会翻大墙进去啊?。
我赶紧回答说那不是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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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哥诡秘的笑了笑说:“青瓜绿枣谁见谁咬”,怎么是偷呢?
一想到红红的沙果,酸甜的滋味,馋虫从肚子里爬到了嘴边,顾不了那么多了,没有更多思量,狠狠心,就答应下来。
我俩连跑带颠小步疾驰穿过和平二队、三队的两个生产队的社员居住区,很快就到达了西苗圃的南墙脚下,这里是一片杨树林,树有一抱来粗,树木高大阴翳蔽日,枝叶上成群的家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看样是中午也是饿了,树下杂草丛生,没过膝盖,近地处蛐蛐有节奏的叫唤着,我们用眼标标苗圃的外墙,大概有两米多高,黄土泥垛成的,墙面凹凸不平,便于攀登。印哥告诉我,就穿背心裤衩,把背心掖在裤衩的松紧带里,把它当做盛果的兜子,进去的时候要光脚丫子,不要穿鞋,防止护林员没收身上的穿戴,准备是充分的,初次做这事,心里还是躁动不安,总怕逮个正着。
在路上印哥告诉我,看果园的是老陈头,那人非常“孬种”,还特别认真,年龄50来岁,长得四方脸,黄白镜子颜色,时常戴着一幅黑框水银大墨镜,犹如电影里便衣武工队队长,经常牵着一条大黑狗在果园里遛来遛去,那狗全身油黑锃亮,毛耸摇曳高大凶猛,叫起来慎的唠的,别说看到了,就听到汪汪汪狂叫也得吓破了魂。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蹦蹦的只打鼓,总是担心害怕大黑狗给“啕”了。听说孩子要是进了果园老陈头多数是骂骂咧咧高喊了几声,吓唬吓唬,撵跑了也就罢了,从没有放开过大黑狗去追摘果子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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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印哥事先谋划好的指定路线开始行动了。我俩互相配合,借助杨树的弯曲状态,你推我爬,小手互相拉拽,猫妖躬身,嗫嚅攀登,心里总是惶恐不安,身子瑟瑟发抖,翻过大墙,我们赶紧小跑穿过30米左右宽的柳树树苗地,于是来到沙果树林下,双手綜紧抱住树干,双脚攀爬到大树杈上,刚爬到果树上隐约听到远处大黑狗汪--汪--汪饥饿的叫声,我先望风观察树林里的动静,印哥双手撸着长势厚厚的红色沙果,连叶带果,往背心里塞,我俩不时彼此交换着角色,还小声的叫着“快点,快、快、快……”摘了满满的一背心,眼看要摘完了我们拼着呼吸不敢弄出大的动静,便听到果树丛里莎莎作响,随即传出厚重宏亮的声音,
“你这些王八犊子的孩子,看把这果树祸害的乱七八糟?
明年还能结果吗?
我一会就撒开狗,啕死你们。”
一边说着狠话,一边还说“慢点下来、慢点—慢点—慢点,别摔着”
我俩顺势抱着树干滑到了地面上,老陈头正要伸手去帮我们,印哥站稳之时抓起手中的沙果朝老陈头的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大喊着说,快跑,这时我才反过神来,老陈头双手捂着脸,嘴里哎呀…哎呀…哎呀的叫着,还时时的骂着,“这挨千刀的王八羔子,让我放开大黑狗怎样“啕”死你们,看你们这些有人养没人教育的野孩子往哪里跑。”
我们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往回跑,背心里的果子一颠一怂叽里咕噜,滚落着一地,我跟着印哥后边,印哥顺势轻盈撩腿翻上了大墙。
我大喊着:“印哥…印哥快拉我一把”,我的脚就是不听使唤,老陈头一把拉住我的脚,嘴里喊着,小兔崽子你哪里跑?印哥死死的拽拉着我不撒手,我慌乱一边蹬着一边乱踹的往上爬,挣扎了一会,终于逃脱了老陈头的大手,守等之时我俩就飞快的爬上了大墙顶端,惊魂未落骑在大墙上,定了定神,会心的开始数落着说:老陈头大黑狗,干叫唤招没有,气死你杀了狗,明天一块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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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做贼三年不打自招”,说起来还洋洋自得,有点飞侠“盗珠”的豪气之感。
回到家里我把沙果分给姐姐和弟弟,谁知道妈妈问起我沙果的来历,我就支支吾 吾说去苗圃摘滴,妈妈知道苗圃不让人随便摘,就说,你不是偷的?
我怔了一下,嗫嚅的回答说,不是偷的,是同学送给我的。
妈妈听我前言不搭后语又语无伦次,疑惑瞅着我,双目圆睁,怒气冲冲,当下声嘶力竭,朝我大声吼着,右手拿着笤帚疙瘩,左手推拉着我说:现在谁家能有这样果子送给你?
我从没看到母亲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我的心里恐慌极了,磕磕巴巴回答说,我…我…我没有去偷沙果,母亲看我嘴硬,心中火气更大了,揪着脖领子把我连推带搡顺势按倒在地上,弟弟被当时的情景吓得嚎啕大哭,伴随着笤帚疙瘩打在我的屁股上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屁股上立刻起了一道道的红杠子,疼的我失声哭喊着,嘴里苦苦求饶,妈妈我错了,妈妈我再也不偷了!我一定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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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们被妈妈突然举动也吓的哭了起来,大声说,妈妈,别打了,别打了,一会把弟弟屁股打烂了,弟弟都知错了,都求饶了。妈妈一边打一边说,谁说情谁一样挨揍,让这贼小子不学好,让他长长记性,学啥不好,学会偷了……
这次是我人生记忆之中最大的痛痒,影响着我以后的人生,让我终生难忘。那次以后我逐渐疏远了印哥,再也没有做过“小偷”。
妈妈对我们做人做事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品德行为上容不得半点疏忽,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打下了牢牢地烙印!无时不激励我诚恳做人,脚踏实地做事,积极努力奋进向上。
时过境迁想起来我一直心有余悸。
多少年过去了,老陈头谈起那次劈头盖脸的疼痛,还一直谩骂着不停,也许我与他有缘分吧,后来的后来我就成了老陈头的女婿,岳父还是否记得吗?但我从没有说出那次同路为伴做“贼”伤人的事来。我遮掩着也一直没好意思说出真相。
【作者风采】彭国涛,笔名意境,内蒙古阿鲁科尔沁旗人,满族、本科学历,热爱文学,经常有感而发散文、诗歌。喜欢收藏,爱好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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