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我手写我口,古岂能拘牵”是陈凯的艺术追求

处"无我"与"有我"之间——刍议陈凯山水画中的音乐性价值

文 / 叶桑(就职于西南大学音乐学院)

由于身处农耕社会,古人的生活节奏缓慢,不断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内容。

因此,古人所推崇的山水画意境亦是其生活内容的镜像——平静、祥和,甚至呈现为陷入停滞的田园牧歌式场景。在此情况下,“诗画合一”虽然也强调借自然山水抒发情感,但这种情感本身并不强烈,它往往是主体对于当下生活满足感的适度而又含蓄的流露,“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即此之谓。

而刘勰《文心雕龙》在谈到诗歌应如何处理个体情感(意)与所书写对象(境)间关系时亦言:“情在词外曰隐,状溢目前曰秀。”换言之,古人创作时的情感倾向,以及在抒情上的节制使得绘画中的音乐性因素,也即“诗意”表露得并不明显。

或如王国维所说,古代的诗歌大多属于“无我之境”。然而,现代人对生活的体验却与古人大相径庭。

对于现代人而言,生活不再是循环往复的,不再是静止、停滞的,当然更不再是让人沉浸其中,流连忘返的。相反,现代生活节奏快得无以复加,且还在不断更新、膨胀,这使现代人往往处于一种焦虑、烦躁,同时又渴望平静、安宁的复杂而又微妙的情感状态中。

基于此种情感状态生成的意境与古人推崇的“无我之境”存在着较大差异,却更符合王国维对“有我之境”的定义。

如果仍然沿袭古人对于情感的理解与抒发方式,沿袭古人对于“无我之境”的推崇、迷恋,那么,绘画也将徒剩笔墨形式,而全无个体真实情感可言。显然,这不是一个有时代责任感的画家可以接受的。而要使绘画成为个体情感的表现手段,赋予绘画时代精神,真正做到“我手写我口,古岂能拘牵”。

那么,古人对于情感的理解与抒发方式,尤其是他们对于“无我之境”的推崇、迷恋势必要得到革新,至少说在继承古人的同时,要融入新的情感内容与抒情方式作为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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