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散文诗）
晚餐
文／袁国奇
夕阳若桃花红。
屋外，蝙蝠在迎接夜色的到来，飞舞着，欢呼着。草丛中，夜虫开始鸣唱，有悲有喜有忧有乐，只有老屋倚着岁月，静静地在聆听。
窗户的玻璃裂了一道缝，晚风从裂缝挤进屋内，与孩子们的笑声，以及碗内的菜香混和在一起，那是苦菜怎么也长不出来的味道。
玻璃杯内的杨梅酒，殷红如血，一颗一颗的杨梅，宛如一轮一轮喝醉酒的太阳，黑红黑红。
菜肴对着筷子献媚，而筷子只是搬运工，身上仅有的一点油星也要被洗刷去，也许这也该叫政治。其实，主宰着胃的并非筷子，而是另有幕后操纵者。胃也很无奈，“吃”与“不吃”，“不吃”与“吃”，由不得自己。
孩子们边吃边谈论《中国好声音》，谁谁谁？一大堆，那只是一道荧屏的菜，平常人家成不了那些食材。而我只是喝一小口杨梅酒，轻闻暮色在岁月里发霉的味道。
看着那一碗碗虾、鱼、肉，我想起很久以前的晚餐，杨梅酒的味道变得极苦、极苦。
晚餐，不再是吃什么？而是你想吃什么。
也许，多年以后，当牙齿掉光，不是我想吃什么，而是我能吃什么？那时，晚风里只有孩儿们怔怔的目光，还有他们的疑问。
“爷爷，你为什么不吃晚餐？”
“爷爷没牙齿了，咬不动了。”
“弟弟也没长牙齿，为什么就能吃？”
“因为爷爷要'回家’了。”
“啊？你还有一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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