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的根在民间:1毛钱一副、治病神速的“五根汤”为何无人知晓?

2008年,姐姐自内蒙古来,在与我闲谈中,说起一件往事。
那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外甥6岁时,扁桃腺化脓,高烧39.1°C,姐姐心急如焚,带着孩子直奔内蒙古某大医院。经诊断后决定让孩子住院,施行扁桃体切除术。
当时姐姐因为走得急,身上没带住院费,急忙回家去取钱。没想到还未走出医院大口,迎面碰上该院中医科主任李凤林。
李大夫问明了情况说:“不用住院了,叫孩子喝'五根汤’吧!”
于是他开了两包“五根汤”,花了不到1毛钱,外甥服了这两包药,旋即烧退,化脓之扁桃腺体亦愈。
姐姐提起此事仍是十分感谢李凤林大夫:“要不是碰上这样的好中医,孩子的扁桃体就被割掉了。
我是个中医大夫,虽未专攻儿料,但也时不时地会遇到小儿慢性扁桃腺炎的患者。
此病多发生在春夏季节,患儿往往发烧,咽喉双侧或单侧红肿疼痛,或表面见有脓性分泌物,因其红肿形状似飞蛾,尖似乳头,所以中医叫乳蛾。又因其在咽喉部位,所以也叫喉蛾。一侧肿胀为单蛾,两侧肿胀称为双蛾。又因其肿塞导致患儿水浆不下,所以中医也称其为喉痹。如不及时退烧消肿,亦可导致邪攻心腹而死,最为儿科急症。
此病由感冒引起,如风热外乘、表邪甚者,多有身热、微恶风寒、无汗稍咳,咽喉痛,乳蛾红焮、肿大,舌苔薄白,脉浮数。
若肺胃蕴热偏重者,则高热不恶寒,面色红赤,口渴,乳蛾赤肿高凸,或有黄白点,吞咽困难,大便秘结,舌苔黄,唇红等。
前者须清解风热,我常以银翘散(连翘、金银花、荆芥、竹叶、牛蒡子、薄荷、豆豉)、牛蒡甘桔汤(牛蒡子、甘草、桔梗、陈皮、黄连、天花粉、赤芍、川芎、苏木)斟酌用之。
后者多取普济消毒饮(牛蒡子、黄芩、黄连、桔梗、板蓝根、马勃、连翘、玄参、升麻、柴胡、薄荷、僵蚕)化裁。
若属痰热,得先用此法。甚者针刺排除毒血,并服甘桔汤(甘草、桔梗、元参、连翘、防风、荆芥),若大便3~5日未解、舌苔黄腻而糙,加黄芩、黄连、大黄、芒硝等。热重则重用生石膏等,如此治法,倒也无不愈者。
但比起李凤林的“五根汤”来,觉得自己的治法有些杂乱,略逊一筹。
那这“五根汤”究竟是哪五根呢?我想遍了中药里带“根”名的药,也无法确定。
于是问我姐:“你知道这'五根汤’的组成吗?
我姐说:“我只管叫孩子服药,哪里知道是什么药呢?人家李大夫还有治小儿咳嗽的'清肺散’、治小儿腹泻的'止泻散’等好几种小药,几分钱一包,效果都非常好!”
听了我姐的话,我马上涌现一个想法,要拜李凤林老中医为师。
记得数年前,姐姐介绍我拜访内蒙古师范大学医务室的梅青田老中医。相识后得知他原是山西大学外语系毕业,因酷爱针灸,也改行当了中医。他虽是校医,但经常被邀去牧场为牧民看病。他年长我十几岁,算是我的学长吧。又由于有共同的爱好,所以一见面就引为知己。
他得知我有肩周炎,送给我一些药粉,让我服用,并说这是他徒弟家相传的接骨秘方。
他无意中竟用此药治好了自己的肩周炎,服用此药粉后,竟真治好了我的肩周炎。
后来我又在此药方的基础上加味治愈了我所患的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更为神奇的是,治愈后至今已20多年未复发。
今天,姐姐又介绍了李凤林老中医,我想,可能我和内蒙古有缘分,于是提出来要去内蒙古找李凤林老中医。
没想到我姐说:“不行,他早已不在那个医院了。”
姐姐接着说:“是这么回事,那年他所在的医院评职称,李风林虽然是中医科主任,并且他看病看得最好,群众中威信最高。但听说没有文凭,上边没法给他定职称,科里其他人都定了职称,唯有他没定。他没法干下去了,于是离开了那所医院。后来我一直没有找到他,再后来听说那所医院的中医科也垮了!”
听了姐姐的这番话,我好像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看来这“五根汤”我是无法知道了。但是“五根汤”这三个字还时不时在脑海中浮现。
一晃三年过去了,说来也凑巧,我偶然翻阅刘有缘编著的《疼痛妙方绝技精粹》一书,突然发现书末“附方”中赫然有“五根汤”三个字。我心情一阵兴奋,急忙翻来一看,果然是内蒙古李凤林的“五根汤”。
处方:葛根6克,板蓝根6克,山豆根6克,白茅根6克,芦根6克,藿香6克,红花3克,大黄2克。水煎服2次,每次煎成70毫升,一日分2~3次服。
编者介绍说,李凤林这个方子,是他在上个世纪50年代末就琢磨着创制的一个药方,以不变应万变。既能治疗小儿因感染所致发烧,又能根据不同病人、不同病症,自然调节虚实寒热。这虽然有悖常理的设想,在李老坚持不懈地探索下,终于变成了现实,他研制出闻名遐迩的“五根汤”。
经过30年10万多患者的临床应用,证明“五根汤”不仅具有消炎杀菌、抗病毒作用,而且还可以不分季节,也不管患儿发热还是恶寒、恶风,一律使用“五根汤”,累获奇效。特别适用于小儿伤风感冒、扁桃体炎、猩红热所致的发热,还可解无名热等症。
这“五根汤”果然非同凡响!思忖多年,终于获此良方,欣喜异常。临证变通运用,颇感应手。此方药性平和,即便不懂医者,遇此症皆可照方应用,不必过虑。寻常百姓家亦可备之,以应不时之需。
通过自己临床运用,我认为此方配伍巧妙,根据自己体会,分析于下:
盖葛根辛凉,轻扬发散,最善解肌退热,是解湿热时疫第一要药。
凡发热之病,退热当为首务,热不退,余症何解?发热而致咽喉肿痛,则热重而毒亦成矣。
山豆根苦寒,清热解毒,为治咽喉肿痛的第一专药,可谓直取咽喉要地;辅以板蓝根,因其甘寒,既能清热,又能解毒,尤长于凉血利咽消肿,血不凉则肿何以消?此三根可为作战主力,又加两根者,以其热必伤津。芦根甘寒,清热生津,又其生于水底直出水面,性凉而又善升,古方治大头瘟(痄腮)常用其为引经药,所谓行军作战不能无向导也。再用白茅根,以其甘寒,既能清热生津,又能凉血利尿,使热从小便而出也。由是“五根汤”成矣!
又虑及此症多发生于春夏流行性感冒之际,故加藿香芳香化浊、发散表邪,使外感之邪从皮毛而去;加大黄攻下肠胃壅滞,使内热之邪自大便而出。
凡肿痛又必有瘀血,故加少许红花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使敌营自内部瓦解,以利攻战速成。
此“五根汤”药虽仅八味,然表里内外,面面俱到,紧扣扁桃体炎之中医病机。故外甥服后其效如响,真乃好方也。非但治小儿发热,治大人外感发热,吾亦常变通应用之。
饮水思源,除对未曾谋面的李凤林心怀感激之情外,又对他被迫离开医院而感到无比的遗憾。
所谓“千方容易得,一效最难求”。仲景所谓“博采众方”不就是为了“一效”吗!
我之所以对“五根汤”情有独钟,除了因我这个中医唯疗效是务以外,另有一事总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那就是抗生素的滥用。
在发明西医的西方,因为他们发明的抗生素,深知抗生素之害。在美国,买一支抗生素比买枪还难!
而在我国,滥用抗生素可谓世界之最。不用说因滥用抗生素致死者每年有8万之多,而致残者(如耳聋、痴呆)亦有250万之众,死伤人数远远大于自然灾害。
地震也好,洪水也罢,那是天灾。“天意”不可违,人们无法预防,只能应对。
抗生素的滥用,可不是“天意”,是人为的,是人祸,可谓“医祸猛于虎”,而受滥用抗生素之害,首当其冲者是儿童。
“让儿童远离抗生素”,这不仅是有识之士的呼吁,也是人类健康所而临的大问题。远离了抗生素,那儿童的感冒发热以及其他炎症性疾病,该如何治疗呢?那就非中医莫属了。就应该推广像“五根汤”以及民间的小儿推拿、割四缝等各种简便廉验的办法。否则“让儿童远离抗生素”就是一句空话,叫得再响有什么用?
2009年度,路遇民间中医安XX,言刚有从美国来的某中美文化交流组织的两位洋人找他,想邀请其去他们那里作传统中医学术交流看病。他说自己因事不能离开,遂推荐几位中医学院毕业的几个中医大夫。哪知这两位洋人却说:“N0!我们要寻找的是没有职称的中医!我们认为那才是真中医!”
忆及2009年秋,我曾治愈过的三叉神经痛的患者毕XX的女儿来看我,言其考上了某中医药大学,在入学的第一天,老师在迎新生会上就对他们讲:“你们在大学毕业后80%以上都得改行!”
一方面,纳税人抱怨看病难、看病贵,企盼能找到“简便廉验”的中医,犹如婴儿之嗷嗷待哺。另一方面,我们堂而皇之花着纳税人钱的中医药大学却悠哉悠哉地培养着中西医结合的人才。致使莘莘学子绝大部分要改行,这让为人师表者情何以堪!
西医大学培养纯西医,天经地义;何以中医大学就不能培养纯中医呢?
人家报考中医大学是想学中医,而你却让他们大部分时间学了西医(中医大学里西医的课程占一半还多),有的甚至将中医经典仅列为选修课将其培养成中西结合式的人才,并美其名曰如此才能适应现代社会。
若按此逻辑推断,那中医药大学这块牌子就不适应现代社会,应更名为“中西医结合大学”,或者“新医药大学”。如此才实至名归,何必“犹抱琵琶半遮面”呢?
此生我“矢志岐黄”以来,特别是在我主持中医图书出版期间,接触过许许多多中医主任教授,他们同样在我心目中受到尊敬,有些至今还是我“过从甚密”的知心好友。那我为什么不拜他们为师学习中医呢?不是我“目中无人”,也不是他们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是我学习中医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能治好病,救己救人。
我也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舍近求远”,奔走乡野市并,侥幸才寻找到梁秀清、黄杰熙、李可这样的民间中医,一方面是为他们出书,更重要的是向他们学习中医的真本事而给他们出书,将他们推出,也是想让更多的人掌握老祖宗留下来的中医这个瑰宝,救更多人的命。
我以一己之力,能救几人?况且我的水平也有限,能力也有限。自己和家人有病,我也不是都能治好,也要找别的中医大夫“号脉开方”,可是这样的大夫也是不好找哇!所以我才有感而发写了篇“天涯何处觅芳草”的文章,发表在《中国中医药报》上。不是我非要主张什么“纯”中医,可是你离开纯中医思维,怎么能治病呀?你不到民间去,哪儿能找到一个纯中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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